如今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盛南音笑眼盈盈,温和的笑意让雁儿愈发愧疚。
抓准时机,盛南音握住了雁儿的手,将声音压得温和,“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奴婢自然要好生报答郡主!”雁儿字字坚决,“若不是郡主,只怕奴婢如今早已没了命。”
“骆俊一开始觊觎的便也只是奴婢的美色,如金奴婢也算看清楚了,自然不会再投入!是郡主给了奴婢第二条命,奴婢什么都听郡主的!”
指尖捏入掌心,雁儿眼角泛泪。
若不是她糊涂,此番又怎可能将自己折辱成这般模样。
眼角流光滑过,盛南音并未完全相信雁儿的话。
究竟是否忠诚并不在话语之间。
所以,接下来,她还需好生试探。
松开雁儿的手,盛南音含着细碎光点的双眸落进了雁儿的眼睛。
“罢了,既然你如今已经清醒,那我便也不再责怪于你。”
“如今你已经是丞相府的人,但嫁入他的府中,便是他府中的正妻,你当真愿意为我前去他的府中?”
“奴婢愿意!”雁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狠狠的用手掌擦去眼角的泪水。
“求郡主相信奴婢!”
盛南音逐渐敛去笑容,灵光从脑中划过。
“好,果然是好样的。”
“那你可想报复他?”
“想!”说到这里,雁儿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浓重的恨意。
掌心都已经泛出了血珠,但这比之心里的疼痛却不足万分之一。
紧紧的咬住唇瓣,雁儿坚定地看着盛南音。
“求郡主帮助奴婢!”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如今雁儿只要有了复仇的心,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压下眼底的思绪,盛南音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且放心就是。”
“既然他已经抬你为正妻,那你只管过去就是,但是过去之后我会让如画给你送一只飞鸽,那飞哥日后便是你我传信用的。”
“倘若有一天你又再次对他倾心一对,那飞鸽便也不用再传,我也不会勉强于你,可好?”
“多谢郡主!”雁儿眼里的感激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为雁儿盖上了红盖头,盛南音牵着她的手,从侧门走了出去。
直到将雁儿送到马车边,盛南音才松开了手,一副恋恋不舍之样,“去吧。”
“是!”忍住心底的不舍,雁儿含着恨意走上了马车。
直到迎亲的队伍远去,如画才凑到了盛南音身边。
“小姐,你说雁儿怎的如此糊涂居然对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用了心?”
盛南音身子瞬间僵滞。
有些道理总归是只能说服他人,却无法说服自己的。
她若不是死过一次,又怎么可能会把心思从沈明恩的身上收回,又怎么可能会看清沈明恩的假面。
心里浮上一抹愧疚,盛南音点了点如画的鼻尖,“你这丫头,日后可别看错了人才是。”
“奴婢才不嫁呢。”如画撇了撇嘴,“嫁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呆在丞相府伺候小姐!”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盛南音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想着日后若是想看到合适的人,自然还是要将如画嫁出去的。
她总不能,真的耽误了如画一辈子。
……
直至夜色渐起。
雁儿已然被人送到了府中的东厢房。
东厢房是正妻居住的地方,西厢房是妾室居住的地方。
如今骆府中,还未曾有平妻,所以,东厢房未来也只有雁儿一人居住。
掀开红盖头,雁儿警惕的在厢房里环视一眼。
除了守在门外的婆子之外,整个厢房也唯有盛南音给雁儿送来的一名奴婢。
想到郡主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雁儿心里的愧疚越发浓重,不由捏紧了手中的红盖头。
“郡主待我如此之好,我也绝不能辜负了她!”
“骆俊,是你害了我的孩儿!是你让我变成如今这残破之躯!怪不得我!”
狠狠的咬紧牙根,雁儿支开婆子,悄悄的走到了东厢房边的书房中。
她从未踏足过这里。
刚打开门,一股浓重的书卷气息就席卷了鼻尖。
若是以往,雁儿必定是要好生欣喜一番。
可如今,她再无这般感觉!
悄悄的潜到了书柜之中,雁儿扯开了抽屉。
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有用的消息,否则一会儿有人过来可就露馅了。
就在紧张之中,雁儿找到了一张帕子。
那帕子被夹在抽屉的边缘上,若是不仔细寻找,定然找不到。
卡在边缘上?
雁儿心中疑云升起,但就在这时,门边忽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是巡逻的仆从!
屏住呼吸,雁儿将那帕子重新放入抽屉,直到那脚步声逐渐消散,这才溜回了自己的房中。
那帕子上有一种标志,她已经看过,大致能记得那标志上的图案。
用随身带来的帕子画下那图案,雁儿紧张的塞到了那奴婢手中。
“明日你就将这帕子传入丞相府,切莫让其他人瞧见!”
“是。”那奴婢点了点头,连忙将帕子塞入了宽袖之中。
紧张的再次将红盖头盖好,如画听见了门外骆俊传来的醉醺醺的声音。
“不用伺候了,滚出去!”
一股从心底升上来的恨意几乎席卷了心房。
雁儿红着双目看向推门走进来的骆俊。
她恨不得将这人抽筋扒皮!
但已经喝的完全没了理智的骆俊非但没有注意到雁儿的异常,反而连红盖头都没掀起,一把将雁儿的嫁衣扯了下去!
这是偌大的耻辱!
雁儿挣扎着想要拨开骆俊的手。
“啪——”
忽然,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雁儿脸上!
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
骆俊捏着雁儿的下巴,眼中布满厌恶。
“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如今你让那贱人用了法子让皇上赐婚,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区区丞相府的侍女罢了,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将你打死拖出去了!”
这话犹如一把匕首,狠狠的撕开了雁儿本就脆弱的心,鲜血淋漓,让她颤抖不已。
指尖骤然捏入掌心,血珠从皮肉中流出,雁儿眼底盛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