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柴扉的承诺,司若婴心中微暖。
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清楚,司若婴的冤屈还没有昭雪,虽然司若婴对柴氏、柴门都有恩情,也有着柴珊和柴扉两人的许诺。但是,接受最有力度的柴扉许诺的人是璎珞,不是司若婴。
现在,司若婴的身份昭然若揭,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真真正正提出她的名字,却都对她的身份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柴扉却选择坚守自己的承诺,要护住司若婴,让司若婴尤为感佩。
司秉然定了司若婴的最,司若婴想要沉冤昭雪,就要司秉然认错。
这太难了。
柴扉现在坚守着诺言,将来可能面对的,就是司氏的围剿,甚至是司氏联合其他的世家宗门对柴氏的问责。但柴扉没有因为这些毁诺。司若婴向着柴扉道:“柴叔叔……有柴叔叔这句话,我会尽全力为柴珊疗伤!将来我与柴氏,休戚与共!
柴扉含笑望着司若婴道:“好,本来我还在想着,这样一个天赋卓群能力超众的闺女,怎么样才能揽到自己门下,现在有你一句话,我,开心!”
花蓉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她想救自己的女儿,但也不想与司若婴为伍,但是柴扉已经做了决定,她没有办法更改,只得在一旁默默生着闷气。
封卿兰轻笑道:“前辈好眼光。”
柴扉感叹道:“道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人,老了。”
鹿宛然看他们已经达成协议,这才舒了口气,而后对着司若婴说道:“升焱诀能够很好的克制冰系的术法,到时候你施用升焱诀,我在旁辅助,能够将寒冰封印彻底拔除。”
司若婴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不过升焱诀我只是看过,却没有真真正正的施用过,我也不太确定能否一次成功。我会先实验一两次,等到稳定了,再由鹿少夫人配合着给柴珊疗伤。”
鹿宛然点了点头。
司若婴心中回想了一下曾经看过的升焱诀的咒文法印,心中默念着咒文,手中结出法印,最后用气刃将手掌划破,掌心的血液流出,受着寒气的侵扰,竟然有着化冰的趋势。封卿兰连忙出手在司若婴周围设下屏障,避免寒气的继续侵扰。
司若婴按照记载,将流出的那些血液燃烧。
配合着咒文和术法,将一道符咒打入血液之中。
血液燃起的一小簇火苗在空中悬浮着,符咒打入之后,微微颤了颤。
很快,血液燃尽,火苗消失不见。
司若婴蹙眉道:“怎么会这样?”
鹿宛然也是不大明白,按道理来说,符咒打入之后,那簇血液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应该会变成一团明亮的“升焱”,可司若婴身前的火苗却是熄灭了。
司若婴不明所以,只好再来一次,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然而不变的是,那簇火苗还是消失不见了。
鹿宛然在旁问道:“是不是你记错了?”
司若婴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不可能,我看过的每一个术法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出错,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没有任何问题。”
柴扉看着两人的动作,此时心中也是疑惑。
花蓉更是惊讶地指着司若婴道:“你在搞什么花招!?”
封卿兰瞥了花蓉一眼,这个原本雍容华贵的女人,在遇到事情之后,还是端持不住,暴露出了小门小户的女儿的举止言行。
司若婴道:“我确定我没有错。”
鹿宛然低声喃喃自语道:“如果术法没有用错,那么……”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答案。司氏的独门术法升焱诀,要的是燃烧司氏血脉,才能够触发。其他人的血脉并不能将升焱诀触发出来,如果司若婴所用的术法没有问题,那么出现现在的状况,只能说明司若婴不是司氏的血脉!
柴扉开口问道:“妮子,你当真确定,施用方法没有出现问题?”
司若婴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
柴扉轻叹了一声道:“妮子,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司氏的旁系血脉,对吗?或许是因为血脉之力太过稀薄,所以无法点燃升焱诀。”
司若婴面无表情,声音中也没有任何感情:“不可能的。我自己很清楚,我父亲虽然不是司氏主家,但也是距离主家很近的一脉。而且,升焱诀要点燃的是司氏血脉,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点燃。”
封卿兰上前抓住了司若婴的手,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如果她体内没有司氏血脉,只能说明她不是她爹的孩子。
至于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解真相的两个人,她的养父母,现在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真相。
柴扉推测道:“你确定你是司若婴本人吗?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司若婴已经死在道界,死后夺舍了其他人,所以体内是没有司氏血脉,但记忆却是如常。”
司若婴摇了摇头道:“柴叔叔,不用推测了,我确实就是司若婴本人。我从司氏逃了出来之后,一路逃离进了凡世之门,流落凡世之后,在师父的指点下重塑金丹,而后重新返回道界。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死过一次,并且我的身上还有雷火烙印。”
柴扉疑道:“雷火烙印?”
司若婴点了点头,将易容的术法解除,屋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脸部的变化,最终变成了司若婴原本的脸。封卿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中有些怅然。
柴扉道:“这张脸我记得,确实是司若婴。”
司若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而后说道:“这里,原本有一道雷火烙印,现在不会被发现,是有人帮我将雷火烙印抹除了。”
其余人皆是惊骇,柴扉问道:“抹除雷火烙印?”
司若婴点了点头,但并未就此时继续纠缠下去,话锋一转便是说道:“如果雷火烙印没有抹去,就能说明我的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外面的常青和庄执渊都能证明,他们见到过我脸上的雷火烙印。”
封卿兰低声道:“你受苦了。”
司若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虽然迟了很久,但我现在还是知道了,我并不是司氏的血脉,我的体内没有司氏的血,而将我抚养长大的人,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封卿兰:“你……”
花蓉脸色一变,看着床上躺着的柴珊,厉声道:“现在怎么办?唯一能救珊珊的办法也没用了,现在再从司氏请人过来,还来得及吗?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就应该去司氏请人的!”
鹿宛然安抚道:“花蓉夫人莫急,我再想想,再想想……”
鹿宛然也是有点着急,她能配合着柴扉一起压制寒冰封印,但是这种压制持续不了多久的,看着药堂内室的情况,就知道柴珊快到穷途末路了。现在能够施用升焱诀的人,竟然发现自己不是司氏的血脉,这让鹿宛然也有些头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若婴低声道:“抱歉,可能没办法帮忙了。”
柴扉摇了摇头,摆手道:“没事,就算救不了珊珊,我曾经的许诺依然有效。”
封卿兰搂住了司若婴,想要借此来安慰安慰她,司若婴轻轻笑着,将头靠在封卿兰的胸口。她确实需要一些安慰,哪怕表面上再怎么的若无其事,但是内心受到的冲击,半点都不会少。
把自己抚养长大的父母,竟然不是亲生父母,那么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将她抛弃?这一切,司若婴很难再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