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夜将灵力凝聚在自己的双指之间,伸手出去正欲帮弈切断视线,弈却突然拔出刀来朝她砍去。
"龙羽弈,你醒醒!"释夜与他拉开距离,弈却像一点也听不到她说话一样,一招比一招狠,她一不小心就被他狠狠地拍中了一掌。
"莹灵!"释夜叫了一声,莹灵马上飞逸而出,朝不远处的一颗巨大的白色岩石放射出她的无敌萤光束。
"轰!"白石应声爆裂,从中闪出一个淡蓝色的身影。
弈的攻击也随之停止,举着刀愣在那里,看见自己举着刀对着释夜,十分惊讶,"我...我怎么啦?"
"把注意力集中在莹灵的声音中,别被她的音乐迷惑!"
"原来是六大神兽之一的莹灵,怪不得不怕我的'逍遥曲'"淡蓝色的身影在他们对面的白石柱上站稳,转过身来。她用白纱布将自己的下半脸遮住,只露出一对淡漠妖冶的眼睛,"你是第一个没有被我的'逍遥曲'控制的人,我神籁子绝不容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说着,她举起手里那短而细的绿管,轻轻一吹,妖异的音乐又汹涌袭来。
刚刚还被潮水般的吸血红蝙蝠困住,这一刻这些失去常性的生物却突然停止了攻击,受到日光的刺激四处逃窜起来。
花缎收起她的绚花剑,她浑身都是血,此刻突然停下,她恶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终于经受不住,一个趔趄直接往河中间的小潭坠去。
"花缎--"铮从闪雷身上跳下,在半空中将她抱住,然后两人一同落进绿潭中。
铮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被潭中的漩涡卷入河底的湍流中,他第一次感到这个强悍的女人的虚弱,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她的身体闯入他的心田,水流中的世界变得流光溢彩,无比美妙。
木千山身手"快、狠、准",但是,对于黑斗篷男人的瞬间位移,以及他蛮横的铁杖,招架起来还真有点吃力。
他的"虎蚀黑洞"可以将一切吞噬,封藏在异度空间,但是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没用,因为在召唤出黑洞之前,他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况且使用这种秘术需要耗费大量灵力,身经百战的他,也已经感到体力有点不支了,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失血过多也使他的身体渐渐慢了下来。
"住手!你要的东西在我手里!"
"翼龙你这个兔崽子,养你那么大,当你心肝宝贝疼你爱你比我老子还亲,现在竟然帮起外人来对付我啦,你对得起你兄弟我吗?!"弈一边逃一边大骂起来。
"你骂他有什么用,他显然就是身不由己嘛,你看他的小眼神多无辜!"释夜也被追得够呛,还没说完一句话,一道长长的火舌就差点烧了他们的头发。
"可恶!"弈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有力无处使,舍不得打自己的心肝宝贝,逼得都快要疯掉了。
释夜本想驾着莹灵直接把那个罪魁祸首蒙面妖女给解决掉,但是有强大无敌的翼龙镇守,莹灵怎么都过不了那一道防线。
"嘭--"莹灵被翼龙铁鞭般的尾巴甩中,弈和释夜一起直撞到对面的山缝里了,他用身体护着释夜,减轻了她的冲击,但是自己却撞得鼻孔流血。
翼龙在外头拼命的用自己的尾巴撞着山缝,头顶上的碎石不断掉下来。
"老子今天就好好管教一下你!"弈举起破晓刀就要冲出去大干一场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那个女人就是要我们自相残杀,你这样就正好中计了!"
"我不管了,再这样窝囊下去,我们全都要死!"
释夜忽然灵机一动,然后赶紧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抓起其中的一个黑瓶子,然后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弈。
"目前也只有这个方法了,那你小心一点!"弈无奈地说道。
"放心--"释夜抽出了藏在自己靴子里的匕首,把黑瓶子里的药粉倒上去,然后向弈做了个手势,瞄准翼龙尾巴刚扫过去的刹那,一跃跳上他的后背。
翼龙发现释夜跳了上来,开始疯狂乱蹭,释夜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失去重心之前,一把将匕首插进了翼龙的肩膀与脖子的连接处,那里是翼龙的大动脉所在,而她匕首上洒的是麻醉药。
翼龙吃痛,剧烈地甩动起脖子,要把释夜摔下来,她死命抓住匕首,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悬空,脑袋里翻江倒海,已经完全分不清楚方向,紧紧抓住匕首的双手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五脏六腑在剧烈的抖动中好像全部扭在一起,要脱离自己的肚子。
弈心痛地看了翼龙和释夜一眼,咬咬牙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吃这个苦的!"一把举起破晓刀就冲了出去。
"拨云见日!"
神籁子没想到翼龙的动作变慢了,弈气势汹汹地突然出现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厄--"一道白光闪过,她手中的绿管变成两截,手心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嗌乎--"翼龙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啸,瘫倒在地。
释夜再也承受不住了,只觉双手一松,身体轻飘飘地直坠下来。
"我恨你!"神籁子双目发出怨毒的光,随之她便如烟消散。
周围的白石、蓝花和蒲公英霎时消失不见,而脚下竟是万丈悬崖!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一直被长翎鹗藏在山洞中保护着的花漫突然走了出来,站在悬崖上,手中举着一张古老的兽皮。
黑斗篷男人和木千山分别对立在悬崖的两边,停住了。
"只要你答应以后再也不要来烦我们,我就把它给你;否则,我就将它从这里扔下去!"花漫将兽皮高高地举起,下面就是水流急湍的河流。
"别做傻事,你就算给了他,他也一样不会放过我们的。"木千山用他浑厚的嗓音冷冷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将永远不能得到我父亲的宝藏。"花漫眼中闪着决绝的光,"我父亲已在这宝图上施了咒,只要我一受到伤害,这张宝图就会**消失,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成交。"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黑斗篷男人思考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
"这声音...好年轻!"木千山暗惊道。
也就在木千山晃神的刹那,黑斗篷男人已经闪到了花漫的身边,一把抓过她手中的兽皮。
此刻,"嗖--"一支冷箭穿破云雾悄无声息地插入黑斗篷男人的胸口!
那个时候,就是那一刹那的时间里,黑斗篷男人的精力刚好被兽皮分散开来,因为他着急着打开兽皮验证真假--也就是那一刹那情绪的变化、一瞬间的放松,导致了他致命的空隙。
"嗯--"随着短暂的一声闷哼,黑斗篷男人消失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花漫还保持着手持兽皮的姿势,那个男人消失的瞬间,他温热的血才刚刚溅到她的裸开的手臂上,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想把一切看在眼里,却又不想相信这一切的发生。
"啊--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花漫发疯了似的大喊了一声,拼命用自己的衣服擦着自己手上血,似乎又想起了子规流着血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一幕,"为什么要杀死他?!为什么--"
木千山上前去抱住她,紧紧地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沉默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尽情地痛哭。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把那些压抑和悲伤从心里驱赶出去,用滚烫汹涌的泪水将自己的罪孽冲洗干净。
风在悬崖边上静静地呼啸而过,她的身体渐渐变得软弱和冰冷,而他那冷酷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吹入了一丝温柔。
离山洞约百米远的另一座山头上,龙羽逍明亮澄澈的双眼一闪而逝,又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他手掌一收,右手的长弓便消失,然后又一张手,变出一束火苗,举到自己唇边,点燃了嘴上的香烟。
"逍大哥'虚实相生'的瞳术越来越厉害了!"站在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煊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淡淡地说道。在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看着风中那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的情景,他突然有一丝倦了。
"只是木兄为了配合我们故意留了一手,不然那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补上这一箭,才能让沉星门那些家伙更加相信藏宝图是真的。"
"希望这次能够让沉星门中计。"
"虚虚实实,恩恩怨怨,何时能了?!生生死死,你你我我,谁能逃避?!还不如放浪形骸,逍遥云际!"煊突然一声大呼,昂然朝山下走去。
"二王子,那条不是回去的路。"
"天下无边,何处不是归途!"煊大笑一声,消失在丛林中。
逍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默默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