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月华,你咋了?”
刘老茂赶紧关上店门,反手抓住秦月华的手腕。
瞬间,刘老茂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咋有流产迹象?丫头?”
刘老茂拍了拍秦月华的脸。
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凝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保……胎!”
刘老茂还避讳什么?着急的把丫头抱起来放到屋里床上。
掀开她的衣服这才发现,她肚子上扎着几枚冰魄针。
刘老茂心疼的跺脚:“这个死丫头,你咋老喜欢作死呢?幸亏……幸亏……”
刘老茂火急火燎的跑到前厅赶紧配药。
手有些哆嗦,他使劲右手打了自己左手一下:“你特么抖啥?”
想来也是,他遇事抖什么?
看看着丫头,明明知道自己要流产了,还给自己下了几针护住了胎心。
她能做到如此冷静处事,是刘老茂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每次一紧张就怕掉脑袋,一紧张就觉得要死了。
好不容易配好了保胎药,刘老茂赶紧扇风点火的熬药,那蒲扇摇的快把木炭扇飞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药碗端到丫头床前时。
发现床边吐了一地的药水。
刘老茂差点没端稳:“这是什么?”
“堕胎药!”秦月华终于吐出来了,她撑着床面坐起来,干涸的唇角一丝血色都没有,接过药碗咕冬咕冬的往下灌。
“唉……我都说了李夫人不是个好人!”
刘老茂愁眉不展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让你别去,你非要去。”
秦月华放下药碗澹澹的笑了:“你没有父母吗?”
一句不咸不澹的话,分不出询问还是质疑的语气,让刘老茂顿时哑然:
“我没有父母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你为啥感受不到呢?那是我娘,我的命都是她给的,我去救她有问题吗?”
秦月华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顿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赶紧平躺下来调整了一番呼吸。
她知道,刘老茂自小没有亲人,他根本感受不到。
刘老茂听了这话双手插进袖管蹲坐在床脚唉声叹气,好似提起了什么伤心事:
“你还别说,我记事就被送宫里了,我哪里知道爹娘是啥样,那时候因为我新来的,从洒扫开始做事,到夜壶……”
说到这,刘老茂骂了一句:“专门给宫女们倒夜壶,倒恭桶,后来幸好遇到我师父了,让我去太医院某个洗药壶的差事。”
秦月华觉得耳边有人说话挺好的, 不然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她微微闭幕喃喃道:“那你为何出宫了呢?”听说太监不到老的不能用了根本不会放不出来,更何况是在太医院当差的御医。
“嘿,还能为啥,惹了麻烦呗!”
刘老茂把手又往袖管里伸了伸,顺手挠了几下胳膊肘子痒痒的地方:
“说来也荒唐,我吧二十年前,有一回无意当中替我师父送药给太子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当然,以前那时候七王是太子,后来被废除,我心想也学了不少时日的医术了,索性想表现一下。”
“然后我师父发现我能分辨出来草药了,突然就大发雷霆,说在宫里当差如履薄冰,然后就把我赶走了,要我说,那碗药本来就有问题,人会喝死的,可在宫里不敢乱说话的,跟我一起进宫的发小就因为乱说话舌头给割了……”
秦月华嗤笑了一下:“皇宫内院关系复杂,一句无心的话都会招来杀头之祸,你能活着说明你师父废了不少力气把你弄出来的。”
“那可不!”刘老茂一拍膝盖头:“半夜,托人,花了不知道多少买路钱,把我打扮成出宫办事的嬷嬷才跑出来。”
说到这,刘老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