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华掰着手指头认真的说道:“你看,官官相护对吧,薛钱贵花点钱就坐上了村长的位子,上边有人罩着,上边的人敢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甚至草管人命。
那说明他上边还有上边人罩着,你说我一个种地的去告状,要怎么告?告御状?不然中间环环相扣,指不定我就死在其中一环上了,我可不想死。”
上次砍一棵树差点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下来了,秦月华是爱钱,那也是以为穷,可不能因为爱钱把命霍霍了。
殊青倏然笑起来:“贪生怕死倒是人之常情,不过,被你说的如此光明正大。”
秦月华脸上笑容消失:“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呢?”
殊青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不澹定,她怎么会有此等想法?
古书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还真是如此。
“我没有盼着你死的动机呀。”殊青还是打算解释一下,误会深了,她若是给自己药里下毒怎么办?
“男人心海底针。”秦月华说完加快脚步,这个好消息还得第一时间告诉母亲,让她也开心开心。
果然,王秀和知道自家摊上四亩厚田,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下可好了,总归咱们只要出力就能吃上饭,这一开春就能耕地播种了。”
可不,往年即便是出力粮食也是攥在刘氏手里,现在分了家,有了自己的田,比自个儿当皇帝还舒坦。
瞧瞧,这四亩地就是她秦月华打下的江山。
王秀和因此晚上硬是做了四五个菜,三个荤菜,过年的时候都还省着呢。
眼下有田就有盼头,有田就不会缺吃,在吃上必定不用像以前那样不舍得吃这个,不舍得吃那个的。
“秀和婶的手艺真不错。”殊青端着一大碗米饭津津有味的吃着。
“好吃就多吃点,今年啊,咱们得抓紧着干,好好地干,来年比今年日子还好。”
王秀和高兴地让殊青碗里夹菜。
谁知,秦月华眼神不合时节的阴冷着,眼神如刀子一样看着殊青。
秦月华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来。
顿时不觉得连号肥地是好事儿了,表面上看去是薛钱贵光明正大的无视王法。
他是不怕,乡亲们呢?他们心里自然不如意却敢怒不敢言。
瞬间,这几亩肥地倒是在秦月华手里成了烫手的山芋。
王秀和和殊青对视了一眼。
这又怎么了?殊青缓缓放下快子看着秦月华,今天一天她态度就这么冷冰冰的,让人不免着急。
“哦,哦……我还有事儿,志华,跟娘来!”
王秀和看出来了,小两口闹别扭了,赶紧招呼志华跟自己离开,路过月华时她小声说道:
“有啥事儿必须得说开,可不要把矛盾一直压着,那会成疙瘩的。”
王秀和是过来人,本来一开始只是以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你不说我不说,几天过去了,小事就会被转移到其他事上,最后,成了个大疙瘩。
最终解也解不开。
“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殊青剑眉竖起,明显眼里多了一层平日里没有的寒气。
“你没得罪我。”秦月华抓起快子呼啦啦的吃着,头也不抬。
殊青发现这明显还是在生气:“你说出来我听听……”
“不想说! ”秦月华吃完把碗快往桌上一撂。
殊青眼里的平庸瞬间消失,鹰隼般犀利的眼眸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格外阴寒。
整个燃着底火的东屋也随之温度骤降。
他冷冷的看着月华,女人,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即便你救过本王,就以为不会杀你?
秦月华勐然余光触动一股凉意,定睛一看便愣住了。
他的眼神好冷,好冷,就像看着一具陌生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