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发生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前线的明军并不知道,他们兴高采烈争先恐后的从打开的城墙缺口蜂拥而入,正如李归所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缺口附近的守军非死即伤,早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而陷于巨大恐惧之中的其余守军也都失去了斗志,很多本就是普通百姓的士兵干脆抛下武器,纷纷向城内逃去。
而晋阳守城的灵魂人物郭图则是彻底的陷入了震惊之中,本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稳定人心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就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佛变成了石像一般。
这倒也不能怪他,作为一个虔诚的儒家信徒,他对那些神神鬼鬼的法术之流实际上是从不相信的。
而大家都知道,越是信念坚定的人当他的信念破灭的时候,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大,所以郭图就这样了。
只有高干还在拼命地为士卒打气,准备率领士卒白天守住缺口,再连夜将缺口堵上。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一贯沉着冷静的张郃居然不见了,不仅他不见了,就连他的亲卫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发现顿时让高干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刚才的爆炸里张郃并没有受伤,而在这危急存亡之际,还有哪里可能比这里更需要他的?
张郃他要反!!!高干不得不痛苦的接受了这个无情的现实。
高干不曾被刚才那天崩地裂般恐怖的法术吓到,但是却无法面对张郃要反这件事。
自己对张郃可谓不薄,而张郃这个举动算是彻底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而此刻已经离开城墙前往府库的张郃只能在心里对高干说声抱歉了,在他身后是千余名他的心腹手下。
当看到李归法术那撼天动地般的惊人威力,看到城墙像纸糊般被撕裂,张郃就知道无论如何晋阳城都已经守不住了。
就算他张郃继续拼了老命作战,但是丧失了城墙的保护,本就士气低落素质低下的守军面对强悍的明人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和高干不同,通过这次和李归的这两次交战,张郃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冀州和秦州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这两次交手张郃引以为傲的勇武、远超常人的指挥艺术和精心训练的部下都没能派上丝毫用处,在两军真正可以面对面的时候自己这一方都已经是陷入了必败的境地。
这种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依靠某个人的勇气才智、依靠某一战的侥幸胜利能弥补的,因为这是从装备到作战思想全方位的差距。
而这一仗结束后,明人占据并州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从此明人就可以彻底俯瞰冀州,进可攻退可守,可说已经是立于了不败之地,唯一剩下的悬念就是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消灭袁绍而已。
自古良臣择主而事,明知道袁绍要败还要为袁家陪葬,袁绍对自己的恩情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何况自己还和李归有约在先,自己投降也算是重信守诺,传扬出去也不能算是背主投敌之人。
至于家人,能救出来固然好,实在是救不出来那也是天意,只要自己在,张家就在,就还会复兴起来。
但是虽然已经下决心投降,张郃却拒绝了手下直接擒拿高干、郭图献城投降的建议。
一来高干对自己真的很不错,作为袁绍的至亲他一旦被抓绝无好下场,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
二来张郃想的很清楚,一旦自己做了这样为人不齿的事,今生只怕就再也难以真正得到李归的欣赏了。
既然早就有形势不利就投奔李归的想法,张郃又怎么会不好好研究一下将来可能的主人?
他发现李归其实是一个非常重情义、非常坚持原则甚至可以说是有相当道德洁癖的人。
这样的人按理说在这样的乱世里是绝对混不下去的,但是人李归不仅混下来了还越混越是风生水起,这就太太太了不起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一条顺天应命的真龙啊!要在这样的人手下混饭吃,那就不能还是在袁绍那里那种做派。
自古以来揣摩上意乃是升官发财的不二法门,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是作为一个传统官僚家庭的子弟,这一点张郃早就懂了。
张郃相信以自己的才华在李归手下总是能堂堂正正出人头地的,将来李归扫平天下的过程中无数的功劳等着自己去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行此下作之事呢?
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地收拢部下,为李归看守好府库、维持好秩序就可以了。
一路上张郃派人四处联系自己的旧部,等他赶到府库的时候一路加入的部下和其他袁军已经不下五千。
而府库的守将见到张郃率领大军到来,那还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立刻也率部主动加入了张郃的行列。
在张郃背叛的影响下,守军可说是毫无抵抗,太史慈一马当先率领部下可谓是势如破竹,率先来到了府库。
张郃见到明军到来,立刻亲自率部列阵迎接,倒把太史慈吓了一跳。
不过太史慈也是知道李归和张郃的约定的,听张郃说明投降之意后立刻欣然接受,两家合兵一处开始安定城内局面,至此晋阳彻底陷落。
不过虽然张郃没有对高干他们下毒手,他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沿河而上的明军切断了城内守军的退路,眼见无望逃脱郭图、高干两人宁死不降,尽皆死在了乱军之中,郭援、高柔等人则是下落不明。
而因为大爆炸引发了城内大规模的混乱,随后袁军的大溃败使得混乱更加的严重。
待到张郃等人最终稳定了城内的秩序时,进入城中避难的并州士人已经死伤殆尽,百姓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出乎张郃意料的是李归并没有接见于他,而是直接派人传令令他立刻和太史慈一同北上去取雁门郡。
这也算是合情合理,张郃不疑有它,立即带着部下和太史慈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