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钟,小西行长带着人创了进来,把房门轻轻地掩好了,便亮出了弯刀……
千钧一发之刻,小西行长就听身边的两个随从“哎呦”一声,扑倒在了眼前,刚转过身来,张藩的尖刀已经顶住了他的咽喉,双方僵持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小西行长的几名随从也被迷魂香给弄晕了。
郭奕和许灵儿迅速从椅子上冲过来,对着小西行长的脸左右开弓……
“跟姑奶奶玩阴的,小子,你还太嫩啦!”郭奕一边抽打着小西行长,一边骂道。
许灵儿用脚踢了踢晕倒的那几个随从,确认他们已经神志不清了……
小西行长本想杀完人便跑的,看眼前这情形惊呆了,不明白她们二人怎么能受得了迷魂香的侵袭,吓得闭上了眼睛,像滩烂泥一样,身子一滩,滑落到了地上,也晕了过去。
张藩驮起了小西行长出了门,郭奕和许灵儿也赶紧离开了这间会客房,把门又给关好了。
把小西行长扔到了客栈门外的马车上,张藩把他给捆了起来,等郭奕和许灵儿各自上了马,一行人快马加鞭出了城,往那霸港方向而去。
到了那霸埠头的货栈,把五花大绑的小西行长扔到了地上,张藩给他施上了解药,由于中毒不深,过了半个时辰,小西行长便醒过来了。
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小西行长感到十分奇怪,迷魂香怎么对她们没有作用呢?便怯生生地问道:“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郭奕踩着小西行长的脑袋,狠狠地说道:“混蛋!居然背弃羽柴筑前守,想对我们暗下毒手吗?”
小西行长自然知道郭奕和许灵儿是羽柴秀吉派来的,自己也是效忠羽柴秀吉的,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上了马良弼的当了,虽然有些后悔,但还期盼着张藩能够救他,眼巴巴的望着张藩,默默地点着头,没有说话。
“是马相国让你干的吧?”张藩问道。
小西行长心想,这张藩是马良弼的义子,或许张藩还不知,正是在马良弼的暗示下,才萌生了除掉郭、许二人的念头,心中坦然了一些,答道:“张藩,作为相国大人的义子,阁下即将出任赴吕宋远征的先锋官,阁下应该效忠相国大人才对啊。”
许灵儿踢了小西行长一脚,问道:“请问小西阁下,你效忠与谁?”
小西行长不敢胡说八道了,瞪大了眼睛,高声答道:“当然是效忠羽柴筑前守大人!”
张藩微笑着对小西行长点了点头,也大声讲道:“小西阁下,我也是效忠羽柴筑前守大人的。”
小西行长想了想,或许张藩是受了郭、许二人的影响,便大叫道:“既然大家都是效忠羽柴筑前守大人的,还不快给我松绑!”
“你背叛了羽柴筑前守,投靠了马良弼,还给你松绑?”郭奕说着,朝小西行长的脑袋狠狠地踢了一脚。
小西行长疼得哇哇直叫,带着抱怨的口吻讲道:“你们两个在琉球国行事不密,已经暴露了,况且你们还是明国锦衣卫衙门的密探,欺骗了羽柴筑前守大人,张藩兄弟,替我杀了她们,哥哥我替你在羽柴筑前守大人和织田权大纳言大人那里请功受赏!”
郭奕拔出宝剑,准备一剑刺死小西行长,被张藩拦住了。
许灵儿也劝道:“姐姐,小西行长毕竟还是太年轻,或许他上了马良弼的当,且听他讲一讲暗算我们的原因吧。”
小西行长仔细一想,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记得马良弼说:他能让织田信长将来委任派自己做远征军的先锋官,想来真是可笑,羽柴秀吉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想在织田家出人头地,尚且要费尽心机,娶阿市夫人不成,才打起了在琉球国事先布局的主意,无非是将来争取将来做远征军的先锋官而已,我怎么就轻易上了那老东西的当了呢?
父亲小西隆佐为了让自己立功,可谓机关算尽,本打算抓到借助许灵儿胁迫阿市夫人,让阿市夫人改嫁给羽柴筑前守,事有不密,没能办成,为了谋取武士家族的身份,父亲迫不得已委身做了宇喜多家的家臣,无非是等到宇喜多直家将来投靠到羽柴筑前守的门下之后,让自己能直接继承武士的身份。
因害怕郭、许二人把羽柴秀吉暗中垂涎阿市夫人的秘密泄露出去,在父亲和羽柴秀吉的安排下,派她们到琉球帮忙,由自己来负责监督,期望能建立新的功勋,却没料到步步出错……
想到这儿,小西行长有些沮丧了,觉得自己没有做武士的命,还有可能连累父亲和羽柴筑前守,便哀求道:“弥九郎犯下大错,为了不影响我父的前程,愿切腹谢罪,请给我松绑吧。”
郭奕给张藩使个眼色,张藩便给小西行长解开了绑绳,丢给他一把利刃。
小西行长盘腿而坐,狠狠心,撕开了胸前的衣衫,闭上了眼睛,把利刃高高的举起……
“且慢!”张藩高声叫道,“二位姐姐,我来给小西阁下担保,他依然是效忠羽柴筑前守大人的。”
听了张藩的话,小西行长将手中的利刃高高的举起,却没再动弹……
郭奕爽朗一笑,答道:“若是小西阁下能表明心迹,我将在羽柴筑前守面前为他请功,把尸首运回尾张国,以武士的身份安葬!”
小西行长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狠了狠心,准备切腹以明心迹,许灵儿手疾,一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踢飞了。
小西行长睁开了眼睛,伏地叩首,哭道:“我错了,我对不住羽柴筑前守大人……”
“小西阁下,看得出你对羽柴筑前守的忠诚,这些天来,你忙活着和那马公子偷偷的寻宝,却差点误了大事!”许灵儿讲道。
“我罪该万死!”小西行长痛哭流涕地答道。
许灵儿平静地说道:“起来吧,小西阁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帮羽柴筑前守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羽柴筑前守答应我们的事情,却还一件都没办呢。”
张藩搬来了凳子,让小西行长坐了下来。
小西行长擦干了眼泪,满脸狐疑地问道:“羽柴筑前守大人安排你们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不会是说,就弄了这么一座空荡荡的货栈吧?”
许灵儿微微一笑,围着端着的小西行长转了一圈,慢悠悠地讲道:“小西阁下,你现在应该明白了,马良弼和织田权大纳言暗中有约定,织田大人平定日本之后,将立刻借道琉球出兵海外:征大明及南洋诸岛,继而降印度远征欧罗巴,实现天下布武!那么,那么请问小西阁下,羽柴筑前守能不能出任远征军大将,将取决于什么人?”
“或许马良弼将能影响到织田权大纳言大人,可是马良弼似乎并不认识羽柴筑前守,你们现在又得罪了马良弼,那么,请问羽柴筑前守大人还能指望什么人帮忙?”小西行长不解地问道。
“请问这位张藩将军是谁?”灵儿也问道。
“马相国的义子,即将出任赴吕宋平叛的先锋官。”小西行长看着张藩答道。
张藩点点头,问道:“小西阁下,知道小弟为何委身马良弼的门下,做他的义子吗?”
小西行长心想,难道你还能影响到马相国的决策不成?便摇了摇头。
张藩很严肃地讲道:“不瞒你说,我赴吕宋远征之日,便是马良弼倒台之时。”
小西行长更加糊涂了,赶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张藩答道:“呵呵,正是为了断绝织田权大纳言对马良弼的依赖,琉球国有我和二位姐姐在,必然将发国书,请羽柴筑前守大人出任远征军大将,否则的话,休想借道琉球,明白吗?”
小西行长怎能轻易相信,问道:“有何为证?”
许灵儿笑道:“你应该听马良弼说过,我们是明国锦衣卫衙门的密探,是吗?”
小西行长点点头。
许灵儿把马良弼的第二份供词、及与王宫的正妃娘娘结拜的名帖,拿给了小西行长观瞧,说道:“看看吧,为了治服马良弼,我们可谓费尽了心机,现在已经成功的和王妃娘娘结拜为干姊妹,还假冒了一次明国锦衣卫衙门的密探,抓到了马良弼致命的把柄,让他先得意一时吧,关键时刻,立刻罢免马良弼的职务,以尚永王的名义给织田信长下国书,支持羽柴筑前守。”
小西行长惊呆了,看了看张藩,心想,怪不得马良弼想借自己的手杀了她们两个呢!可能连马良弼自己也没想到,他的义子张藩居然和他离心离德,投靠了郭、许二人。
郭奕依然十分严厉地瞪着小西行长,讲道:“你可以回去了,请羽柴筑前守把答应我们的事情赶紧办了。”
小西行长把那张结拜的名帖还给了许灵儿,收起了马良弼的那份供词。
“这份供词你可不能带走。”灵儿说着,把那张纸要了回来。
在小西行长的心中,虽然对她们的功劳充满了敬意,却不知道羽柴秀吉到底答应了她们什么事,怕回去之后,如果羽柴秀吉不给她们办的话,自己也无能为力,踌躇了一会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郭奕和许灵儿对了个眼神,灵儿又拿出了露易丝写的两封书信,递给了小西行长。
小西行长打开一看,是西洋文,便问道:“请问这是谁写的?”
许灵儿没急于回答,反问道:“还记得织田信长丢失一船火枪吗?”
小西行长惊讶地点了点头。
灵儿指着其中的一封信,讲道:“是堺町众合会的露易丝写的,这一封是写给堺町众合会那些西洋传教士长老的,信中大意是说,她奉命到吕宋调查商船失踪一事,却从马尼拉大教堂的主教大人那里,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织田信长居然勾结吕宋岛的海盗林风,图谋赶走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要征服吕宋,让林风做马尼拉总督,因此,今后堺町的商人决不可再给织田信长运送火枪了……”
“那一船火枪又被弄去了哪里?”小西行长吃惊地问道。
许灵儿继续讲道:“西门阿尔梅达先生的弟子马克先生,在前往日本的途中,因遭遇海盗林风的追击,便紧急在台湾岛靠了岸,被台湾守将冯安将军所扣押,冯安将军抓到那些海盗之后,才知道这伙海盗正在暗中联络羽柴筑前守,图谋马尼拉,马克先生害怕这些火枪落在了海盗的手里,便卖给了冯安将军,冯将军也投桃报李,答应帮堺町众合会争取弄到大明朝廷发放的贸易引票,将来可以和众合会合作,同欧罗巴诸国从事远洋贸易。”
小西行长拿起另一封书信,看着那些蝌蚪文,又问道:“这是写给谁的?”
“这封信便是写给令尊小西隆佐先生的。”灵儿微笑着讲道:“你应该知道,众合会派露易丝到吕宋调查情况的时候,令尊也私下里托露易丝办了点事情。”
小西行长赶忙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灵儿,急于知道露易丝在信中都讲了些什么。
许灵儿不慌不忙地讲道:“给令尊的这封信中,露易丝小姐说,她到了马尼拉之后,已经联系上了羽柴筑前守的好朋友林风,见面之后,林风团伙居然就是企图劫持马克商船的海盗,马克先生的商船被海盗们一路追击,迫不得已才把商船驶去了台湾,根据露易丝小姐调查的结果,海盗林风在吕宋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现在马尼拉大教堂的主教及总督大人,对抓到了林风企图勾结羽柴筑前守,图谋马尼拉的证据,已经开始围剿林风海盗集团,并通过小西隆佐警告羽柴筑前守,如果继续和海盗保持联系的话,她将揭发羽柴筑前守的所作所为。”
小西行长听了这席话,脊梁骨直冒冷汗,急忙问道:“露易丝小姐、马克先生他们现在都在那儿?”
许灵儿把那封写给堺町众合会的信要了回来,答道:“写给令尊的那封信,麻烦你带走吧。作为我们替羽柴筑前守做事的证据,请羽柴筑前守务必不要食言,把答应我们的事情赶快办了。至于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为了消除马尼拉总督及大教堂主教对堺町的众合会、织田信长和羽柴秀吉的误会,我们从台湾弄到了两张朝廷的引票作为见面礼,请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送给马尼拉的总督,等他们把事情办完了,会回日本交差的。”
小西行长点点头,说道:“嗯,在织田权大纳言大人统一日本之前,很有必要消除堺町众合会和马尼拉总督的误解,羽柴筑前守大人更是和这些海盗之间没有纠葛,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做得对!”
许灵儿接着说道:“是啊,在他们回日本之前,还望你能赶紧把这封给令尊大人的书信带回去,请令尊赶紧找羽柴筑前守商议对策,同时,羽柴筑前守把答应我们的事情,赶快办了,我们还要在这儿等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
小西行长又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这两封信又是如何落在了你们的手里?”
许灵儿微微一笑,答道:“难道小西阁下忘了吗?马良弼说我们是锦衣卫衙门的密使,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我们也是在帮羽柴筑前守办事的,露易丝小姐和马克先生将来想到大明沿海做生意,没有我们从中周旋,怎么能拿到朝廷的引票呢?”
张藩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岔开了话题,问道:“小西阁下,苏八到底出了什么事?”
提起苏八,小西行长便心生怨气,怒道:“那个混蛋乞丐是不是偷了马公子的藏宝图?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刚到平户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张藩颇显无奈地讲道:“要怪的话,只能怪你们了,谁让你们冒充平户藩的武士来着。”
小西行长更加生气了,怒道:“其实,苏八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平户藩的武士,是他让我们冒充来欺骗马公子的,到了日本之后,却又抛弃了我们,还捎信来说上了我们的当,真是岂有此理!”
“呵呵,小西阁下,现在你应该明白马良弼是多么狡猾了吧,实话告诉你,昨日,假如你不说是织田信长门下的武士,马良弼早已经把你们……”张藩说着,一脸严肃的样子,做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大喝一声:咔嚓!
小西行长气得哇呀呀咆哮,喊道:“岂有此理!那马公子现在何处?我要找他算账!”
张藩认真地讲道:“苏八明明知道你们不是平户藩人,马公子难道会不知道吗?他们表演的本来就是双簧,他来信是说在平户藩已经找到了可靠的人帮忙寻宝,用不着你们了,你想想,马公子还能在琉球待着吗?早到平户藩找苏八去了。”
小西行长恨不得立刻飞到平户城,杀了这个可恶的马公子……生气了,怒道:“其实,苏八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平户藩的武士,是他让我们冒充来欺骗马公子的,到了日本之后,却又抛弃了我们,还捎信来说上了我们的当,真是岂有此理!”
“呵呵,小西阁下,现在你应该明白马良弼是多么狡猾了吧,实话告诉你,昨日,假如你不说是织田信长门下的武士,马良弼早已经把你们……”张藩说着,一脸严肃的样子,做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大喝一声:咔嚓!
小西行长气得哇呀呀咆哮,喊道:“岂有此理!那马公子现在何处?我要找他算账!”
张藩认真地讲道:“苏八明明知道你们不是平户藩人,马公子难道会不知道吗?他们表演的本来就是双簧,他来信是说在平户藩已经找到了可靠的人帮忙寻宝,用不着你们了,你想想,马公子还能在琉球待着吗?早到平户藩找苏八去了。”
小西行长恨不得立刻飞到平户城,杀了这个可恶的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