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号角声传遍整个战场。
正在指挥作战的众人纷纷愣住了。
这是…收兵?
崔修鸣现在可没有心思在乎其他事。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慢慢的,他也感到了异常。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周围已没有了敌船的踪影。
向后望去,见所有的敌船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反而向南而去。
“咱们…活下来了?”
“哈哈,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
幸存下来的海盗不敢置信道。
崔修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
环视了一周。
见除了另外三艘鲲船外,仍跟随在侧的船,只余下了区区八艘。
崔修鸣知道,此次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不过…大难不死,必能东山再起。
他握紧了拳头。
“舵主,咱们还去琉球?”
“去!我知道那里还有一处秘岛,咱们先过去休养生息!”
崔修鸣恨恨的看着南方。
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二舰队的旗舰上,众位首领已齐聚在此。
“袁兄弟,这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会下令撤退?”许梓问道。
“是啊,再给我四个时辰…不,三个时辰,我就能将崔家彻底剿灭!”邱青城说道。
其余众人虽未说话,到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时也充满了疑惑。
袁诣看着众人,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众位哥哥…此事是诣的不是,给众位哥哥赔礼了。”
说完,他向着众人一稽到底。
“这…这使不得。”几人连忙将他扶起。
“兄弟,我们只是心中存有疑问,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你这是干嘛啊。”李琪苦笑道。
袁诣眼中露出了一丝哀伤,他轻吐一口气,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道:“刚接到急报,我的未婚妻永福月前于南洋遇袭,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我要即刻南下。”
“未婚妻?”
“弟妹遇伏了?”
“永福?我怎么听这名字这么耳熟?”邱青城喃喃自语着。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呢。啊,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不是曾有圣旨昭告天下吗…”
“永福长公主殿下!”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众人对视一眼。
他们都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恐神色。
“不可能!圣旨上已经说的很清楚,那位殿下已经薨了。”李暮风白了众人一眼,看着袁诣问道:“袁兄弟,你口中的那位永福弟妹一定是另有其人吧。”
本以为袁诣会点头,哪知道他却抿着嘴,一语未发。
见袁诣这个样子,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他口中的未婚妻,与众人口中的长公主殿下是同一人啊。
长公主殿下是你未婚妻?
准驸马?
那皇上不就是你未来的小舅子?
李琪:“……”
许松:“天啊!”
许栋:“这不可能!”
许楠:“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邱青城大叫一声:“卧槽…”
许辰江捂住了额头。
李暮风一个踉跄,坐在了甲板上。
许梓伸出手,准备去摸袁诣的额头。
袁诣一把抓住许梓的手,淡淡地说道:“各位都是聪明人,此事就此打住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皇上可是下了诏,宣布了永福的“死讯”的。
这里面,或许已经涉及了皇室的隐秘。若是自己再寻根问底,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何袁诣的能量会如此大。
当然,这些猜测都是错的…
“这么说来,确是南洋那边更重要一些。”许辰江点头道。
“对对对,崔修鸣算个卵,收拾他就是迟早的事儿,咱们还是要以大事为重。”许梓满不在乎道。
袁诣与崔修鸣交过数次手,怎会不知道他的难缠。
他也知道大家都在变相的支持他的决定。
看着邱青城,袁诣露出一丝歉意:“邱大哥,还说要与你共同建造在琉球的基地,看来此次又要食言了。”
邱青城大手一挥:“那些都是小事儿。你啊,还是先把弟妹寻着吧。”
“公子,已经能看见水师的船队了。”阿元在旁边说道。
“唉,我先过去请罪吧。”袁诣叹了口气。
上了船,袁诣在军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舱门外。
听见里面似有人在说话,袁诣稍微等了等,随后再轻轻的敲了敲门。
房门开了。
里面的人很少。
见袁诣来了,王守仁向他招招手。
“你看这人是谁?”
袁诣顺着王守仁指的方向望去,便见到一名中年人正端坐在椅子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小胖子。
“陆炳!师父?!”袁诣大喜道。
“诣儿!”陆松的脸上充满了笑容。他正想站起来,却猛地又坐了下去,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师父,你受伤了?”袁诣连忙跑了过去。
陆松拍着袁诣的臂膀,笑道:“哈哈哈,这点小伤,不碍事儿。”
袁诣哪里看不出陆松受伤颇重,他皱眉道:“师父怎会在此处?又如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陆松隐晦的看了王守仁一眼。
王守仁失笑道:“原来你们竟然是师徒?这倒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哈哈哈,师徒相见,总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王守仁便起身离去。
“炳儿,你也出去。”陆松道。
陆炳一瘪嘴,闷闷不乐的也出了门
袁诣疑惑道:“师父?”
陆松见房门已关,便示意袁诣上前,轻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就从皇上准备立后的事情说起吧……”
从沫梓妍中毒,到鸳儿护主。
从鱼台遇险,到于归解毒。
从被人追杀,到被燕岚晴所救。
陆松讲的很慢,也讲的很细。
袁诣的眉头也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师父,您说你们出京后的行程是您临时安排的,对方却能在你们的必经之处等着你们。我看,你们这一行人中,恐怕有内鬼吧。我看那个叫萍儿的侍女,嫌疑就很大。”袁诣推测道。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后来她为了保护你姐姐却差点送了命,我便将她的嫌疑排除了。”
“不,她的嫌疑并未排除!相反,我倒认为她的嫌疑更大了。”袁诣肯定道。
“何解?”
“师父,您认为在鱼台伏击你们的那群人,与后来追杀你们的那群人,是一伙的吗?”
“这个不好说。”
“那后来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们?”袁诣又问道。
“这个也不清楚。”陆松摇头道。
“不,我清楚!”袁诣点头道。
“你知道?是什么?”
“为了姐姐!也只能为了姐姐!”
“……有些道理。”
“师父,您说,若这两泼人不是一路的呢?”
“你是说……”
“双方都是为了针对姐姐。只不过一方纯粹是为了痛下杀手,而另一方或许是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还真不好解释啊。”袁诣眯着眼道。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松闭着眼,仔细的回想着路上发生的一切。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但事实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王守仁在此,或许会有不同的见解吧。
但这毕竟是皇室隐秘,不足以对外人道。
“而且,我怀疑此事与宫中之人脱不了干系。”袁诣语出惊人。
陆松眉头一皱,没有接话。
他也想到了。
皇上刚宣布选后,沫梓妍就离奇中毒。
事儿未免也太巧了。
袁诣又想了片刻,最后干脆亲自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家书,另一封是写给朱厚熜的。
“师父,这两封信麻烦你转交给二哥与祖父。”袁诣将信交给了陆松。
“你这是…不准备回京了?”陆松疑惑道。
“我也想回去…但,永福失踪了。”
“殿下?这怎么回事儿?”陆松疑惑道。
其实袁诣也不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含糊其辞道:“说实话,因为我曾意外落海,所以永福如何出的宫,我实不知。不过她出宫后,为了寻找我的下落,便跟随着明靖商会的船出海寻我。谁曾想却发生了意外,至今下落不明。”
“这…”
“所以,姐姐的事您要多担待了。我马上去见姐姐一面,然后即刻南下去寻找永福的行踪。”说完,袁诣似放心不下,又提了一句:“救你们的那位姑娘,我始终觉得有问题。别问我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直觉而已。”
“嗯。”陆松点头道。
“师父…保重,待寻到永福,我再回京看您。”袁诣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注意安全。”陆松点头道。
出了门,袁诣径直去了王守仁的房间。
“谈完了?”王守仁面露微笑。
“伯父,我是来向您请罪的。”袁诣低头道。
“请罪?你何罪之有?”王守仁道。
“崔修鸣跑了……”
“跑了?”王守仁有些意外。
“嗯,我没有下令追击。”
“为何?”
袁诣便将永福的事说了出来,顺带也说了邱青城与李琪的事。
“咝。”王守仁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苦笑道:“你啊!怎么又害我?皇上都已经下了诏书,现在你又让我知道这个隐秘…你啊你啊,是嫌我活的太长了?”
袁诣也知道自己不该讲这种事情说出来。
但,谁叫他是王守仁呢。
“行了行了,此事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向象舒他们解释的。李家与邱家的事我也会奏明皇上,想来这事儿也是皇上乐于见到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嗯,见了姐姐之后就会立刻出发。”
“嗯,此间事了我也会返回余姚老家,为父守孝。南京之事,皇上自会安排他人接手。我在这,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伯父,您也要保重身体。”袁诣行礼道。
“好,你快去吧,我就不送你了。”王守仁摆了摆手。
袁诣再行礼,转身退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