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刚醒的人似是有几分迷糊，止戈端过温热的茶递到她面前。

“止戈大人今日这么闲？有空给我区区一个宫女斟茶递水？”绿柳接过茶盏，讽笑道。

像是刺猬一般炸开了全身的刺，防备面前的人。

男人指尖动了动，看着绿柳，继续不言。

绿柳早就受够了这种沉默的交往，猛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止戈大人，是来看我怎么伤怀的吗？”

“如你所见，是不是特别可笑？”

“区区宫女也敢觊觎止戈大人！”

男人像是沉默的山岳一般看着发火的绿柳，大手在她发顶上抚了抚，像是安慰。

“够了！你总是这样！”这样的安慰反倒是起了反作用，绿柳甩下他的胳膊，五年了，每每都是这样，她是三岁小儿吗？

“几日之后，我要嫁了，止戈大人来了也好，不如就这样一刀两断！”她像是气急了一般的道。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沉默不言。

屋内一片寂静，绿柳的心也随着这片寂静慢慢的冷了下来，她不该有期待的！

眼眶红红的，她猛然一擦眼泪，为了这男人掉泪不值的。

“从前止戈大人送我不少礼物，如今便物归原主吧！”说完之后，赤着脚就要下地，浑然忘了这地面上的碎瓷片。

止戈瞳孔猛地一缩，拦腰把绿柳抱起，不顾怀中人的挣扎，把绿柳放在床榻之上，用被子裹住她。

“你放开！”被裹着的人看不到身后的模样，自然也就看不到男人眼中的火光。

“莫闹了！”男人抱着她的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闹？是我在闹吗？我告诉你，今日之后，咱们一刀两断，你我之间再无一丝关系！”

女人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你呀！”止戈无奈的转过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心。

温热的大手遮住女人的眼，颤动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的撩动他的内心。

“我无父无母，命是主子救下来的。”

“我身怀任务，不知何时就会命丧黄泉。”

“比我好的人太多，不值得的。”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宽厚，谆谆的在绿柳的耳边道。

如此看来，到真的不像是什么好的夫君对象。

“皇后娘娘宫中的女官，可以找个勋贵之家，好好的过一辈子。”毛茸茸的头蹭蹭绿柳的脖颈，他继续道：“我配不上你的。”说到这，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闷。

绿柳靠在他的怀中沉默的听着他的话，冷笑道：“那何不放我一条生路，别再来找我！”

如今这算是什么样子？

男人靠在她的脖颈，苦笑道：“我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舍不得年少时遇到的女人，舍不得一个糖人都能哄得高高兴兴的傻姑娘，舍不得等了五六年的良人。

话音刚落，怀中的泪簌簌的滚落。

“舍不得，你什么都舍不得，怎么舍得我等这么多年！”说罢之后，她狠狠的咬着男人的肩膀不放，像是泄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