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众臣和皇帝的心思,但说威勇侯府。
自早上起来开始,陈氏的视线就没停止过往外面瞟。
“夫人,你别看了,以侯爷的周全,今天肯定会带世子回来的。”吴妈妈见状忍不住劝了一句。
“我知道,只是我这颗心啊,没看到承泽之前总安定不下来,灰狼说承泽初一就被救出来了,可三妹至今没带他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稳得住,经此一事才发现道行差得远,咱们这个家要是没有三妹……
不说了,我去安排午膳,三妹他们中午肯定会回来用午膳。”陈氏苦笑了一声。
眼看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正午,还没有看到顾汐宁和顾承泽他们的影子,陈氏有些坐不住了。
她正打算去大门外瞧瞧时候,守在外头的婆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夫人,回来了,侯爷带着世子,还有四少爷回来了。”
陈氏一听,立即起身,健步如飞的来到清澜院外,远远看着顾承泽过来,眼眶一酸,两行清泪就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泽儿......”
“娘,儿劳母亲挂念,是儿的不是。”顾承泽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她面前,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起来,快起来,三妹,谢谢你。”陈氏一把将儿子拉了起来。
“嫂嫂,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先和承泽说话,我和小四去见见母亲。”顾汐宁道。
“我和你一块过去,母亲这两天没少唠叨承泽,现在这孩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自当去向祖母请安。”陈氏抹了把眼睛,道。
母亲居然会叨念承泽?顾汐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她没在心里祈祷承泽回不来就算不错了。
她可没忘记一个多月前,母女俩吵架的时候,姜氏脱口而出,说爵位应该由小四来承的话。
若不是小四心地纯良,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这些年在母亲的挑唆下,这个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母亲大概是想通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偏执,等妹妹见到她就知道了。”陈氏见状难得的为姜氏辩解了一句。
顾汐宁没有说话,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出数日前灰鸽告诉她的一句话:她说母亲突然会想通随大嫂一起去陈家贺寿,多半是那位表姑娘的功劳。
难道现在的变化也是那位表姑娘的功劳?
怀着这样的疑惑,顾汐宁与大嫂陈氏一起来到了荣丰堂。
他们到的时候,姜柔和徐纯都在这里。
“见过母亲,见过祖母。”顾汐宁,顾四和顾承泽一起上前见礼。
“都起来吧,承泽回来了?没有没有受伤?”姜氏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顾承泽身上,一脸关切的开口问。
“有劳祖母挂念,孙儿一切安好。”
“好就好,以后出门多注意。”
“哟,小四,你怎么瘦这么多,可是书院的伙食不习惯,有没有被人欺负啊?过来,赶紧过来,让母亲好好瞧瞧。”
姜氏和顾承泽说了两句,很快将目光转到顾四身上。
顾汐宁冷眼旁观,母亲对承泽的态度看似关切,实则敷衍得紧,对小四那才是真心实意的挂念。
不过以她的性格,能做到现在这种面子情,已算不错。
尚不知顾承泽被劫一事的顾四听得一脸的懵逼,怎么感觉嫂嫂和母亲说话的态度都很奇怪。
承泽不就是随姐姐出去转了一圈吗?有姐姐在这,他能有什么危险?
“发什么呆啊,赶紧过来。”
有心问两句,姜氏已经一个劲的在招手,顾四只能按下疑惑,抬步上前:
“母亲,你认真瞧瞧,我没瘦,不仅没瘦,还壮实了不少,姐姐和承泽都说我变好看了,书院里的师长和同学们对我都很好,我很喜欢那里。”
“真有这么好?”姜氏一脸的怀疑。
“姑母,我也觉得四表哥变好看了,看样子他在书院挺适应。”姜柔抿嘴一笑,一双明媚的大眼亮晶晶的瞅着顾四。
顾四转目一望,与她的目光撞到一起,俊脸顿时一红。
“是吗?不过我家小四本来就长得好。”姜氏将他们的互动瞧在眼里,心头暗喜。
“母亲说的不错,小四本来就长得好,现去了书院,身上多了些书卷味,人也变得开朗了,瞧着就更俊了几分,照此下去,咱们这武将世家,说不定还能出个进士老爷。”
大嫂陈氏顺口拍了婆母一记马屁。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姜氏果然很喜欢听这话,一时只觉得这个经常让自己心堵的大儿媳都变得顺眼了很多。
“母亲,时辰不早了,三妹,四弟和承泽他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估计都饿了,让人摆膳吧。”陈氏笑了笑,又道。
“嗯,时辰不早了,摆膳吧,记得去叫二房。”
摆膳并不是一下就能摆好了,顾汐宁和母亲也没什么话说,趁着人没到齐,走到了院外。
顾四见她出来,立即亦步亦随到跟了出来:
“三姐,咱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承泽不是随你出门游玩,而是被人抓走了?”
“嗯,之前怕你担心,就没多说,对了,你喜欢姜家表妹?”顾汐宁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没,没有的事,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问?”顾四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没什么,随口问问,姐姐不想干涉你的个人感情,但目前阶段,建议你还是学业为主。”顾汐宁淡淡的开口道。
“我知道,三姐,你是不是对姜家表妹有什么误会,她其实挺好的,你没发现母亲变得通情达理了许多吗?我估计都是她的功劳。母亲性子偏执,一般人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唯独听得进姜表妹的劝。”
顾四看了她一眼,鼓起勇气道了一句。
顾汐宁听得皱起了眉头,如果她记得不错,小四没去书院之前,姜柔还不太看得上他。
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小四即便有些少年慕爱,也断不至于开口就为她说这样的话。
难道这短短的一个月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