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不住。”
顾汐宁被人当面看破心事,老脸不由微微一红。
“无妨,你我虽然认识,彼此却不相熟,我对侯爷的大名虽早就如雷贯耳,可究竟没亲眼见过你的本事。
陛下将你安排到我的虎贲营做教官,我没有意见,但还是希望亲眼看看侯爷的真本事,我对侯爷如此,侯爷对我自然也是如此。”方中岳混不在意的接口道。
“方将军果然磊落。”
“到了。”两人快走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就来到了虎贲营的营地。
顾汐宁抬目一望,但见校场上整整齐齐的站着几千身着盔甲的士兵,见自己和方中岳走来,齐刷刷的转目往这边望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要来的消息,这会正等着她。
“侯爷想必知道自己在大靖军人心中的地位,我虎贲营的儿郎自听说侯爷要来军中执教起,一个个内心都充满了好奇与期盼。”
方中岳看了她一眼,开口解释了一句。
顾汐宁摸了摸鼻子,期盼不期盼不好说,好奇估计是真的。
谁让她是个女人,名气还这么大呢。
身为军人,尤其是有点本事、同时又没正式和她打过交道的军人,对她好奇之余心里多多少少免不了会有几分质疑。
至少在没有见过她出手之前,不会那么信服。
“各位儿郎,这便是我大靖军神镇西侯,从即日起,她将会是我们虎贲营的总教头,希望大家不要让她失望。”
走到已经列好队的兵将们面前,方中岳指着顾汐宁开口介绍。
“顾将军好。”三千虎贲军齐刷刷的看着她大声道了一句。
顾汐宁扫视了众人一眼,抬步上前:
“将士们好,我是顾汐宁,初次见面,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对我这个名字,在场的大概都不陌生,没见到我之前,你们之中估计有无数人猜测过我的模样,甚至还有人把我和各种妖魔鬼怪联想到一起。
如今我站到了你们面前,大家都看到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同样的肉体凡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知看到这样的我,是否让你们感到失望?”
“不失望,将军的风采比我们想象的更好,我们唯一没想到的是,战场上被敌军称为人屠的顾将军会长得这么好看。”三千虎贲军大声道。
“是吗?看样子大家对我的评价很高啊,既然如此,接下来我倒不好让你们失望。”
顾汐宁展颜一笑。
她不笑的时候,多年杀伐养成的肃冷气质,会给人很重的压迫感,可一旦笑起来,整张脸变得十分柔和,顿有种寒冬褪去,春暖花开的明亮与温暖。
在场的三千虎贲军瞧得齐齐一呆。
“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西境,对禁卫军的训练和实力都不怎么了解,我这个教头在在正式上任之前,想先看看大家的实力,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
“很好,方将军,麻烦你将贵军中最擅长骑、射,各种兵器,以及拳脚的将士各甄选十人出来。”顾汐宁将视线转到方中岳身上。
“吴征,白扬,朱子曰,陈立仁,袁清,出列。”方中岳也不多问,他将视线投到下方的三千虎贲军身上,连续喊了六个人的名字。
“到。”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很快从队伍中走出六个人。
三千虎贲军共分为六个小队,每队五百人,这六个人就是六只小队的队长。
“顾侯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根据她的要求,各选十人出来。”
“是。”六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下去。
大约耗费了一盏多茶的时间,他们就从队伍中挑出了六十人。
“很好,方将军,接下来就麻烦你让这六十个人展示一下他们的实力吧。”
“牵十匹马过来,拿十柄两石弓出来,”方中岳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出去,牵了十匹马,拿了十把强弓进来。
“骑射组,拿弓,上马,目标,一百五十步之外的靶标。”方中岳轻喝了一声。
骑射组十人,一声不吭的拿起弓,跨上马背,一掌拍在马臀上,十匹战马,立即如旋风般奔了出去。
跑到一百五十步外的距离时,十人齐齐挽弓搭箭,但听嗖嗖嗖的十声响,一百五十米外的十个标靶应声而落。
“好箭法,不过在我看来,这远远不够,起码应付北蒙最顶尖的战卫不够。
你们骑在马上射的是固定靶,可如果是移动靶或者是只能听到声音,根本看不到目标的标靶,你们还能保证箭箭命中目标吗?”顾汐宁一边拍着巴掌,一边朝刚停下来的十人走了过去。
“不能。”十人齐声回答。
“不能,那就表示我这个教头还有点用武之地,不然我就只能当个摆设了不是。”顾汐宁轻笑了一声。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诙谐,顿时惹得其它人跟着哄笑起来。
“给我一匹马,一柄弓,其他人,去二百米之外的位置,等哨声一响,我们同时策马奔腾,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活靶。”顾汐宁笑容一收。
“是。”这个人不知道顾汐宁想干什么,却没有丝毫犹豫,其中一人将马和手中的弓交给顾汐宁,另外九人则骑着马到了二百步之外。
“方将军,麻烦你吹一下哨子。”顾汐宁对一旁的方中岳道了一句,说完之后,纵身跃上马背。
她刚上马背,方中岳口中的哨子就响了,两百步外的九人听到哨声响起,抬手就是一掌拍在马臀上,胯下的骏马顿时奔腾起来。
顾汐宁也一掌拍在马臀上,就在胯下骏马冲出去的刹那间,她挽弓搭箭。
但听了九声轻响,对面奔跑的就个人,见箭弩直奔脑袋而来,大家的头皮顿时炸了起来,闪避的念头刚动,便觉头顶一凉,箭弩就不知踪影。
难道顾侯爷失手了?这个念头刚起,就见顾汐宁勒住缰绳,并对他们喊道:
“好了,你们可以停下来了。”
九人勒缰下马,直到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九个人的头发刷的一声,齐齐散开,劈头盖脸地洒了下来,而束发的发圈,全部断成了两截。
有人摸着头,有心说点什么,结果发现喉咙又干又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大家看到了吗?这才是有效的移动靶。”顾汐宁跳下马背,抬步走到他们面前。
三千人的校场,在这一瞬间,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