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旦,你能不能给你老子消停会儿?”龚挽听到自己儿子再次提出反对意见,气的都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看来龚家对于晚辈的教育有些缺失啊!”看到龚旦如此表现,胡远无奈的摇头,轻蔑的叹息道。这句话杀伤力及其大,嘲讽一个人最大的便是对自己后代教育的缺失。龚挽怒火腾起,但却不能将怒气撒在胡远身上,便只好对着龚旦破口大骂起来。
看着龚挽如此不镇定的样子,胡远不由得凑到了采儿的耳边轻声说道:“看到没?有其父才会有其子!”
听到父亲的话,采儿在看着面前龚挽老头子一个人的表演,不由得会心一笑。
龚旦平时在家的时候受自己父亲说几句一般也就忍了,这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他恶狠狠的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的胡远采儿两人,去游无奈的站起身来,“既然今天已经撕破脸了,那我就更不能让步了。实在不行,我们里长大堂上见就是了!”龚旦说着起身头也不回便往外面走去。
看到龚旦如此表现,龚挽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外人看了笑话。他扭头看了看一旁故作严肃的胡远,心里也明白刚刚胡远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难看。但是此刻自己作为龚家最大的长辈还不能对胡远发火。只好强压怒火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的儿子有不同意见,我得回去好好劝劝他,所以今天这个字我还是先不能签。”龚挽说着起身再次对着龚老头的神位鞠躬后,便带着几个晚辈离开了。
屋内一瞬间没有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桌子上一片狼藉。见来人已走,采儿起身一边收拾桌子上的茶碗,一边问胡远道:“爹,我们都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了他们怎么还不满足,你说他们这样做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即使有也没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胡远叹一口气道,“看到今天的这情形,回去之后我也先把遗嘱立起来。别让我家姑娘以后再次遇到这种破事。”
“爹,你别这样说!您和妈妈都万福安康着呢!”采儿赶忙打断了胡远的话,“就是不知道他们之后会怎么样?”
听到采儿的询问,胡远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或者明日我就能收到里长的传话了。”
“啊?”虽然有所准备,但此刻的采儿采儿有些不敢想象,“他们真的敢往官府里报啊?”
“你别以为里长就会主持正义护着我们,龚家虽然散落分化严重,但也算个不小的家族,在永义盘根错杂,难免永义这边的里长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胡远看着自己的女儿叹息道,“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带着晨晨回阳义住,这也是你妈妈甄氏的意思。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也就不怕什么嫂嫂嫌弃了。”
听到胡远的建议,采儿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沉默不语,许久之后她对着胡远说道:“爹,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如意,我也要试着给晨晨争取那些应该是他的东西。”
看着女儿如此样子,胡远不由得再次叹一口气。自己女儿的性格为爹的最清楚不过,既然采儿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如此,胡远便应该发挥自己读过书的能力,着手去准备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大堂断案。
因为受到龚旦临走时留下的话以及胡远猜测的影响,所以采儿一整个下午都是在惶恐中度过了,看似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一直忙忙碌碌,但却是做任何事情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胡远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些什么。傍晚时分,门外有人敲门,采儿异常紧张,差使龚晨跑去开门。来人确实是一个衙役,他带来通知说里长要采儿次日日出后到里长府门口候着。胡远看到采儿接到里长通知后呆滞的眼神便主动上前送别了衙役。关门落锁,返回后拍了拍采儿的肩膀。
“怎么?害怕了?”胡远轻声地询问道。
“有一点!”采儿从惊愕中醒了过来,对着胡远笑了笑。
“没事的,放轻松!”胡远再次拍了拍采儿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管结果如何,阳义的家永远为你敞开。”
听到胡远这样的话,采儿的眼中饱含泪水,心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最终采儿说:“谢谢爹!”
“你都叫我爹了!”胡远笑着说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天快黑了,这些天劳累过度,今天早点去休息吧!”
答应了胡远的话。采儿待着龚晨返回了里屋。打发龚晨睡着后,采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眼前不由的又是一阵模糊。她倒不是担心次日的官司,而是在担心如果里长最后把一切都判给了他们龚家,那么三年后龚舒回来,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就这样采儿一直在胡乱猜想,快到黎明的时候方才睡着。
清晨,胡远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却发现采儿的房间一反常态的没有了任何动静。蹑手蹑脚走到采儿房门前,胡远轻轻的推门而去,看到采儿此刻正在呼呼睡着。胡远不忍心打扰,便又轻轻的退了出去。准备返回院子里等候。
此时龚晨也已经醒了过来,自己推门而出使刚好看到外公从妈妈的房间里退出来并且轻轻的关上房门,龚晨有点疑惑的看着胡远。胡远看到龚晨在看自己,便对着龚晨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走到了院子中央。
“外公?妈妈她?”龚晨看到外公的动作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凑到里胡面前方才悄悄的询问道。
“你妈妈昨天没有睡好,现在还在休息。现在距离日出还早,我们也不着急过去,先和我把院子里的落叶打扫打扫吧!”昨夜秋风阵阵,将落叶吹的满院都是,胡远环顾四周,对着龚晨说道。
“可是妈妈昨天和我说今天以后我们家就不是我们家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提别人扫树叶呢?”听到胡远的建议,龚晨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你可不要这样认为!”胡远伸手摸了摸龚晨的小脑袋说道,“现在它不还是属于我们家的吗?既然还属于我们家的,我们就应该把它收拾的干干净净呵护起来。记住,以后不管任何时候,就算真的就要失去一件东西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一定要呵护拿东西到最后一刻,这是一种信念,能让将来的你变的更强的一种信念。”说着胡远便从墙角捡起来扫把,开始打扫院子。龚晨虽然有些没能完全理解胡远的话,但看到外公如此动作,也勤快的拿了一个扫把帮忙打扫起了来。
“沙沙”的扫地声传入了采儿的屋子,吵醒了熟睡中的采儿。伸了一个懒腰,目测了一下天光,采儿瞬间就感觉到时间迟了。赶忙起身穿着洗漱,片刻把自己收拾的很好,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此刻院子已经被胡远和龚晨两个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落叶全部堆积在正房的墙角下。落叶作为引火的工具和喂牲口的草料,自然不能乱丢。
看到采儿推门而出,胡远便将手中的扫把立在了墙角,“起来了!”
采儿点了点头,“爹,你怎么都不叫我起床?”
“急什么?”胡远摊摊手说道,“就算我们早早的过去不也是再等吗?你休息好采儿关键。”说着胡远抬头看了看东边,此刻太阳已经露出了光芒。时间确实不早了,胡远拍了拍刚刚扫地时衣服上黏上的尘土,对着采儿说道,“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