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当两个人翘首以盼孩子快要抱出来的时候门外很不合时宜的传来敲门声,院子里的两个人没有多想,基本就能猜测出应该是前来道喜的客人。
一脸不情愿的走到门前,胡远并没有询问直接就打开了院门。即是来道喜,询问太多反而显得不尽人意,门被打开,一个脏兮兮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来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就好似森林里的野人一般,唯独不同的是他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但是眸子里此刻却散发出惊恐的感觉。见门被打开,他鞠躬哈腰的询问道:“请问,龚拓在这里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胡远有些疑惑,一个野人般的人找龚老头干什么,而且不去永义寻找而是跑到了阳义,虽说龚老头最近的来的次数比以往要频繁些,但这也不是他找上自己家门的理由。
“我是他一个远方的亲戚,此次有事前来拜访。刚刚我去了永义,敲门不开,他的邻居说今天他的儿媳生子,清晨便赶往了阳义,所以我才冒昧来访。”
见来人口齿清楚,不像是野人之类,胡远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扭头对着里面喊道:“亲家公,有人找我?”
“有人找我?”站在通道里的龚老头听到胡远喊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
“来人自称是你的远房亲戚,你还是自己过来看一下吧。”胡远说完扭过头对着门外的人微笑道,“稍等片刻,他马上出来。”
龚老头想见自己的孙女心切,但此刻纵有万般不舍的离开,也只能先行撤出通道。来到门口,探头看去,来人的样子也把龚老头吓了一跳。
“你是?”龚老头疑惑的看着来人,即使他声称是自己的远亲,龚老头此刻却也不敢相认,毕竟他的样子太过于邋遢,而且此刻他还低着头功劳,龚老头实在看不出他是谁。
“龚叔。”听到龚老头的声音,来人激动的喊了出来,“我是林云,小云啊!”
“林云?小云?”龚老头认真瞧看来人思量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奈何林林家的儿子。”
来人激动的点着头道:“是啊,龚叔,庆幸你还记得我们。”
“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家可是奈何林的望族。和我们龚家有数百年的交集。可是你怎会落到这般田地?”一想到奈何林数百年的辉煌,龚老头便有些不解的问道。
听到龚老头询问,林云瞬间眼泪就留了下来。他哽咽的说道:“别说是我家了,现在整个奈何林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龚老头的瞳孔瞬间紧缩,难以置信奈何林那么大的庄子,怎会彻底消失。
“因为我的问题。”林云继续哽咽道,“以前的时候我因为幻术出众,被选入了皇城护卫署,并且爬到了亲自保护帝王的安危的位置,对于整个大陆而言,那可是人人羡慕的位置。我原本以为,从此我也会光宗耀祖,可没有想到在我上任没有多少,天就变了。也许龚叔也曾听闻过一个月前帝都的大战,别看现在帝都在新王的统治下安定和谐,但是那个时候整个帝都杀红了眼,血流成河,城中百姓,足不出户,人人自危。我和我的伙伴们战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护得帝王一家平安离开。帝王夫妇命丧刺客之手,而他们的儿子也在那晚离奇失踪生死未卜。庆幸那晚我只是被幻术击晕,他们只顾追杀帝王夫妇,并没有来得及补杀尸体,为此我才得以苟得一条性命。”
“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原本我还以为只是流了一点鲜血,原来那么惨烈呢?”龚老头看着门外老友的儿子林云如此悲惨,顿生怜悯之意,“快先进来说吧!”
龚老头将林云让进院子,林云也知道自己太过于邋遢,便拿了一个扫地的扫帚垫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此时采儿的表姑已经将孩子抱了出来给门外的两人查看,龚老头上前看了一眼后,依依不舍的坐到了林云一旁。
“他就是你刚出生的孙儿?”林云看着采儿表姑抱着孩子走回里屋后询问道。
“恩。”龚老头点点头。
“男孩女孩?”
“女孩。”
“女孩好呀!”林云对着龚老头笑着说道,“不会给家里惹是生非,就像我一样。”
“也有男孩。”龚老头说着用手指了指院子里玩耍的龚晨说道,“采儿的表姑也就是刚刚抱孩子的那个妇人,他多生了一个男孩养不起,之前的时候便过继给了我们家。虽然辈分有些乱,但他也是算是我的孙子吧。对了,你晕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我醒来的时候,遍地都是敌我双方的尸体,而且喊杀之声就在不远处,出于惊恐,我往东山的深处扎去,一躲便是半个多月,半个月多后我实在有些难以忍受野人般的生活。便下山打探情况,听说新的帝王不追究前王残留的势力,我便返回到家里,可谁曾想,他们已经屠光了整个奈何林。因为我是前王最近的护卫,因为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林云讲着讲着泪如雨下,“将来我一定要找机会报仇雪恨。就算杀不了新的帝王,我也要搅得他的帝国不得安宁,让他惶惶不可度日。”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新的帝王之所以能够成功还不是因为他本人本身就是前王时候的权臣,而你现在又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自己的蛮力别无其他,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你自己该怎么活着。”龚老头叹息道。家仇国恨,确实得报,但是不能凭借一腔热血说干就干,林云虽是整个大陆顶尖的幻术师,但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之力就要撼动整个帝国的根基,那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我的出路在哪里。”林云摇着头失落的讲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前途,也没有了自己的家,我无处可去。听闻父母亲在世的时候多次提及龚叔为人坦荡,也很有办法。我这次前来,是希望龚叔能够念在长辈们交集颇深的份上,帮我想想办法。”
“孩子,你龚叔我自己也是一介布衣,我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龚老头也很无奈,自己无权无势,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多大的话语权,可是看到自己曾经的好友之子林云现在如此落魄并且向着自己寻来,龚老头作为长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这样吧,我先给你出一个暂缓之计。”龚老头思量许久后开口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