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大战并没有太多的波及到周围的普通居民,有好多的人还只是听说都城那边最近不太平的时候这场政变就已经结束了。短短的几日,天下就更换了他的主人。
新的帝王鹰翔在都城王宫发下号令,宣布自己是替天行道的新的帝王,列举了前王域的数十大罪状并且已然正法的消息,以及发出声明只要不反抗便不在追究前王时期所抵抗人的罪过。
就当无数的人开始放下武器俯首称臣的时候,鹰翔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心病,就是前王域的儿子帝晨在那晚混战中离奇失踪,生死未卜。就连当晚亲自诛杀前王的两名刺客也都声称在现场并没有看到过有小孩。
襁褓中的婴儿能跑去哪里?鹰翔当时起了一些疑心,怀疑是两个刺客有意放走了帝晨。这种怀疑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他的将领在那夜的报告中准确的提及最后那波战斗爆发时只有前王夫妇抱着孩子逃脱了,身边所剩的护卫全部留下做抵抗。也就是说最后前王夫妇死亡之前身边是没有任何护卫的。虽然鹰翔起了疑心,但是考虑到前王生前庞大的错中复杂的势力,也难说不会布置一些暗卫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但是前王王子帝晨就这么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鹰翔的心里还是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他十分惧怕有朝一日前王的势力会卷土重来,让自己这个篡位者死无葬身之地。坐卧不安的他只好派出大量的士兵去都城周围的乡野寻找,并且发出高昂的悬赏令,只要能够找到帝晨不单单只有丰厚的赏金,还有分封。当然,这一消息也只在以他为首的统治集团内部交流。毕竟天下未稳,什么都不能大肆宣传。
暂且不说混乱都城的局势,我们单说另外一个地方。在关岭山脉东山脚下,有一个名为永义的村庄,据说村子已经有上千年的建村史,就连村名都是那时的王为了纪念一位忠义的先人而特意定的,但当时具体事情由于年代久远,已经谁都说不清楚。当下的永义,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男耕女织的传统式生活依然完整的保留在这个村子里。天刚放亮,太阳还没有在地平线露头的时候,村子里就已经热闹了起来。在村子的东边,一个茅草屋的门被一个老年人推开。
虽说老年人的年纪不小,但他依旧是那么的神采焕发。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粗布做的衣裳,扎着腰带,手里拿着一把自制的长弓,斜挎箭矢,全然没有一丝老态。他准备出门去打猎。
“爹,您这是要去打猎了吗?”说话的是他的儿媳妇采儿,她正在整理着院子的卫生。
“是的,今天天气那么好,想必是今晚要改善伙食的征兆!”老年人看着勤劳的采儿很是满足,“去把龚旭也叫出来,让他帮你一起收拾。”
“不用了爹。”采儿一边忙着一边说,“待会儿他还有他要做的事情。就让他多休息会儿吧!”
“你呀,就知道心疼丈夫!”老头说着把弓背在了身上,“那我就先出去了!”
“哎,爹您也早去早回!”采儿说着便继续劳作了起来。
老人回答了声“好”,便哼着小曲离开了村子。
老年人姓龚,名拓,我们暂且称之为龚老头。龚老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他的祖上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名叫永义这个村庄里。因为龚老头不是什么名门之后,所以就没有机会系统的学习幻术,又加上本身也没有太多的幻术天赋,所以龚老头在年轻的时候便一反常态的选择苦练箭术,想以此来弥补自己幻术上的不足。这么多年下来,天天在山野中奔波,也算习得了百发百中的能力。
离开村子向南大概走上五里,有一个名九曲的河流,这是方圆数百里为数不多的一条大河,因为水源稀缺,森林里好多的动物都会选择在这条河流的流域附近栖息生活。所以龚老头也没有多想,直接便到了九曲河附近蹲守。
但是龚老头来了之后便发现,今天的九曲河有些出奇的反常。河流的浅滩上居然没有一个栖息的动物,就连周围的草丛里也没有一丝因为动物逃窜所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就连树上的鸟儿都不见了踪影,空气肃杀,万籁俱寂。
龚老头不停的拨开阻隔前路的植被,一点点的沿着河流下游挪行。他也不知道走了好久,还是自然没有看到一只奔逃的动物。龚老头的直觉告诉他,不久之前这里应该有人经过,彻底惊扰了那些安逸栖息的动物。
沿着河流大概走了一里多地后,龚老头才在肃杀的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声响,听声音应该是有动物在爬行,而且动物的体积应该不会太小。龚老头缓缓地蹲在了原地,取下背在背上的弓箭。
“沙沙……沙沙”龚老头举起了弓箭,瞄准了声音发出的地方。正在此时,一头狼从草丛中扑了出来。
“嗖”一声,箭稳稳的刺入了狼的腹部,扑起的狼瞬间应声倒底,摔在地上挣扎。龚老头再一次搭弓射箭,第二只箭准确无误的刺入了狼的颈部。躺在地上的狼又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动静。
龚老头有些好奇,刚刚狼的动作明明是在扑杀猎物,如果一般情况下,狼的猎物遇到这么大的动静是不会继续隐藏的,一定是能跑多快跑多快的逃掉。但是这一次,不管刚刚狼有多么的挣扎哀嚎,前方的草丛里就是毫无动静,没有一点声响。
一定有问题,龚老头想。为了防止狼没有死掉,龚老头走到狼的面前,用身上带的佩刀切开了狼的颈部确保狼死的彻底,随后,龚老头拨开了刚刚狼扑的方向的草丛。
不看还好,一看龚老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草丛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婴儿,此刻他面部发黑,眼睛紧闭,嘴唇发紫,如果不是身体还在微微的哆嗦,龚老头都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人世。
这是谁家的小孩,谁这么狠心把他丢在了这么偏僻的荒郊野外?龚老头一边暗自咒骂遗弃孩子的人不得好死,一边赶紧抱起这个还没有真正死去的孩子。在龚老头看来,怀里的孩子显然是因为受冻而变成现在的样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给他暖暖身子。
该怎么办呢?龚老头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可以借用的东西。但是荒野之中能有什么可以用的。环顾了一周之后,龚老头的眼睛最终停留在了旁边死狼的身上。
此刻狼刚刚死去,身体还散发着热量。龚老头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传说,曾经有一个将军冬日没有衣物避寒将要冻死的时候,他想到了把他的战马杀死刨开马肚子脱光衣服钻进马肚子里取暖的办法,正是如此才使得他在寒冷的冬日里得以存活。
但是刨开狼的肚子把小孩放进去未免还是有点太过于血腥了,龚老头想着这样的画面就有点不忍心。他低头又一次看了看孩子,看他能不能坚持到自己把她抱回家,但是孩子的状态还是让龚老头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此刻的孩子,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龚老头心一横,一手提着佩刀一手抱着孩子走向了还在流着血的死狼。在正式剖开狼之前,龚老头先用手取了一些温热的狼血灌入了孩子已经张不开的嘴巴里后,才把孩子放在一边,用刀认真刨开了狼的肚子。
取出内脏,丢在一旁,龚老头从包裹中抱出孩子,放进了狼的身体里,只留下该有的气眼。把弓背在身上,拔掉狼身上的箭头,龚老头顾不得身体会不会沾满鲜血,一把抱着狼,马不停蹄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赶去。不论如何,狼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最重要的。
很快,龚老头便回到了村子,此时刚刚日上三竿。儿媳妇采儿正准备着手去做午饭。看到公公回来,采儿赶忙站了起来迎接,但是当她看到龚老头满身是血的时候吓了一跳,“爹,您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采儿,先去帮我烧点热水吧。有急用。”
“好嘞。”采儿也没有多问,赶忙跑去烧水。
龚老头把狼以及狼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抱入了自己的屋子,放到了墙角,准备给孩子洗澡。但是还没等把孩子抱出来,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大喊,“不好意思,打扰了。麻烦屋里面所有的人都出来,上头有话要讲。”说话间两个人直接推开了龚老头的房门,把龚老头强制带了出去。
一个穿着打扮华丽的人正站在院子里,他的身边跟着一群统一制服的下人,从直觉上判断,他们都是强大的幻术师。
“帝王令:追逃前王余孽。”那个穿着华丽衣服的人说,“当今天下换了主人,所以所有的人都要忠诚鹰翔为新的帝王。就在前不久,潜逃的小王子帝晨突然失踪,生死未卜。帝王鹰翔很是焦急,于是派出我们要在全国寻找,凡提供线索者必有重赏,凡私藏包庇者一律重罚。听到了没有。还有,刚才我看到你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又浑身是血的,是出什么意外了吗?”来人宣读完命令后,问起了满身是血的龚老头。
“承蒙大人关心,一切都好,今天早上我出门打猎打到一头狼,因为能力不强箭头刺到了那家伙的动脉。您可能有所不知,狼血是个好东西,我深怕浪费就于是捂着狼喷血的伤口跑回来。刚好就被大人您瞧见了。”龚老头解释道。
“是这样的吗?”来人质疑道。
“是的大人。有死狼为证。”龚老头字正腔圆的说着,但心里早已乱作一团。如果此刻狼肚子里的孩子是前王王子帝晨的话,那被发现那一定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把孩子交出去,不是帝晨那还好说,如果是那龚家上下一定会脱不了干系,同样是性命难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孩子不被发现了。“我救了你你可一定要救我,我全家的性命可都在你身上了。”龚老头心里碎碎念着。
“哦,是吗?去别的屋子里看看,看看有没有疑是的小孩。”穿着较为华丽的人对着身边的随从说了一声之后,对着龚老头笑了笑,“带我去看看,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狼呢!还有你刚刚说狼血是个好东西,跟我讲讲怎么个好法!”
他这是要查看死狼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