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长山摇摇手道:“这就是你多心了,康正皇帝的圣旨对每一个皇子都有涉及,而且给了同样的机会,还算公平,况且这陈国王朝的江山迟早都要交到你们其中一个人手上,就看你们谁更出色。”
上官云昊却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公平?他要是公平的话就不会冷落我十四年多,他要是公平的话就不会让一天也没有在皇家御武堂习过武的我参加大比,在他的眼里,若不是我自己把握了机会,因缘际会下在比武中艰苦胜出,我根本就已经被踢出局了。”
说到后来上官云昊的脸上甚至挂着一丝杀气,眼中燃起怨火。
欧阳长山何时看过上官云昊这等表情,他从上官云昊刚才的话中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以及满腔的怨恨,就好比是前来索命的地狱之王一般,这个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欧阳长山也不由被吓得惊慌失措,有点不敢正视上官云昊。
上官云昊丝毫不在意欧阳长山的失态,继续道:“他把王玉刚升为镇边侯,实为明升暗降,让他的心腹原御前总管许江国牢牢的掌握住骠骑营,派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向仕峰去接替舅舅你守卫边关,把你困在京师,我看这边关迟早要出大乱子。我们兄弟几个分别进了六部,这只不过是为了互相牵制,互相平衡而已,无论那一方坐大,父皇必定打压,他老人家可是机关算尽呀!”
欧阳长山呆呆的看着上官云昊,满脸惊讶的道:“云……云昊,你刚才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上官云昊一惊,脸上又浮起平常的笑容道:“我就是我,舅舅你太多心了。”
欧阳长山沉默了半晌道:“云昊,也许你会给萧条的了国王朝带来转机也说不定。”
上官云昊满不在乎的道:“恐怕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既然参与这个游戏,要嘛不玩,要玩就要玩大的,等待时机到来之时,大业可成。”
上官云昊话声一落,身体内向外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威压来,这自信和威压与他那单薄的身子和泛着天真的面容是那么的不相符!
欧阳长山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外甥,神色黯了一下道:“舅舅恐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形势*人,伴君如伴虎,你舅舅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看来是时不我与呀!”
上官云昊看到欧阳长山那颓丧的表情,安慰道:“舅舅的情况也许还有转机。”
欧阳长山闻言精神为之一振,满脸期待的望着上官云昊。
上官云昊略一思索道:“舅舅与胡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现在能救你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了。”
欧阳长山的心一下就掉进了深渊,那胡人恨他入骨,别说他们没这能力,就算有也不会相助,欧阳长山没好气的道:“云昊,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拿你舅舅开玩笑。”
上官云昊却悠然一笑道:“看吧!舅舅,不出我所料的话,不要多久边关必会生变,到时候就是你重掌大权之时,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拖,就是处处示弱,让我父皇暂时对你丧失警觉性,那样你才会有机会,否则恐怕我们两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欧阳长山双眼一亮,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没想到云昊你深藏不露,你可真像极了你父皇年轻的时候,甚至已经更胜他一筹。”
上官云昊的眼中闪烁不定,他转头望向窗外继续道:“舅舅,我们的战场不在京师,在这里我们永远没有机会成就霸业,我们的世界在这京城之外,等到有一天,我飞出去的时候,就是我上官云昊立业之时。我的大业不是陈国乃是这整个龙飞大陆,乃是那真正无尽的永生,与天地同寿!”
说完后上官云昊抬眼向天上看去,他的样子是那样的自信。
看着熟悉而又感觉陌生的上官云昊,欧阳长山知道现在开始他的外甥已经真正的成熟了,也让他真的再也摸不清他心里想什么了,不过他却坚信,他这个唯一的外甥一定会实现他的豪言壮语!
陈国康正三十三年的秋末,在这秋收的季节南方各州府爆发了大规模的蝗灾,大群蝗虫遮天盖地而来,蝗虫所经过之处,粮草皆无,百姓颗粒未收,饥荒开始在陈国王朝蔓延。
蝗灾未完,随后洪水秋后发威,淹没了数个州府,难民四处流浪,哀鸿遍野,陈国周边其它各国也开始蠢蠢欲动,陈国王朝的国势如江河日下。
灾民涌向自古就有王朝粮仓之称的浙州城,康正皇帝下旨开仓放粮,希望借此控制住灾民,以免灾民转变为暴民。
但是就像康正皇帝已无力驾御陈国王朝这艘大船一样,事情的结果也是他无法想象的,灾民聚众而起,哄抢了数座粮仓。
康正皇帝勃然大怒,下令镇边侯王玉刚率军开赴浙州镇压暴民,在这场**中,死在刽子手王玉刚手下的灾民足足有十万之众。
一时南方各州府都能闻到带着血腥的气息,人人自危,反抗的情绪日益高涨,原浙州总督郑海滨以及二百多名官员和两千多的暴民激进份子被押赴上京。
然而此刻的京城却依然一派歌舞升平,人们丝毫不知道南方正酝酿着巨变,那瑟瑟的秋风带着一种没落、悲壮和凄凉,还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乱世之兆。
“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秋风好像在警示着陈国王朝当权者什么。
仍然居住冷宫中的上官云昊正躺在一张舒适的摇椅上晃着身躯,脸上挂着微笑,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身边的柳含笑、柳慎笑正细心的喂他吃着水果。
风娘则在边上绣着什么,间或抬头看一样笑闹着在一起的上官云昊三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母的温情,同时这温情中却又透着一个女人对丈夫一般的依恋和爱,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感情,可是这种感情在风娘的身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近日来,上官云昊几乎没有去刑部办过一件事,更没有再去过皇家学院和御武堂,也没有利用自己封王后的得宠之势找上官云文、上官云武那些曾经欺侮过他的兄弟们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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