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薄皮嫩肉用名酒焖制此菜,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
“这就是东坡肉。”
顾言欢眼中的期待快要溢出来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顾言欢赶紧上去把蒸笼打开,方形肉块入目,果不其然就是如传言所说“色泽红亮”。
那属于东坡肉的香醇从蒸笼里一阵一阵传出,飘散在整个后厨院子里。
“终于好了,五皇叔你快尝尝!”
顾言欢把蒸笼里头的砂锅都给端了出来,接着把一部分盛到了盆子里,几块色香味俱全的东坡肉全貌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不得不说,挺像一回事。”霍云霆挑了挑眉,接过顾言欢递过来的木筷就夹起来嗅了嗅。
“之前倒的清酒味完全不见了。”
霍云霆张嘴轻轻咬了一口,霎时浓郁又不腻的肉香充斥唇齿,“薄皮嫩肉,香糯而不腻口。”
霍云霆笑了笑咽了下去,“东坡肉果然名不虚传。”
“是吧!”
顾言欢眉眼余稍都是得意,赶紧也自己夹了一块尝了一下,惊呼一声又差点被烫到,看得霍云霆好笑得很。
“慢点吃,还有这么多呢。”
“好吃!”顾言欢眼睛放光,红唇上还沾着一些东坡肉上面的酱料,看得霍云霆眸色深了深。
吃饱喝足了之后,二十块红烧肉也还是剩下了一半,顾言欢看着这些砂锅有些犯愁。
“剩下这些该怎么办呢?”说着偷偷觑了一眼霍云霆,背着手走过去转过来,佯装惋惜道,“扔了也可惜了,不如带给褚公子他们吃罢。”
“不行!”斩钉截铁。
霍云霆瞪了她一眼,才说这道菜是做给心悦的人吃的,这就送出去了?
顾言欢眨了眨眼表示无辜,“可是扔了就浪费了。”
霍云霆罕见的沉默了半晌,随后磨了磨牙,“留着,我吃。”
“那就说好了啊,五皇叔记得吃光哦~”顾言欢轻笑出声,把身上的围裙一丢就蹦蹦跳跳跑出了后厨,只留下望着这些肉叹气的霍云霆。
霍云霆咬了咬牙,又重新拿回来木筷,双眸中尽是决绝。
至于到底最后吃完了没有,这就是不得而知了,反正第二天顾言欢偷偷去后厨发现砂锅里面的东坡肉都空了。
而且,五皇叔罕见的半夜练起了剑。
就这样过了一天,随后李继白就被通知有要事相商。
时间兜兜转转也入了冬,天气也逐渐变得寒冷了起来,就连一向喜欢早起看霍云霆练剑的顾言欢都只想赖在床上。
李继白悠闲踏入内院,看见空无一人却房门大开的房间挑了挑眉,径直在桌子旁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
“不是找我来商量要事,怎的如今还躺在床上?”
带着调侃的尾音落下,床上那鼓起一坨的被子动了动,随后就从那缝隙里挣脱出一个脑袋。
顾言欢裹了裹被子,看着他叹了口气,“没办法,太冷了,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起来了。”
李继白吹了吹手中的茶,闻言看了看外面才刚入冬的天气,哭笑不得,“这才什么时候?如果真的到了严冬你岂不是一整个冬天都闭门不出?”
“如果有可能,那就是我的想法。”顾言欢的小脸一脸严肃,煞有其事点了点头。
李继白不准备跟她贫,他也是后来才发现这丫头巧舌如簧,他根本就说不过她。
“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
“难不成你家五皇叔又发作了?”李继白看着她挪揄笑,惬意地喝了一口热茶。
说到正事顾言欢也坐直了身子,把被子撤下去了一点露出整个上半身,认真道,“这次找你来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可以暂时抑制蛊虫的东西?或者是药物?”
李继白皱眉,“抑制住蛊虫?你们要做什么?”
顾言欢大概把他们的计划都说了一遍,李继白听后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而是坐在那儿一个人沉思着。
“一般来说,蛊人最怕反噬。”李继白捏住茶杯沉声,“但是这种情况下都是已经中了蛊毒,找到方法,并且还要比那蛊虫更强,不然不可能对蛊人反噬。”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顾言欢皱眉,那这件事比她想像中麻烦得多。
“也不是没有办法。”李继白看着她笑了笑,“你要的应该就是在中蛊毒之前能短暂屏蔽这个东西的药物对罢?”
“有一个东西,可以派上用场。”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李继白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在之前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冬雨,伴随着刺骨的寒风,浸心透骨。
他指尖接过一滴雨水,任由它落下砸到下面的绿叶上,“自然,蛊虫也不例外。”
李继白神秘一笑,叫顾言欢愈发好奇,“是什么?”
“等着罢,吟诗会之前,我会给你。”
……
三日后,未音楼。
“您好,请出示请柬。”
门口两个小厮模样挡住了来人的去路,两双眸子都有意无意往白裙女子的身上瞟,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艳。
顾言欢红唇勾了勾,伸出右手,两指夹着请柬递了过去。
“顾家小姐,顾言欢。”两人面面相觑,暗中对视了一眼后就让开了身后的路。
“有请。”
未音楼算是京都三大名楼之一,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往进出,几乎可以算是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有可能在里面随意拉上一人,就是前来游玩的进士举人。
所以吟诗会办在这里,也算是顾言欢的猜测之中。
三层楼阁环环相扣,中间穿插着数条廊道和上下楼梯,形成一个半圆包裹的形态,几乎三步一烛五步一篮,在最中间还有一个舞女表演的舞台,上方各色彩陵纵横交错。
刚走进一楼,人声鼎沸,顾言欢有些不适应地停住了脚步,往四周望了望,寻了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走去。
而此时,在三楼与几个人谈笑风生的霍彦涿收到了来自属下的传报。
“禀报九皇子,顾小姐已经来了。”
身着白色长袍的霍彦涿闻言神色亮了亮,随后又隐匿了下去,晃着手中的酒杯朝着楼下看过去,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笑意。
“好,下次罢,继续盯着。”
猎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