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处就是关押杨刑的牢房,但是在李继白和褚淮南眼前并没有看见杨刑的身影。
“什么情况?!”
守卫见此也有着不可置信和慌张,“不可能啊?!”
然后急急忙忙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们,“明明之前用晚膳的时候他还在牢房……”
守卫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锁住了脖子一般,那张嘴长着,想要说话,但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褚淮南瞧见他的不对劲,立即绕过李继白跑了进去,入眼的场景让他瞳孔紧缩,脸色霎时就白了一片。
“怎么回事?你们这么神神叨叨的。”李继白嘀咕,也有些着急,走了过去。
原来之前在外面看不见杨刑的缘故是他躺在地方,而他们之前的那个地方正好被床的视角盲区挡住了,这才以为牢房中没有人。
可是,他们看到的场景还不如没有人。
躺在地上的杨刑浑身是血,或者说,根本就没个人形。
七窍流血,血迹把他的浑身上下的囚衣都染红了,但是身下却没有一丝血迹,整个人都仿若被吸干了血一般,变成了一个人干。
“这是怎么回事……”
李继白眼神厌恶,后退了一步,勉强忍着恶心又对着杨刑的尸体扫视了一遍。
守卫似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直接就冲出去吐了个昏天黑地,如今也指望不上他了。
褚淮南掏出怀中的手帕掩住口鼻,脸色苍白地上前细细观察着,李继白见此,不由得心底佩服。
他纵然跟在霍云霆身边在战场上见过许多种尸体,但是也没有见过像如此这种……蹊跷又恶心的死法。
“被吸干血而死。”褚淮南抿唇,看了片刻后也忍不住离远了一些,“但是似乎又不完全,还是得请仵作来看。”
闻言,李继白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缓过来依旧有些神志不清的守卫,“听见了没有,去请仵作,顺便把您家的大人请过来。”
守卫赶紧点了点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如今这件事已经算不得小事了,赋税司的主事离奇死在狱中,并且死法还如此离奇,此件事恐怕瞒不下来。
离远了一些后两人也缓了过来,李继白顿时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看向褚淮南没忍住道,“你说是不是王爷他们查到了什么啊?不然为什么说让杨刑绝对不能死,结果我们一来,还是晚了一步。”
“死成这个样子,也是惨。”李继白觑了一眼杨刑身上的血衣,十分乍舌。
对于这件事,褚淮南也觉得如此,但是他觉得事实并不止这些,“还是等仵作来了再看罢,恐怕的确是王爷查到了什么,但是他们背后的人先行一步就直接杀死了他。”
褚淮南垂了垂眼眸,皱眉,“事情还未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杀了他,这背后的人定然手段极其狠辣,并且不折手段。”
“定然其中大有文章。”
李继白不置可否。
他们没有等多久,那在大理寺不远处的仵作就闻讯赶了过来。
“如何?是什么原因?”李继白没忍住询问。
仵作观察了这具尸体许久,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沉声,“这具尸体死得不久,应该是酉时就没了生气。”
“酉时?”
李继白皱眉,“不应该啊,那守卫的说今日没什么人进来,他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在旁边的褚淮南立即想到了什么,他找到了那个躲在不远处的守卫,“他什么时候用的晚膳?”
守卫瑞瑞不安道,“酉……酉时……”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送膳食的人进来过对不对?”
听见他这样说,李继白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睁大了眼睛就道,“所以说,那个送膳食的有问题?”
褚淮南皱眉,“不知道,还需要拉过来问一问。”
言罢,从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大理寺卿。
“什么有问题?”
大理寺卿言决神色匆匆走了进来,见到他们脸色一僵,之前那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了磨灭不了的印记,如今见了他们仍然是心有疙瘩。
但是奈何他还有把柄在霍云霆手里,也不得不替他们办事,并且这件事也是圣上极其关注了,他也做不得马虎。
褚淮南见是他来了,几言两语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大理寺卿听完后立即就道,“把送膳食的那个人带过来。”
褚淮南在一旁补充道,“还有之前进来过的那个太郎。”
之前守卫说这个人时他就有一些怀疑,如今,正好也拉来问一问。
守卫闻言,见大理寺卿没有异样就退了下去。
然后大理寺卿走近牢房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就赶紧走了出来,“怎么死成这样?”
仵作在一旁解释道,“死得不久,并且可以看出,他应当是先七窍流血而死,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裳,但是不知为何却没有落在地上分毫,最终又仿佛是被吸干了血这才成了一具干尸。”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围,更像是一个玄学。
“按道理,他的血染红了衣裳又是躺着的,不可能不会在地上留下痕迹才是。”
他这番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是没有人能够解释得出这其中的原因。
言罢,大理寺卿也不再看他,只是看着旁边的守卫道,“还不快将这具尸体收拾下去!”
守卫见状,纵然心底不愿也还是上前准备动手,却陡然被褚淮南拦了下来。
大理寺卿不解看过去,“长史这是何意?”
以他的身份的确不必向区区长史如此恭敬,奈何褚淮南是霍云霆身边的人,而他又有把柄在霍云霆手中,着实让他头疼。
褚淮南看着他淡淡道,“先放在这儿罢,王爷马上就回京了,届时他恐怕还要再看看这具尸体,到时候搬来搬去的,麻烦得很。”
听见他这样说,大理寺卿的脸色变了变,“摄政王要回京了?”
李继白觑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办完事自然就该回来了,怎么,言大人似乎并不想看见王爷?”
“怎么会。”
大理寺卿讪笑,然后抬了抬下颌,示意守卫就如此照着做。
杨刑的尸体就这样被一片草席给围了起来,然后放在了牢房的最里边,免得看到的人整日整夜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