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带来的零食还挺多，凌虚心情不错，提着零食哼着小曲打了个电话让杨炎过来。

杨炎以为凌虚有什么重要的事，跑过来，凌虚坐草地上，气壮山河的挥手指向身侧的零食：“爱卿！和朕一起瓜分零食吧！”

杨炎：“……”

他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走过去，一边指着凌虚一本正经的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凌虚笑眯眯的无视了他的话，朝他身后挥手：“那边的妹子……”

远处拿着资料书假装认真的白鹭还没等凌虚说完就站了起来，一句话说完，她已经毫不见外的坐在一边，伸手给自己扒了一份零食，还不忘说谢谢。

凌虚摆着手让她不用客气，和杨炎说话：“不要一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表情啊！你知道的，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条件把损失降到最小解决它。”

“你不是不管吗？”杨炎说着气愤起来，“你说的把损失降到最低是什么做法？对唐佑妥协！？”

凌虚满脸无辜：“这不是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我们要看结果，不要看过程啦~”

“那你是想怎样？”杨炎说着有些委屈，加了一句，“谁怂恿你管这事的？！”

凌虚把头搁膝盖上眨巴着眼睛看杨炎，就是不说话。

“喂！”杨炎砸了她一颗糖，“回答问题！卖萌可耻！”

凌虚：“……我没有卖萌。”

杨炎：“……于是呢？我可没说这个问题！你想怎样！”

两人对峙的时候，白鹭跟前的一份零食飞快减少，不一会儿就全进了肚子里，末了砸吧砸吧嘴，心说还挺好吃的，有钱人的生活，零食都这么精致。

白鹭将视线投到杨炎跟前的零食上，心说蓝孩纸吃什么零嘴！不健康！还是我帮吃一点吧。

白鹭伸手唰的抽了一根巧克力，乐滋滋的撕开包装纸。

凌虚和杨炎不曾察觉自己跟前的零食都在减少，一本正经的讨论正事。

“杨炎。”凌虚满脸真诚，“玩音乐的人都有自己表达的方式。比起话语和行动，音乐更能令人产生共鸣和认同感。我所做的事，也不会是接收的外部文件，我会激起对方内心深处的欲望，让对方知道，前方路上除了我，还有更美好的东西值得探索。杨炎，你会同意我的所作所为的。”

“你知道他的欲望是什么？”

“不知道。”凌虚笑起来，“所以我可以引导他，谁生来都不是十恶不赦的，对吗？”

杨炎不再说话，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凌虚这个样子，那么不耐其烦。她应该是直来直往又固执己见的，不屑别人的看法，自己认定的事其他人再怎么劝说怂恿，她也只会觉得烦。

“凌虚。”杨炎疑惑的抬头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了？”

凌虚茫然了一秒，反应过来，撇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让喊你过来吃零食的。偏偏你一过来就一副受委屈小媳妇的样子，不就随便解释了一下吗？”

杨炎：“……”受委屈小媳妇！？我没有！别胡说！你才是！

凌虚看着杨炎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两人准备吃零食的时候，一低头，零食没有，包装袋一堆。两人齐齐看向白鹭。

白鹭正毫无心理压力的咕噜咕噜吸着最后一盒饮料，见两人看过了，垂眸扫了眼他们跟前，然后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凌虚：“……你全吃了？”

杨炎：“你是……饭桶吗？”

白鹭：“不我不是。我是饭缸。”

两人：“……”这怕不是饭缸，是个熊孩子。怎么就能全给她吃了呢！还若无其事啊这个狗东西！恶劣！

白鹭无视两人的死亡凝视，起身挥了挥衣袖，喝着饮料，轻飘飘走了。

“你哪弄来的人？真的靠谱吗？”凌虚忍不住问。

杨炎被质疑了很不高兴：“放心！不就是能吃了点吗？靠谱的！业界楷模！”

凌虚质疑脸。业界楷模？！我信你个鬼哦！凌虚对白鹭第一印象不好，并不信任。

杨炎爱莫能助，想不明白白鹭到底对凌虚做了什么，怎么这么有意见的样子啊！

-

夜晚，短暂的桥柳之夜降下帷幕，整个桥柳唯有路灯静静的亮着，万籁俱寂。

凌虚趴在书桌上，跟前摆着乐谱，她用笔改着，一边喃喃自语：“我就是给唐佑写一首曲子，你别太吃醋，我给你写的都有三大摞了，你听都听不完。当然，给唐佑的和给子村先生的是不一样的啦！给先生的是凌虚我充满欢喜和对先生的爱意的小曲儿，唐佑的，他的嘛，你就当我喜欢助人为乐给小朋友送的小礼物嘛！你觉得用小提琴演奏怎么样？没错！这里加上段……”

“铃铃铃铃……”

“喂？大半夜不睡觉你也别扰民啊？宵夜？这个点了……好了你别为难宋林淘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到被窝里相亲相爱不好吗？非要拦着人家熬夜看你做宵夜，太丧心病狂了！我哪里有搞颜色了！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你干点正事吧别折腾厨房了！”

凌虚挂掉电话，愤愤不平：“我哥也太疯狂了！宋林淘怎么这样惯着他啊！大嘴巴刮子抡圆了抽过去！”

凌虚抡了一圈示范，凶巴巴的冷哼一声，又乖巧的笑道：“我才没有教别人家暴，也不会家暴你的啦！先生你别信我的鬼话！”

幽灵版苏子村：从哪句开始不信？

凌虚每天晚上都在和“幽灵版苏子村”，也就是空气，进行友好交流。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尽管她清楚自己这样不太妙。但她无法拒绝那份欲望，忍不住去想他，忍不住和他说话，忍不住想听他的声音。凌虚想，这种状况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想见苏子村，然后想触碰他。她知道这样不妙，很不妙，简单粗暴的说就是脑子有病。

但她不想治，甚至从内心深处疯狂的渴望着这病恶化得更快一些，她想快点看到苏子村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好啦我知道啦！我只想跟你说话而已，我会睡的！”凌虚扔下笔，气呼呼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成蚕，闷闷的说，“晚安，子村。明晚见。”

凌虚说完，并不睡，她睁着眼睛缩在被子里，浅浅呼吸着，手指朝前捞了一下，什么也没捞着，她捏着空气，好像抓住了什么，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喃喃：“子村，先别走。明天，想听你的琴声。记得练，我等你。”

说完，凌虚松开手，放过了空气，又反手朝空气一抓，往怀里扯，摁入心脏，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紧紧揪着衣服，原本甜蜜的表情变得狰狞而痛苦，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过来，揪着心脏的手放开，浑身放松的躺着，嘴角再次扬起温柔的笑意。

“这次是晚安喽！明天不见不散。”

她忍着声音的颤抖，却掩饰不住沙哑，笑得无懈可击，然而泪却从眼角一颗颗滑下，砸落在枕头上。

领口露出红线，精致的红色锦囊垂落下来，微微敞开的口子里，一枚漂亮的钻戒在夜光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