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愧疚里,我自责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现在老太太也已经作古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可不可以原谅我?”老太爷用近乎乞求的声音问道。
“哼,我就问你一句,当年老女人派人害我时,你真的不知道?”游菲隐忍着问道。
慕容岩满是褶皱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菲,我真不知道,那都是老太太一手操办的,我找了你好久,后来听说你已经出车祸去世了。”
“我看你还真是老狐狸精,张嘴就是谎言。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游菲用力甩出一份资料。
祈安安很顺手地拿了起来。“舅姥爷,您眼神不好,还是我来帮你念吧!”
资料里说的老太太因为游菲是戏子出身,不允许她进入慕容氏之门,若慕容岩继续与游菲纠缠不清,就把慕容氏的秘密公之于众。
为了杜绝后患,由老太太出面处理游菲的事,慕容岩不得干涉。
慕容岩在底下签字盖了手印。
祈安安声情并茂地朗读,以老太太的口气将资料里的文字给读活了过来。
直把游菲和游锡志母子听得眼里恨意愈甚。
把慕容岩听得恍若看到老太太站在面前狠辣凶残地看着他威胁着他。
“不,阿菲,我是出于无奈,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你听我说......”慕容岩喘着粗气乞求着。
“不用解释了,快留着你最后一口气给我妈道歉!”游锡志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粗暴地打断老头子的话。
“儿啊......”
“别叫我儿,我不是你儿子!从我妈出车祸时起,你就是个抛妻弃子的老东西!车祸时我妈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她冒着多大的危险保下了我。好在,有人一直资助我们娘俩。才让我们今天能站在你面前讨伐你这个老贼!”
游锡志声色俱厉地控诉着床上的老头。
不留一丝丝的情面。
祈安安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这老头罪有应得的。
也是因为他们篡夺了外婆的东西,才被老太太抓住把柄来要挟。
男人,在利益面前,果然可以抛弃山盟海誓,抛弃亲骨肉。
游菲的腿虽不是他亲自压断的,但他的行为却比那个收钱办事的刽子手更可恶!
“快给我妈道歉!”游锡志一把抓住老头子的领子,把他半个身子从床上拎了起来。
慕容岩猛烈咳嗽几下。
“阿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慕容岩气若游丝,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忏悔。
得到了他的忏悔之词。
游锡志砰地将老头子甩到床上。
动作如此粗暴,但周围其他几房子孙没有一人敢吭声。
都怕被来讨债的母子两人迁怒。
慕容岩猛烈咳嗽后喷了一口老血出来,睁着双目再也无法动弹。
游菲终于等来了老头子的道歉,她的眼里淌出泪。
为自己年轻时的识人不清而种下的孽缘而后悔,为她自己和儿子所受的苦而委屈,也为亲眼目睹这个无情无义的老头子下场而了了数十年的怨恨。
游锡志神情严肃地推着母亲走出了房间。
刚才远远躲开的几房子孙这才涌过来,围拢在床前。
“爸爸......”
“爷爷......”
哀号成一片。
祈安安默默退出去。
听着身后虚情假意的干嚎声。
她摇摇头,和冷漠寒,云飞一起去了花园后的小院。
这回她不需要翻墙。光明正大地取下头上的发簪,在锁眼里捅两下,锁啪嗒就打开了,几个人直接就进了院子里。
“老伯,老伯!”祈安安看着满地的落叶。几天没人打扫的样子,她心里隐隐预感不好。
那头大狗摇着尾巴跑过来,把她直往屋里拉。
屋内没开灯,一片昏暗,只听得到有老人家哼哼的声音。
祈安安找到墙上的开关,啪地打开电灯。
只见老伯躺在床上,紧闭双目。
若不是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还以为他已经没气息了。
“老伯,你怎么了?”祈安安趴到床前,轻声问道。
床上的人没有动。
祈安安用手摸了下他的脑门,滚烫滚烫的。
发烧了。
又翻了下他眼皮,摸过了脉搏。
心里一惊,估计他这病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从包里翻出一颗药丸,轻抬起老人家的头,将药丸压在他的舌头下。
又取出银针,在几个穴位上了针。
这期间,大狗一直急得直吐舌头,围着祈安安转来转去,焦急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约过了一刻钟时间。
老人家长出一口气,缓了过来。
祈安安再次试了下体温,已经降了下来。
她拔掉银针,在老伯身下垫了个枕头。
老人家慢慢睁开眼。
“老伯!”祈安安笑着叫他。
“姑娘,你来了!”老人家虚弱地回应。像是等了她许久。
“老伯,现在感觉怎么样?”祈安安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救我,姑娘。我听到外面一片混乱,还在担心你。”老伯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慕容岩去世了!”祈安安实话实说。
老伯听到消息,脸上愣了下,旋即就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没想到那老头子最终还是耗不过我!哈哈哈......”老伯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
祈安安静静等着老人家发泄完情绪。
“那个糟老头子最终还是死在我前头了!”老伯笑着笑着,眼里流出了泪,又变成了哭。
“老伯,你没事吧?”祈安安有点担心了。
这又喜又悲的,着实让人摸不着头。
“姑娘啊,都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老伯抬手抹了把泪。
“大汪,去把东西找出来,拿给姑娘!”老伯唤了声大狗。
那狗子顺从地跑出去,一溜烟不见了影子。
没一会儿,跑回来。
脚下全是泥,嘴里叼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摇着尾巴来到祈安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