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会撕烂你的嘴!”
轰的一声,保安室的木门顿时破碎,木屑飞溅。
门里冲出了一个雄壮如熊的高大身影,即便以杜衡的身高,站在他身前也需要仰视。
对方穿着一身特大的凡提诺军用制式外骨骼装甲,戴着有条形呼吸孔的金属头盔,全身上下都是一水的黑色,只是外骨骼装甲有些保养不善,一些地方掉漆了,一些地方发黄了。
外骨骼装甲的背上还插着一把制式的高频震荡阔剑,他手里则抓着一把三十公分长的格斗刀。
这是凡提诺公国的精锐近战兵种:装甲骑士。
一个百人中队的装甲骑士的冲锋,便能够硬捍一架陆战机甲,这些装甲骑士从小就被开始培养,训练武技和体力,他们大多信奉中世纪的骑士道,宣誓誓死为领主效忠。
在凡提诺公国最鼎盛时期,无数坐着弹射舱从天而降的装甲骑士是常令邻国边防士兵从梦中惊醒的噩梦。
可惜随着凡提诺的崩塌,政府发不出工资,军队一批批地裁撤,许多装甲骑士为了生计和摆脱战乱之苦远走他乡。
显然对方是一个流落在外的溃兵或者逃兵。
“逃兵?”风压临近,杜衡还不忘开口讽刺对方。
回答杜衡的是如同黑夜的银电般闪亮的刀光,那凄厉的风声让远在指挥车里的众人纷纷感觉背脊一凉。
杜衡轻描淡写地侧身,然后一个后翻躲过对方的连续斩击,手术刀在手中转着银轮,变成反握。
对方并没有和杜衡停下来互相攻击,而是马不停蹄地冲了上来,钢铁面罩后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猩红。
似乎逃兵这两个字眼刺痛了他。
杜衡眼神冷澈,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刀光中的破绽,对方出刀,他也出刀。
两把大小、颜色完全不一致的刀撞在了一起,顿时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杜衡微微倾斜反握着的刀身,于是那把格斗刀就从他身侧划过,杜衡突进,手术刀如同一把旋转着的利箭般朝对方的面门刺去,即将就能穿过钢铁头盔预留出来的条形呼吸口刺进去。
就在这时,杜衡察觉到了危险,十分灵巧地后移三米,错开了对方的熊抱。
如果被他抱住,虽然杜衡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可难保那个外骨骼装甲上不会弹出倒刺或者放电。
显然刀光中的破绽是对方故意留下的。
初步交手,双方对彼此的印象是劲敌。
对方严肃地说道:“我是为了家人。”
“什么?”杜衡疑惑地问。
“我不是逃兵,我很清楚我现在做的事情违背了我的骑士信条,可我的妻子需要钱治病,所以我没有选择,他们雇佣了我,带我来到这里,我就给他们卖命。”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前凡提诺公国第三装甲骑士团,第一大队副队长,韦全。你呢?”
“你不认识我?”杜衡诧异地问。
“我一个月前刚从凡提诺过来,你很有名么?”
“这个城市的警察局代理局长,杜衡。整个城市都是我的地盘,你们不该在我的地盘上制·毒的。”
“一个警察局长当尖兵?”韦全的语气十分古怪。
“我喜欢,不行吗?”
“你是我来穆萨以来碰上的最古怪,也是最强的对手。”韦全的眼神变得慎重,他抓紧了手里的格斗刀。
走廊狭隘的地形限制了杜衡可以躲闪的空间,也废掉了韦全背上的那把震荡阔剑,不然一旦被他施展开来,没有武器在手的杜衡只有跑路的份。
“最多还有两分钟,我的人就会到,我劝你现在立刻投降,不然我会让检察官在告你的罪名上再加上一条拒不投降和袭警。我们已经用探测器搞清楚了这个制·毒工厂所有的下水道,你们无路可逃了,投降吧。”
杜衡当然是恐吓韦全,那些下水道的错综复杂程度就算是市政厅工作多年的老吏都分不清哪条下水道通往哪里。
如果全部探测出来,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而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整个071市的下水道都要受到影响,或者暂时关闭,届时整个城市都会被恶臭笼罩,所以历届市长一直没有批准。
“两分钟?”韦全点了点头,“足够了。”
接着他眼神一厉,挥动着格斗刀冲了上来,于是狂风扑面而来。
杜衡在狂风中微微眯眼,手术刀在手中转着银轮。
此时杜衡心里突然想到:如果当日在那艘海盗船里,独眼龙手下有这样的高手,我可能活不过一天,但现在我们是单打独斗,如果我有武器,他在我的力量压制下走不过三十个回合。
面对扑面而来的狂风和在风中隐现的刀光,杜衡抓着手术刀迎上。
叮,火星飞溅。
手术刀上面隐现裂纹,注意到这一细节的杜衡心里暗骂:“该死的莆田系,你们就不能买点好的手术刀么?”
面对韦全再次砍过来的格斗刀,杜衡选择矮身从韦全腋下穿了过去,进入了他的视觉死角。
在穿过去的同时,手术刀沿着韦全外骨骼装甲之间的缝隙,在他腋下划开了一道三公分深,五公分长的口子,大股的鲜血立马流了下来。
而韦全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左手夹在腰侧,却只夹住空气。
接着他飞快转身,然后冲到杜衡面前一记斜斩。
杜衡一个后翻躲过,手一甩,在空中朝对方甩出手里的手术刀,手术刀转着圈朝韦全头盔的条形呼吸孔飞去,然后被对方轻易地用格斗刀格开,显然对方先前也是用这把格斗刀格开杜衡之前甩出的手术刀的。
杜衡落地后扭头就跑,开玩笑,他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个莽汉身上的。
看着杜衡头也不回朝里面冲刺的背影,韦全足足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咆哮着大骂:“胆小鬼!别跑!”
“有本事空手和我打!”杜衡回以一句,速度不减。
杜衡穿越走廊,冲进了一个大厅。
当他用身体撞开那些被熏得发黄的透明塑料帘子,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重的说不出什么气味的化学品气味。
大厅内摆着许多桌子,有的桌子上放满了紫褐颜色的粉末和小颗粒,那是毒·品莉莉丝,上面满是手掌和手指划过的痕迹,桌子下面有很多紫褐粉尘,看样子被人紧急带走了很多。
有的桌子上是许多天平和塑料袋,显然是用来打包的。
在大厅的四周放着一排排的货架,看上去就和超市的仓库一样,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管制药药瓶。
角落里堆着十几个蓝色的大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最令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的那堆玻璃器皿,最高的有两米高,类似弹簧的冷凝管道,锥形瓶、量筒、烧杯、烧瓶……几乎各种仪器都有,它们乱糟糟地堆在一起,但又组合在一起形成了每一道制作工序。
烧瓶最下面的酒精灯还在燃烧,瓶子里的不知名蓝色液体正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