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澜眼神闪了闪，想起了自己刚刚接手季氏的时候。
因为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接手季氏，所以对季氏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甚至踏足季氏的次数都有限。
所以刚接手季氏，他就查阅了季氏往年比较大的改革，项目，或者变动。
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了他接手之前，黎氏发生了大规模裁员。
当时季星澜就很好奇，为什么突然大批量裁员，像季氏这样的大公司，裁员倒是不在少数，但绝对不会大规模一起。
因为会动荡军心，人多嘴杂又不好安抚。
所以季星澜还特意调阅了裁员理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裁员都是因为这件事？”季星澜脸色不怎么好看，浑身都充斥着煞气。
他可是记得当时一共裁员了将近一百名员工，如果都参与过这件事的话，黎小暖特意把他留在深城，也是合情合理。他甚至觉得黎小暖没跟她一拍两散，是真的对他有很深的感情的。
“当然也不全是，有些是合同到期的，提前带薪劝退，有些是真的犯了错的，赶上这个节骨眼，就一起开了，剩下的有些只是怀疑，但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走，所以数据上才会显示有一百多个人离职。”
既然已经说到这，季海也不想再遮遮掩掩，早点让孙子有个认知，也总比他自己瞎猜胡乱调查来的好。
“他们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只有一位懂事参与了更深的计划，不过黎家发生变故这件事，爷爷可以保证我并不知情。”
如果提前知情，他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不可否认的是，发生变故之前，黎明翰忙于解决那些愚蠢的人造成的麻烦，才会疏于自身安全。”季星澜并不觉得季氏无辜。
虽然不至于直接参与，却也算间接导致。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我一直怀疑黎明翰遇害之前，还发生过其他事情。毕竟以黎明翰的谋略，就算有些人联合打压，也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被人趁虚而入。”
听到这话，季星澜眼神闪了闪，想起了之前黎小暖找到的关于黎明翰留给她的手机信息。
黎明翰在遗书里说，黎家惹了麻烦，说的应该不是星海湾项目
那封遗书看起来也确实有问题，会是爷爷猜测的那样吗？
“不管怎么样，小暖这次拉着季氏下水也不算过分。”季星澜完全是宠媳妇儿宠到没边了。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也不指望你替我说话，我也没打算让你帮着我对付你宝贝媳妇儿，我就一个要求，别弄得季氏身败名裂，这不过分吧，退一万步说，季氏身败名裂了，你跟黎小暖还能走下去吗？”
“能。”
“你——你就不怕爷爷我被气死了？”季海没好气的摔了摔拐杖。
“爷爷，您都一把年纪了，这些身外之外早就看淡了，怎么执念还这么深？何况按照你的说法，季氏并没有直接参与，当年你也将该处理的人都处理掉了，他们参与得到的好处想必你也早就妥善处理了，所以你真正怕的到底是什么？”
爷爷分明隐瞒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因素，导致黎小暖必须要连间接参与的季氏都不放过的关键性因素，爷爷没说。
“你真是……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季海已经后悔把孙子拉回来了，不如直接卑鄙点，用小诺威胁黎小暖来的痛快。
“爷爷要是觉得为难，也可以不说，不过有些事就别怪我不够尽心了。”季星澜也把话摆在了这。
不光是为了黎小暖，不弄清楚原因，他没法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其实本来星海湾项目对季氏没有任何影响的，当初他们从黎明翰手中抢到的生意链，爷爷直接废弃了，但她特意把星海湾项目做了调整，专门针对季氏的，我就明白有些事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说起这件事，季海确实是心虚的，现在要跟孙子摊牌，觉得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专门加入了针对季氏的调整？”季星澜皱眉，事情果然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对，星海湾项目的资金来源你应该清楚。”
“免费软件开发。”季星澜当然知道，而且用的都是黎小暖的内部资源消耗。
其实这点开发对黎小暖来说，确实轻而易举，她手里的专业人员连他都自叹不如。
“那你应该不知道，他们做的免费软件，全部是针对季氏最新开始研发的软件的。我们走的都是精尖收费模式，如果她做的劣等也就算了，但她的能力想必你比我清楚。”
季氏最近几年将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到了软件开发上，即便是收益不理想，也不至于亏本。
但现在有了黎小暖加入搅浑水，亏本是板上钉钉了。
“星海湾刚发布了一款软件，做的比我们还没发布的还要高端。”
季星澜了然，爷爷说的那款软件还是他亲自签的同意书，投入了很大资金。
“季家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黎家的事情？”能让黎小暖这么下狠手，想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得开的结了。
“哎，爷爷年轻的时候不是个好男人。”季海突然来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季星澜嘴角瞅了瞅，爷爷这是受刺激了？
“我对你奶奶是一百个忠心，但年轻的时候玩心重，被人陷害，做了对不起你奶奶的事，当初你奶奶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身子骨才越来越不好的。你爸每年在你奶奶忌日的时候，都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季海越说越心虚，这辈子老脸算是没地方了。
“所以呢？”季星澜越听，事情走向越不对，同时心里都预感也越来越不好。
“当初那女人坏了孕，生了个男孩，带着孩子来威胁爷爷，你奶奶那会身体已经不太行了，你太爷爷脾气比我还差，打的我三天下不了地。最后我也不知道你太爷爷把人弄到哪去了。老实说当时松了一口气，爷爷本来就是被人陷害，虽然渣男，可也不想让你奶奶伤心。”
季海仿佛整个人都老了不少。
“哪里知道，做了糊涂事，报应早晚会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