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魏家公子和沈小姐订婚了。”
“婚事就在一个月后,真快啊……”
男子感叹。
“魏家公子风度翩翩,不知多少小姐又要碎了一地芳心呢。”
“沈小姐也不差呀,我见过一回,长得像个仙人一般……”
书声笑道。
“郎才女貌,一对上天赐予的鸳鸯爱情,咱又有书可写了!”
苏旭秋路过庄子,愣愣听着这番对话。
想到那个面若冠玉的绝色少年,一双墨瞳深沉如海,对身旁女子又是浓浓情意。
他下手可真快……
低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脑海中那张巧笑嫣然的容光,再也不属于他。
垂眸,微张了唇,终是没出声。
安安,祝你两情长久,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少爷,少爷?”
小厮疑惑道。
“无事,走吧。”
苏旭秋回过神,掩住神情,抬步离开。
万里长街,步入巷中。
周围茶香人潮,似是只他一人。
身形略显落寞。
…………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花色不及君笑言,谁家女儿娇红脸……
“落轿——”
新娘出嫁须“开面”,即修眉,用细线绞光新娘脸上的毫毛,这也意味着少女即将成为少妇。
出嫁前要用“五子汤”沐浴全身,即红枣、南瓜子、桂圆、花生、橘子,也无非图个吉利而已。
何为辞亲?新娘泪洒娇容,惜别父母,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无不依依,无不恋恋。
父母则柔声叮嘱新娘子成婚之后要做之事,“哭嫁”之俗起。
“起轿——”
那大红轿子,像极了红椒,一排排流苏挂在轿子门口,随风动的欢快。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郎情妾意,上天感知。
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禁水,上轿,静坐,心焦。
顾盼生姿,巧笑倩兮,美目流转间,万千风情,红盖头之下,娇花难以比拟,真可谓是“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再看那如意郎君,红袍如芍药,眉峰似弯刀,唇红齿白之下,是浓浓的笑意,真可谓是翩翩少年郎,温润当如是。
“抬——”
“放——”
三抬三放,意为除去路上所沾染的邪气,至此,新娘下轿。
一双绣花鞋,掩住白玉似的小脚,凤冠霞帔,掩住万种风情,美人当如是。
精致绣样的牡丹在嫁衣上绽放,活灵活现,竟是让最好的绣娘都赞不绝口。
“跨火盆——”
新娘略微迟疑,那顿住的灵动,也是绝美。
透过红帕子,一双美目盯着那跃动的火星子,隐隐闪出一丝抗拒。
新郎抬眸,一双柔情灌满双目,绝色容颜让周围人群纷纷惊叹。
蓦地走近,抱起那抹倩影,抬步跨过那熊熊烈火。
火苗激烈翻涌,火星跳跃欢舞,似是也在为此时的大喜之日庆贺。
“少爷,这,这恐怕不合规矩……”
见新郎已然抱着新娘子跨过火盆,仿若没听见般。
蓦地闭了声。
罢了,这对开心就好。
沈安安在红袍之下,感受着那触手可及的温热,笑开了花。
前世她一腔热血将真心错付,惹得沈家支离破碎,她满身是伤,被扔在恶臭无比的天牢,堪堪自尽,留下一地狼藉血雨。
今生,有如此温润绝色公子宠她,护她,将所有一切双手奉到她面前,她如何能负了这份情谊?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里满是柔情。
…………
“主子,真的要在今日……”
“还不快去!”
充满汹涌怒意的语气在下一秒被压制。
郁离远远坐在酒楼,隔着窗望向那一抹倩影,还有吵人的唢呐声和道喜声。
手里捏碎了玉质酒杯,血一滴一滴掉落,也浑然不觉,华贵的墨色衣裳被沾染了红艳,仿佛从地狱来的嗜血鬼魅。
“沈安安,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魏庭月?呵,你以为提了亲便能一劳永逸?想得倒美,和本王抢女人,不过就是一介官员家的儿子,你也配?”
侍卫冷汗冒出,单膝跪在地上,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竟比那冬日还冷。
…………
红帐之下,一华贵少女红衣加身,静静坐着。
周围空无一人,悄然间,她掀开了那红盖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一双红似烈焰的娇唇娇艳欲滴,一颦一笑都带了浓浓风情。
这喜袍真是太过厚重了,虽是她亲手绣的,但还是忍不住暗暗腹诽。
还有头上戴的十几只朱钗,也过于厚重了……
此时头上千万珠宝相撞,仿佛一曲协奏,衬得少女绝美的容颜锦上添花。
想到今夜她就要将自己献给那个男人,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他可必须得温柔一点,否则她就!她就也不怎么样……
心里思绪万千,想着母亲临行前对她吩咐的那些话,蓦地脸色有些红。
虽然上一世已经经历过初为人妇的经历,只是……她的女儿,死前还被沈依依送到匈奴折磨。
蓦地又想起郁离那张脸,心头忽的一紧。
上一世真是经历了太多,差点都忘了要报复那个男人。
但是眼下……
她巡视了一圈周围的大红,静下心来。
罢了,以后再说。
见窗边来了动静,她蓦地松了手,心中忐忑。
面前脚步越来越近,一双大手触及那红盖头。
她心脏扑通扑通,仿佛快要跳出身外。
要,要来了么……
素手揪在一起,恍若白玉交织。
良久,那双手停在那里,再没有移动半分。
她静坐的身姿不禁有些晃动。
怎么了?
终于,那双手缓缓掀开盖头,她眼底含情,暗自呼吸了好几下,终于堪堪抬眸。
“是你!”
忽的一声,她昏了过去,脑海中一张刻骨铭心,厌恶至极的脸停留在最后一幕。
为什么会是他……
郁离手里还捏着大红色的让人厌恶至极的红盖头,另一只手拥着被药迷晕过去的沈安安,眼底似水般病态的直盯着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绝世容颜,似乎要定在那张娇容上。
今夜的她,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