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顶嘴!”
祖母怒道,扭过头不去看他。
“我知道我当年错了嘛,谁知道浅浅一心只有她的医书,根本正眼都不看我的,你就行行好,收了我这个腐朽的老头吧~”
他一张脸笑的像朵皱巴巴的花,有几分搞笑。
明知道对方是讨好,但祖母就是不想理他。
“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她不一心扑在医学上,就不会看我一眼?”
“那倒……”
那倒也是。
“那倒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长霍老人很机智的打了个弯。
祖母冷哼一声:“你犹豫了这么久,还想继续和我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这一趟回来是为了我的宝贝孙女安安,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
“等等,那是你孙女?!”
“你已经……”
后半句话没敢说出来。
长霍老人吓得手里的酒瓶子差点砸在地上。
他刚才费尽心思说了这么一通岂不是浪费时间?!
“怎么,觉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祖母冷冷嗤笑。
长霍老人讪讪笑了笑,这老婆子怎么这么清楚他的想法。
祖母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暗道想当年她好歹追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的是什么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洞察力。
“没有没有,就算你已经成亲了我也不……不是,那,我去忙了。”
不介意三个字吞下肚。
长霍老人笑嘻嘻道,溜得飞快。
祖母见此,暗自收回下意识伸出的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狠狠拍了一下。
就这样放弃了么,就这样没有任何结果了,他们两个,注定这辈子不会有交集。
其实,魏庭月不是她的亲孙子,安安就更不是了。
但这些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
祖母望着再次空无一人的凉亭,孤身一人寂寥的坐在石凳上,感觉到莫大的苍凉。
她那一丝隐藏的企盼,在此刻也烟消云散。
夜间,长霍老人一个人在凄凉的月色下漫步,手里拎着空掉的酒壶,周围人一个都不敢上前。
除了当年据说因为一个师妹离去的原因这样一个人孤寂过,从未有人见到他再次变成如此。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个实力与威严媲美掌门的祖师娘回来了。
“好啦,事情就是这样。”
敦柔一拍手掌,喝了口水润润口干舌燥的喉咙,满足道。
记录下第一次给主角讲故事。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还是思昏掌门的错了。”
沈安安若有所思。
“唉,确实,渣男!”
敦柔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附和道。
“渣男是什么?”
沈安安皱眉疑惑道。
“这个……就是一种对三心二意的男性的统称,嗯。”
敦柔摸着下巴道。
“哎呀别管这个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本掌门的万碧山。”
两个人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上。
“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敦柔一挥手,豪情壮志道。
朕?不是皇帝才有的自称吗?
“这可是大逆不道……”
沈安安以为敦柔闭关太久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声提醒道。
敦柔咳了咳掩饰道:“没事没事,这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主要是这个气氛实在太适合说这句话了,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在石室里闭关了太久,天天追剧打游戏,导致她一出来难免有些口不择言,希望主角不要怪罪。
“……”
若不是亲眼看到,沈安安决不能想象到一个清风闭月的白衣仙子口中会说出放了个屁这样粗俗的话。
但她现在没时间想这个,反倒是被迫被敦柔拉着去悬崖边,心里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之前掉下万蛇窟,她从此对所有悬崖有了阴影。
“怎么了?”
“没,没事……”
敦柔疑惑道,见沈安安一脸后怕的表情,忽的想起了主角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过了万蛇窟副本才来的羽覃国。
这么一想,兴许是因为掉下悬崖受了刺激。
她赶紧将沈安安拉了回来,讪讪笑道:“哈哈哈天气真好啊,来来来,为师带你去逛逛别处。”
她居然亲手将主角的后遗症引出来,罪过罪过!
沈安安犹疑着点点头,虽然这个师父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让她一时间无法理解,但刚才对她的一时好意,又是心思缜密,还是掌门,心下对她又生了几分好感。
“看,这是为师养的药园,是月见阁药草种类最齐全的药园了,凡是世间没有的,这里都有。”
敦柔指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药园,扑面而来的药香十分浓烈,她照着台本念着药园里的草药名字,震撼了沈安安。
不愧是掌门,居然能一字不落的记住这么多药名,还有很多她闻所未闻的学名,对方却了如指掌,问起药效时侃侃而谈!
这让她刚才对这个奇怪的师父的疑惑和疑虑一扫而空,反倒觉得此人高深莫测,说出的话玄而又玄,必有深意!
敦柔越说越带劲,丝毫没察觉身边一个小迷妹的产生。
“对了,此次你祖母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你一定想见。”
敦柔停了脚步,忽的提到。
“什么人?”
“就是男……你夫君啊!”
硬生生将男主两个字咽了下去。
虽说主角听不懂,但也不能太张狂嘛。
“你是说……魏庭月?”
沈安安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本以为很久不提,会晦涩生硬许多,没想到早已经在心里念过千百遍,说出来是十分熟悉。
“是啊是啊,这次你祖母把他带了回来,不过情况不是很好,不过你放心,有你师父在,肯定能治好他……”
“他在哪里?”
“诶?”
突然被打断,敦柔一时没听清。
“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他!”
沈安安脑子一片混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见他。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
没有见到他那张清风沐月的脸,没有听到他温柔缱绻的柔声细语,没有听到他轻声唤自己安安了。
这些一切的一切,将她从一个噩梦中拉回,又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怎能不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