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晔远知道他的叔父在看他,但是他并没有理会于他。
这场庆功宴就在这虚假的热闹之中度过了。
夜幕降临,宫中的繁华渐渐散去,夏疏影在封寒御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之上很是温暖,手炉也很是温暖,锦被也很是温暖,某人的胸怀更是温暖。夏疏影不自觉的便靠在了他的怀抱之中,伸手摸着他的微带胡须的脸颊,淡淡的笑着问道:“今天在大殿之上,为何出事之始你不开口,偏在司晔远为我求了情之后,你反倒开口助我了?”
虽然封寒御心中的酸意夏疏影一清二楚,但是毕竟少女心思,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方才畅快。
封寒御微微低眸看着自己怀中如花少女,“为何?爱妃你说说为何?”
夏疏影心道:真是个木头。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仍然犟嘴道,“王爷的心思,臣妾哪里敢妄加揣测,或者一个不小心又是一张休书呢。”
良久,那封寒御没有说话,夏疏影疑惑抬眼望他,只见他正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万千的心绪欲说却不知道如何说。
“你………”
夏疏影方才开口要问他的时候,那封寒御却捂住了他的嘴,“影儿,昨日本王读到一句诗,怎么也想不出来下句,今日便问一问你,如何?”
夏疏影顿时来了兴致,虽然前世的时候世人对于不流行吟诗作赋,但偏偏她对古诗词极为有研究,而且兴致颇深,一见封寒御这舞刀弄枪的男子问其诗词知识,自然很是兴奋。
“你说。”
封寒御似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方才把玩着夏疏影的发丝,缓缓说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原来是这句啊,”夏疏影舒了一口气因为这首脍炙人口,她作为一个古诗词的爱好者断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你听好了,下一句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封寒御点了点头,“对,心悦君兮君不知。真是难为本王想这么久居然没有想出来。”
瞬间夏疏影更加自豪了,“王爷虽然是个武人,但是文采也不凡呢,会连这样简单的一句诗就不知道了?”
“影儿,本王觉得不单单是本王不知道这句诗,影儿你也是不知道的吧?”说完还喃喃自语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怎么不知道了!”夏疏影急了,这下句明明是她对上来的呀,但是忽然之间都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对了,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可不是个傻子吗,这封寒御说的就是心悦于她,而她自己却不知道,日日说着休书的事情。
“封寒御………”封寒御三个字被夏疏影说的流连婉转,带着委屈,带着呵哄,甚至带着一丝丝媚情。
封寒御俊颜美目回望夏疏影,“影儿,那么现在你知道了吗?”
此刻夏疏影跟封寒御的胸怀贴得更近,“我是知道了,可是我有一句诗也想问你。”
“本王定当洗耳恭听。”封寒御把下巴抵在了夏疏影的额头之上,甚是亲昵。
“只愿君心似我心。下一句你可知道。”夏疏影仰头俏问。
“定不负相思意。”说完之后,封寒御拍了拍夏疏影的后脑勺,把她扬起的头又按带了自己的怀中,“你放心。”
仅仅三个字,夏疏影一颗心便放到了肚子里,瞬间便觉得自己躺着的这个怀抱又温暖了许多。
“这可是你说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要辜负我才是。不然我定然逃了,三生三世,不再见你。”夏疏影现在虽然说的是情话,却是发自肺腑,若是封寒御再一次负了她,她虽相思蚀骨,亦不会见他。
“你放心便是。”
封寒御再次说了一句,你放心。前世夏疏影读红楼梦的时候,贾宝玉便对林黛玉说了这三个字,你放心。当时夏疏影就被这三个字感动的不行,心里想着,或者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人对她说这三个字。
但是忽然夏疏影又觉得不对了,毕竟宝黛之间结局甚为悲惨,她可不希望他们之间是这样。
“放什么心呢?我的一颗心总不过是放在你这里罢了,你若是不要,也请你把它还给我。”
封寒御嘴角的笑意更甚,“你既然把你的一颗心放在了我这里,我也要把一颗心放在你这里的,你的这个心我若是不要了,本王此生便再也活不成了。”
夏疏影越发觉的不好,“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到时候肯定会被我们的儿孙骂成老不死的,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找气生。”说罢之后,夏疏影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就这样二人一路诉着情怀,吵吵闹闹,也便回到了府中。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夏疏影的母亲和弟弟却在门口迎接着他们。
“你们可回来了。”最先说这话的是夏疏影的弟弟夏子修,“母亲可要着急死了。”
说着便扶了夏疏影下了马车。
夏疏影也看见弟弟子修心中又是一阵温暖,接着便疾步走到了母亲的面前,“母亲,我也说了,你不必牵挂于我,横竖我有王爷保护着,能出什么事?倒是您夜晚夜凉如水,你又在这风口里站着,若万一有了什么事,岂不是让影儿心中更加难受?”
夏疏影的母亲见女儿无事,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在这里等着你,母亲能够早点见你,也能早点安心。况且夜里虽然凉,也不至于寒冷,而且我还披着披风呢。”说着便想要把披风揭下来,要披到夏疏影的身上。
“母亲,影儿现在穿的是王妃的制服,很是厚实呢,也不冷,母亲还是自己穿着吧。”
母子三人和封寒御就这样一路说着话,就进了王府。
却不提封寒御和夏疏影到家,一片安乐,那司晔远到家之后却不由得头大了起来,因为月宛郡主也跟他到了丞相府。
“司家哥哥,今天宴会之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帮着夏疏影?”毫无疑问,月宛郡主又一次吃味儿了。
“本丞相的事还用得着郡主你过问吗?”司晔远眸色很冷,“怎么?许你帮助夏疏影说话,就不允许本丞相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