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影再度站了起来。
善清殿之上,众臣看到夏疏影再度站了起来顿时一愣,纷纷抬眼看向夏疏影。
刚才便是夏疏影为皇帝解的围,而此时夏禹侯“痛打落水狗”,这夏疏影还想干嘛?难不成还想为萧长空解围?
只听夏疏影对着皇帝微微欠身后转头看向夏禹侯,“太师,我青越向来是礼仪之邦,向来是以德服人。萧丞相既已然无话可说,太师便放他一马就是。如此苦苦相逼,反倒让碧影来使以为我青越尽是仗势欺人之辈。而今晚宴席乃是为了给来使接风洗尘所设,大家如果一味的纠缠着这个话题,只怕这宴席迟迟不开,明日早朝大家都得拖着睡意来上朝了。”
话音落下,夏疏影转头看向皇帝,“陛下,还是快些开席吧。”
夏疏影很聪明的将最后话语权交到了皇帝的手里,夏禹侯听了夏疏影的话便是再不高兴也不能抢在皇帝面前反驳夏疏影,如此一来,夏禹侯只得恨得牙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萧长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疏影,星目之中的森冷已经慢慢融化,反而带着一缕感激之色。
只是这让萧长空很矛盾,刚才让自己难堪的是她,而后替自己解围的也是她。
想不明白之际,只听皇帝摆手道,“那便开席吧。”
皇帝自然是不满意夏禹侯了,自从他被萧长空三言两语给难住之后便不满意。只是在这善清殿内他不好直言,毕竟坐在自己身边的贵妃乃是他的女儿,而他又是太师。
在皇帝心中,能让萧长空服个软那也便罢了。因为这件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拜与不拜的问题。即使是不拜又能如何?难不成自己还当真能将这个萧长空拖出去砍了?
皇帝原本就是想借着这个宴席显示一下自己的国力,这一干文武坐在这里也不是摆设。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对萧长空如何,反倒是夏禹侯得寸进尺,落人口舌。
不过皇帝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夏疏影。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夏疏影不简单,恐怕并非如夏浅若说的一般只是对夏府很有成见。
她能替自己解围,皇帝心中多少有些感激,当然,他是九五之尊,这些话自然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可是最后她三言两语又将此事终结,即便是夏禹侯也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其智谋。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对夏疏影多留了一个心眼,同时也对封寒御暗自上了心。
萧长空坐下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因为刚刚这一场争锋相对的唇枪舌剑,善清殿上的一众大臣们都变得很是谨慎,纷纷变得拘束起来。
大殿之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怪异起来。
这时,夏浅若对着皇帝微微欠身道,“陛下,如此良辰,既有美酒佳肴,怎能没有歌舞,还望陛下恩准臣妾为陛下跳上一曲。”
皇帝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微微点头。
原本夏浅若向自己进言乃是让夏疏影去跳舞,谁知道她先起了个头。
皇帝不明夏浅若的意思,但还是恩准了。
毕竟夏浅若比之夏疏影,她可没有那么厉害的巧簧之舌。
大殿之上的一众文武见状都是鼓起掌来,将先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随着殿内五音响起,夏浅若玉立大殿之中缓缓起舞,曼妙身姿酥骨妩媚,一颦一笑美轮美奂,引得众人好一阵遐想。
一曲舞罢,大殿之中的文武纷纷起身鼓掌,连连叫好。
皇帝得见自然很是高兴,也跟着夸赞了几句夏浅若,还道要好生赏赐。
萧长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跟着起身鼓掌,可见夏浅若刚才那一段舞实在有些韵味。
“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实乃天仙下凡,如此美妙的舞姿想来也只有皇后娘娘才能驾驭得了。”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这一曲双凤引,实在惊艳!”
“双凤引因凤玉而生,凤玉因双凤引而舞,实乃一绝啊!”
碧影来使连同萧长空在内,都不知道夏浅若乃是贵妃而并非皇后。一众来使看到殿中文武都如此吹捧夏浅若,想当然的便以为她便是皇后,进而跟着吹捧起来。
然而他们越是吹捧,夏浅若的脸色便越是差,以至于到后来都黑了下来一众来使才察觉有异。
大殿之中的文武大臣们纷纷瞪目看着碧影来使,那模样好似要将他们一干人生吞了一般。
可是正是因此如此,这善清殿内的气氛忽的一下子又冰凉如雪。
谁都知道夏浅若只是贵妃,他们这一顿胡吹乱捧看似是在恭维夏浅若,但实则却是暗暗打了夏浅若几耳光。
皇帝脸色也是一阵难堪,毕竟被人叫错了自己的爱妃这种事实在让他很难释怀。
而且他们还提到了凤玉一事,要知道为了凤玉,夏浅若为了凤玉可没少对夏疏影使手段,那夏禹侯更是差点将夏疏影毒打致死。
可是夏浅若始终只是一个贵妃,并没有凤玉,根本不可能成为皇后。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夏禹侯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这碧影使臣竟如此愚蠢,该吹的时候不吹,不该吹的胡乱吹捧。
可是这件事又不能怪他们,所谓不知者无罪。夏浅若刚刚那一曲本就惊艳,他们认错了人,或者说想当然的以为并没有什么错。毕竟皇帝只带了一个夏浅若前来,他们误以为是皇后也没什么不可能。
夏浅若呆呆的立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唯独夏疏影因为面上带着面具好一阵偷笑。
夏疏影想着,这碧影使臣当真是知恩图报,自己刚才才为萧长空解了围,他们这么快就“想法设法”的为自己出气,实在是大快人心!
便是封寒御此时也仍不住以饮茶来掩盖自己脸上的讥讽。
夏浅若,夏禹侯为了凤玉千方百计,处心积虑,可是没想到却始终不得。最后还被碧影的小小使臣所嘲讽,这传出去,只怕知道内情的人都会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过封寒御却始终没有说话,好似他对这场中之事一点也不关心,谁出丑,也得意与他也并无半分关系。
这时,一直坐在夏禹侯下首的司晔远忽的站了起来,“陛下,酒已半酣,舞已洵毕。贵妃娘娘刚刚一舞实乃天人,不如请在座的哪一位再上来即兴表演一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