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影国遣使朝贡一事,京城之中早就传遍了。
当初洛水大战,青越与碧影可谓打得昏天黑地,不料最后碧影国兵败如山倒,最后落得个向青越俯首称臣的地步。
“那时候,我青越先祖何等威武,将那碧影大军打得是溃不成军,洛水河都快被碧影军士的尸体截流了!”
“是啊,我青越先祖当初的确威不可挡,碧影天盛两国联军都败在了洛水河畔。”
“今日那碧影来使就要进京了,到时候咱们可要好好的看一下今年来的又是谁。”
洛水大战乃是青越人的骄傲,也是青越人得以如此安居乐业的保证。当初的青越先祖威风八面勇不可挡,直将碧影天盛打得割地求饶。
往年前来朝贡的都是碧影国的皇子,前几年恰逢太后寿诞,还来了个太子,可见碧影国对青越的重视,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今年也不知道碧影国派了谁来,京城中的百姓对此可是议论纷纷。
“数十年都是皇子前来,今年想来也不例外。”
“那可不一定,今年乃是皇帝登基二十年,他碧影国至少也得来个太子才像样吧。”
“你这么一说倒也在理,那咱们就去看看?”
今年乃是封璟颢登基称帝整整二十年之期,想来碧影国也不该少了礼数。
京城北门处已经人山人海,城中百姓对于这种来使当然是夹道欢迎。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碧影国前来朝贡的居然只是一个丞相,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年轻的丞相。
封寒御负责与礼部尚书胡之越迎接,在北门前少不了一番寒暄,抵达尚空院时,已是午时。
这一下,京城的百姓就炸开了锅。
“这碧影国实在是无礼,得逢我青越皇上如此重要之期居然只派了一个小小的丞相前来朝贡!”
“是啊!要我说啊,咱们就该好好的给碧影国点颜色瞧瞧,也要他们莫忘了当年的洛水一战!”
“对!就该如此!”
国泰民安有国泰民安的烦恼,百姓们一旦无事可做那自然是想搞出点动静来。更何况还遇到如此气人之事。
想当初碧影国割地求饶的时候乃是皇帝亲自前来,在青越朝堂之上那是一点皇帝气势也无,见谁都低头哈腰的。
而今让他休生养息了几年,没想到居然还长胆子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朝中大臣自然也是各种猜测。
只是此次乃是封寒御负责迎接使团,所以各项保密工作都做得极为严谨,朝中大臣绞尽脑汁也难以打听到半分消息。
封寒御将来使送到尚空院后便立刻将剩下的事交给了礼部尚书胡之越。
“王爷,今晚宴席……”
“胡大人不必担忧,本王回去的。”
封寒御临走前让胡之越好生照顾这一干使者,若是他们出了事,只怕他这个王爷也难保全。
当然,在而今的京城,还没有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封寒御向来不喜客套,若不是自己已经接了圣旨,只怕这一干使者连他面都见不着。
回到王府时,夏疏影正坐在院中等待,看到封寒御归来,急忙迎了上去。
服侍完封寒御更衣之后,夏疏影问到,“王爷可曾打探到什么?”
封寒御既然接了圣旨,那自然不得不去迎接。而因为夏疏影也接了圣旨,所以他不得不为她去打探。
那碧影国来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有什么异常,自然都是要好生打探清楚的。如此才能避免今晚的宴席上,夏疏影至少在碧影国使者这方面不会出丑。
封寒御道,“前来朝贡的乃是碧影新相,刚刚接任丞相不久的萧长空,看年纪,越本王应该差不多了太多。”
夏疏影疑惑道,“今年如此重要,碧影国就派了一个丞相前来,只怕这个丞相也非同一般吧。”
“也?司晔远非同一般么?”
封寒御转头看向夏疏影,饶有深意的问到。
夏疏影见状一怔,当即垂首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说这个萧长空只怕非同一般,不可与常人并论。”
封寒御闻言这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道,“听闻这个萧长空乃是碧影皇室,具体出身确实不明,此人极为神秘,今晚宴席你可要小心一些。”
得闻封寒御如此提醒自己,夏疏影连忙点头,“妾身晓得。”
话音落下,苗三千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对着二人道,“今晚宴席,朝中文武俱皆会到,你们俩当真一点也不担心?”
封寒御淡淡道,“有何可担心的?”
苗三千看了看夏疏影,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瓶,“此乃拢香液,有使人产生短暂幻觉的效果,你将就着用吧。”
话音未落,苗三千又掏出一支玉瓶道,“此乃安骨散,可以镇痛。”
两支玉瓶交到夏疏影手中,苗三千这才看向封寒御道,“我知道你不爱饮酒,但今晚怕是怎么躲都躲不过的。我给你的东西,你切记收好……”
“似你这般叮嘱,好像我们是去赴刑场似的。”
封寒御看了一眼苗三千,若无其事的道。
苗三千闻言一怔,而后笑着道,“赴刑场只怕还要简单些,今晚这个宴席只怕比赴刑场还要艰难。”
夏疏影起身对着苗三千欠身道,“多谢。”
“你不必谢我,我就是你们家的御用大夫,咱们王爷可是大小事都拉着我一起的。”
说着,苗三千转头便离去了。
看着苗三千洒脱自在的模样,夏疏影不由觉得这世间也不是一切都是阴暗的,至少封寒御与苗三千对自己关怀备至异于常人。
封寒御好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凡事讲究策略,打仗如是,为人如是。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那是策略,对什么人使用什么计谋,那也是策略。只不过,在这种策略之中,我们要先置身事外,而后方能纵观全局。”
话音落下,封寒御起身道,“你先去准备一番,时候到了我会派人来唤你。”
说着,封寒御也离开了院子。
夏疏影知道,封寒御是要让自己好生准备,自己这张脸得好生洗净,而且以往的装束只怕在今晚上不了台面,还需重新穿戴。
想到封寒御的这些小心思,夏疏影当即心中一暖,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
转身,夏疏影便钻进了房中,开始准备应付今晚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