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展程的表情实在是可笑极了，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去注意他的变化。

"张彧辰我求求你了，说点人话吧！"

"我说的不是人话？灵殿你听懂了对吧？"

陈灵殿默默点了点头，彭展程瞬间就觉得自己裂开了。

"那意思我不是人喽！！？"

"呃...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彧辰单手扶额，中断了这个对外国人异常不友好的中文考题。

"没有......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他们都大概率会是盟军，你清楚这一点就好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骗他们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更好么。"

"呃...我......."

"算了，"彭展程伸了个懒腰，"别解释了，我听着也费力，差不多是时候开始神性练习了，不然我们要错过技能刷新了。"

一阵柔和的灰色光芒闪过，彭展程身后展开了一对黑色的羽翼，用那句过时的话来讲就是低调而华丽。

"呃...这就完了？"

不过彭展程本人却似乎对此非常的不满意，大概不太满足他狂霸酷炫吊炸天的标准吧。

张彧辰会心一笑，'神性，堕天使';一阵灰色的光芒从他周身散发而出，这光芒代表的不是希望，但也不是绝望，"代表自由，却是堕天使吗..."

'神性状态，攻防提升0.5倍，体力消耗减少，技能伤害系数提高0.1，持续时间180秒......的确是个很好的爆发技能呢。'

一对黑色的羽翼从身后展开，向下煽动，张彧辰腾空而起，这对翅膀的控制比他想象的容易得多。

陈灵殿和彭展程也相继腾空，三人笑了笑，在空中极速飞驰起来。

数十秒后，三人再次回到露营地点。

"痛快！"

彭展程看起来兴奋极了，说来也是，飞行不一直是人类共同的梦想之一吗？

"嗯，可以想象双方的领头无限制保持神性是有多开心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能力越大也以为着责任越大呀，对了彧辰，这个神性似乎还有成长性啊？"

"嗯...看技能描述是，但是我们手头其实并没有更多的情报了，不过可以大致猜测一下，天使的话是翅膀越多越强，之前看到的路西法，加百列这些都有三对翅膀，我们应该也是这种系统吧..."

"喂喂喂，你们两个也太无聊了吧，既然要守夜，那我先睡了，你们商量一下，第二岗我来站。"

彭展程，打了个呵欠，直接钻进了帐篷里。

"灵殿，我想是时候我们该谈谈了..."

张彧辰在篝火边坐下，捡起了一根树枝往火堆里戳。

"嗯...比起我来说，你的问题似乎更值得先解决吧？"

陈灵殿也顺势坐下，点开背包拿出了水来，抬起来咕噜咕噜地喝下不少。

"我觉得我自己还好......"

"你可以骗得了你自己，但骗不了我。"

陈灵殿放下水壶，深沉地望着张彧辰的双眼，对视许久，张彧辰最终还是先收回了目光，因为陈灵殿说的没有错，这段时间以来，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有些时候已经难以喘息。

"但是......还不够，我还不够强大，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比别人多想一点，这是我唯一的优势了。"

陈灵殿往火堆中扔了几根奇形怪状的树枝，他注视着火焰，却又似乎并不是在看火焰。

"有些东西，你一个人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张彧辰抬起头，看着陈灵殿略显呆滞的眼神，很明显，对面的这个大男孩也没有放过自己，正在心底和自己较劲吧...

"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们，不一样。"

"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彧辰将手中的树枝扔进火堆，激起了不少火星，他双手往后支撑住自己，抬头仰望星空。

夜幕里这堆火光成了唯一的发光物，因为这样，天空中的银河格外明亮，张彧辰抬起右手，似乎想要抓住这星辰一般。

"我觉得轻松多了...谢谢你陪着我，灵殿。"

"彼此彼此吧。"

"灵殿，你会一直相信我吗？就算以后我做出一些根本无法意料的事来......"

"只要你还是张彧辰。"

陈灵殿也抬起头望向这浩瀚的星空，简直美极了。

-张老弟，还醒着吗？-

"......"

张彧辰听到这个声音，忽然觉得天上的星星都不是那么美了。

"还没，你说吧..."

-哦哦哦，那就好，我现在在地狱边境呢，现在这边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怎么了，怎么会说惨不忍睹？"

-那群天使简直就是一群疯子！他们瞬间就聚集了四个天使打过来了，但是我们这边只有俩个恶魔在这边了虽然很快回防了四个，但是差距还是太大了。-

-最后暴食恶魔和**恶魔都便当了，就换了一个雷米勒。-

"嗯...这就是战斗啊..."

-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群疯子，虽然这里是地狱边境，但也还算是在人界啊！他们全力进攻根本就不顾及任何代价，这边简直就是真正的地狱...-

张彧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只觉得忽然有些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回来的时候，因为玩家死亡就会消失，但npc们不会，这种惨状我根本没办法用言语形容，关键是这些npc可是人类啊，还有不少是神父，想必是跟着天使一起过来的......-

"混蛋！"

张彧辰一拳捶在了地面，因为伤害系统的开启，他隐隐感受到了些许疼痛。

"虽然npc不是真正的玩家，但是他们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啊！他们怎么能做得出来？"

陈灵殿也在听这份通讯，他默默低着头，没有说话。

-彦思页......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通讯频道里传来了葛诗樱略带颤抖的声音，可这一句似乎没有丝毫力量的话语却那么沉重。

'见鬼，彦思页这个傻子，我都忘了葛诗樱她们也能听到。'

张彧辰正在考虑着该怎么安慰葛诗樱，毕竟听她的这个声音，肯定是被刺激到了...

-嗯，是......-

彦思页估计也没想到会这样，虽然他在现场更加直观，但是有时候想象会比现实更加可怕。

-彧辰，我们能打败他们吗？-

"嗯？你是说......"

-全部，天使也好，恶魔也好，我觉得他们本质上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今天我们刚才这个城镇，恶魔就发动了奇袭，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冲着神父们去的，而是在城里无差别地攻击，似乎乐在其中...-

葛诗樱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颤抖，虽然她说的是恶魔......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些恶魔代表着什么，那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学生啊！

尽管只是npc本不存在的生命，但也应该得到最少的尊重。

尽管阵营不同，尽管是战争，但无论理由如何，屠戮毫无意义的平民永远都不可能是正确的。

"可以的，"张彧辰握紧了无力的拳头，"我们可以的。"

这句话，张彧辰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办到，但是此刻他的心底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只是觉得那些人，不配赢。

"要证明他们是错的，那就必须让他们都输！这样的话只要我们赢下来就好！"

-说得好，狗头军师，我会帮你赢的。-

周苍珏的声音冷不丁地加入了通讯，看来他也在听着这些事，只不过葛诗樱中午说的事，其实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呀。

-虽然我很想劝你们想清楚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对不起，这场战我也想赢。-

谢质也加入了群聊，从他的语气其实多少也能感受到一些他的决心。

"你们这些人，可不要一天抢我的台词啊，我会带着你们漂亮地赢下这次战斗的。"

陈灵殿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注视着头顶上方那些闪烁的微光，那些似乎可以给人力量的微光。

-我怎么觉得你们才是疯子，都几点了，赢不赢都应该是明天考虑的事，都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彭展程最终还是说话了，张彧辰看着帐篷那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好了，大家快些休息吧。"

-对了，张老弟，你们在哪？-

彦思页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他的声音再一次想起。

"嗯...我把位置标记给你了，怎么了吗？"

-嗯......这种鬼地方吗？没事了，恶魔明天估计也要展开反击了，我被分配到了怠惰的亲卫队里。-

"嗯？恶魔反攻吗，为什么不今晚行动呢？"

-因为晚上各大主城都是无敌状态，没有办法进攻的，恶魔们的攻击目标是天堂之门，离你们远得很，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Ok，我知道了，那么明天你自己多小心。"

-放心吧，大神领队可不是说跪就会跪的，再说因为我的技能我是重点保护对象，不会轻易狗带的。-

"行，那保持联系。"

张彧辰结束了通讯，默默叹了一口气，刚才热血沸腾直接就说能赢下的，但是天知道该拿什么去赢。

他对面的陈灵殿则笑了笑，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这回玩笑可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