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么大,赵子赢从来都没有踏入这里一步。
烛火融融的的房间里,阿蕴伏在床上已经睡熟了。
白色的小猫就在她的枕边安静地窝成一小团,一人一猫,都是心无戒备的模样。
赵子赢缓缓走近,他注意到了点心的存在,看着床上那个人影,冥冥之中,他们之间有着一些无法分割的联系。
走近了,他才看清阿蕴的脸。
那是一张无可辩驳的美人面,但是她身上却并无美人的娇气,倒是和她旁边数字和的那只小白猫一样,看着高不可攀,其实却是最为可亲的。
他的眉眼之前都是和眼前之人相似的痕迹。
只是从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对着他的脸说起过,原来他不仅仅是肖似他的父亲,更是继承了他母亲的所有优点。
秦晚没有进去,她守在殿外,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夜色之中,星河璀璨,无比动人。
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已经来了许久了。
久到她甚至都开始习惯这个世界了。
屋内的赵子赢没有打扰阿蕴睡觉,只是在阿蕴的床边站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怎么样?还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靠着廊下的柱子,秦晚蓦然转头,月光倾斜在她清丽无双的脸上,更令她看起来像是天人落凡。
赵子赢望着这样的秦晚,心中原本诸多情绪交杂在一起的感觉竟然放松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入宫之后没有多久我就遇见了阿蕴,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把他和你联系在一起,是后面她意识不清的时候总是会念起你和神山,对了,就是上次我问你子兮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的时候......”
难得赵子赢上来不是审查式的质问,而且想到方才那一面或许是他们母子之间的第一面,秦晚对赵子赢不自觉地就会多出一些耐心来。
殿内的阿蕴和点心睡得正酣,殿外的星空之下,赵子赢听着秦晚的讲述,心中复杂难言。
比起秦晚对皇宫的一知半解,赵子赢自己清楚,当年赵毅的确没有想过留下他的生母。
无数次从尸山血海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比任何人可以想象的绝情都要更加绝情。
阿蕴能够在赵毅的眼皮底下活在皇宫之中,本身就是一件并不合理的事情。
况且,当年的阿蕴并没有这样的自保能力。
“你说她,心智宛如孩童?”
赵子赢终于从自己沉思的世界回过神来,在秦晚即将说完的时候开口问道。
“嗯。”
秦晚颔首,既然现在赵子赢已经知道了阿蕴的存在,后面只要留心一点就一定能够知道她说话的真假了。
“你身体上的毛病,也许只有她知道该怎么办。”
只不过现在一知半解的,而派不上什么用场而已。
“多谢。”
赵子赢垂下眼睫,从走廊的阴暗处走出来,月光如影随形的拉开了他周身的帷幕,令他看起来像是独行千山的孤狼。
秦晚再次诧异。
没有想到赵子赢会对她说谢谢。
“你,还好吧?”
赵子赢背对着她,一步步走远,直到快要走到殿门口的位置的时候才停下来。
“今日之事,孤不想要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吗?”
嗯,还是那个赵子赢。
秦晚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会觉得赵子赢看起来有点脆弱。
其实让一个人闭嘴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去见阎王。
赵子赢不是不知道什么办法最有用,但是对着秦晚,他只是留下了一句这样的警告。
比起对其他人,他对秦晚已经算是宽容了。
***
神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秦晚翻了不少书,也没有找出一个所以然。
“你小子最近来得早走的也早,还说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在秦晚又一次早早地完成训练任务离开之际,秦晚被人在门口堵了个正着。
“费公子有什么指教?”
秦晚解开护腕,对着费启和齐轩昂这两个看上去就是来找茬的人倒不是很憷。
左右这两位家在一切也不够她练手。
“上次柳蔚然那帮人,是不是你做的?”
这事儿虽然让费启他们开心了很多天,但是等到笑够了回过来头去找人却始终都没有一个头绪,更没有找到究竟是谁做的。
不过上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和柳蔚然有仇有怨的人也实在是不多。
不知道怎么的,费启就想到了‘赵青’。
尤其是当时在柏府的门口,自己差点就要冲上去给柳蔚然一个教训的时候,他想起来,赵青当时不仅仅拦住了他,还说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赵青当时拦了那么一下,恐怕他不仅等不得第二天的这场好戏,更是会因为打了柳蔚然而闹得自家鸡犬不宁。
但是,赵青又是因为什么而动手?
他难道不怕得罪柳家?
好像也不是说不通,毕竟赵青是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左右是已经怀疑了赵青,这费启索性就直接带人堵秦晚了。
“费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晚一脸无辜,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少装蒜,是不是你做的?放心,只要是老实说,本公子一定不会找你的麻烦。”
“不是我。”
秦晚摇摇头,什么打人不打人的,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呢?
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阿虎正好也结束了训练出门离开,和他们几个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阿虎忽然回头看了秦晚一眼。
那天晚上,他看见了。
在街边,她尾随着那几个醉醺醺的人离开。
然后隔日,上京城就传出了那样的故事。
阿虎听到了费启他们就这就爱是追问秦晚,但是不管他们想要知道神门,这就爱是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只是,他不明白秦晚这么做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秦晚注意到了阿虎的视线,只是微微一笑,彷佛阿虎之前不曾‘恩将仇报’过一样。
“笑什么呢,本公子问你话听见没有?”
秦晚还是笑,笑的分外的温和:“费公子好奇地事情,其实我也很好奇,要不然,等你知道了究竟是谁做得之后,能不能也告诉我一声?”
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不识数啊,就这样,还指望他会回过头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