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庭不想要因为这种事情和秦晚多费口舌:“这些事情不是应该你操心的,在别人没发现之前,你趁早回宫!”
“父亲怕什么,与其想着怎么打发我,不如好好地想一想,你我只要还是父女,我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也好不了,既然是在一根绳子上拴着,你最好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的好。”
“孽障,你是要搅合的家宅不宁才罢休吗?”
“我有吗?难道不是因为父亲你眼盲心瞎,所以才导致的家宅不宁吗?”
“你混账!”
“晚儿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父亲说话,纵然你对我们母女心中多有怨怼,但是相爷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够不尊你的父亲。”
秦晚眯了眯眼,看向李氏,如果没有猜错,顾氏的嫁妆册子,十有八九,便是在她的手中。
“我没有尊重父亲么?只不过我可没有虐杀妻子,苛待亲女,难道听到这些话,心中应该感到愧疚的反而应该是我么?”
如果秦仲庭没有做亏心事,那么她就不会被李氏送入皇宫,秦三小姐也不会死。
“你看看你可还有一点为人女的样子,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便当真我是管不了你了吗?”
王婆子本来是本关在西厢房里打算弄出去打死的,谁知道柳姨娘这事情出的太快,李氏把人抓住了便也不再着急上火,命人看住了她堵住了嘴,便处置起了柳姨娘的事情。
被打烂了嘴的王婆子在又怕又疼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秦晚和秦仲庭的声音。
是相爷和三小姐!
王婆子拼命地伸长了脖子,想要去听外面的动静。
“你管我?从前不见你管过我,怎么,现在反而想起管我了?父亲,我唤你一声父亲,只想问你一句,你对得起这个称呼么?”
那个死了也无人知晓的秦三小姐心中期盼着的父亲,秦仲庭配吗?
生死存亡之际,王婆子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把心一横,砰的一声就撞了上去。
这动静太大,听到动静的李氏捏着帕子的手瞬间收紧。
“什么声音?”
“可能是打扫的下人不小心,我让人去看看,吉祥,你带着人去看一眼,谁做事什么不当心,让他们都仔细着点。”
“是,夫人。”吉祥的头皮一样发紧,这糟老婆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哪里的狗奴才做事这么不当心,娘,你就是太好说话,这样的奴才,就应该拖出来脱衣服打板子!”
秦芸儿不知是王婆子,哪里知道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氏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
秦仲庭今日火气大,听到秦芸儿一个女儿家开口就是要打人板子也没有皱眉,反而看向李氏道:“夫人近日管家恐怕是力不从心,来人,便如四小姐所说,把里面那个粗心办差的奴才给我带出来!”
一个个的,都把不他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相爷——”李氏骤然提高了声音,发现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后才又缓了缓道:
“都是妾身的不是,没有约束好这些下人,不过我已经让吉祥去了,这种小事情就不用相爷操心了,吉祥肯定会好好地管教这些下人的——”
“啊!”
李氏的话音刚一落地,就听见西厢传来了吉祥的一声大叫。
秦仲庭听着这不像话的动静,再看着李氏,冷哼一声:“来人,把里面的人都给我带出来!”
“是!”
李氏的掌心瞬间便被汗湿了,她搅着手中的帕子,目光投向西厢,心中恼怒,吉祥怎么办的事!
被王婆子踢到了凳子砸中脚趾的吉祥在看到秦仲庭的小厮入门的时候,正在抱着脚趾,想喊又不敢喊。
吉祥想要找个由头把这件事混过去,但是秦仲庭都已经发话了,又怎么可能被吉祥一个奴婢给混过去。
眼看自己做的事情可能就要被泄露,李氏在王婆子被带过来的时候,便想要先下手为强,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王婆子,便被秦晚可拦住了。
“我看夫人好似很着急教训这个婆子,怎么,她是哪里得罪了夫人吗?居然还要你亲自动手?”
王婆子见到秦晚出手,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那天在柴房里面发生的一切。
“三小姐——”
王婆子的脸都是肿着的,但是这个时候也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听到的说出来才行。
“三小姐,相爷,夫人想要杀了我,不是因为老奴做错了事情,是夫人做了亏心事被老奴听到,所以夫人才要杀了我,老爷,您要相信老奴啊,老奴说得如果有半句假话,就叫老奴不得好死!”
赌咒发誓的王婆子跪在地上拼了老命的喊着道。
“你听到了什么?”秦仲庭踢开王婆子想要扒过来的手,冷声问道。
“老奴听道了,夫人亲口承认,是她害死了先夫人——”
“你闭嘴!竟然敢在相爷面前胡言乱语,栽赃污蔑!”
李氏不等王婆子把话说还就立刻跳出来了,而看到这里的秦芸儿却好似听不懂了一般。
难怪母亲方才这样紧张,自己刚才还说让人进去把人带出来,岂不是......
秦芸儿的心中懊恼,同时也担忧起来。
她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做。
在听到了王婆子的话之后,父亲会生气吗?
秦仲庭没有生气,他只是十分冷静地问王婆子:“你说夫人害死了先夫人,可有证据?”
“相爷,这些都是老奴亲耳听到的,都是真话,老奴要不是偷听到这些,又怎么会被夫人送到庄子上去,老奴就是想要要把这件事告诉您,这才借机偷跑回来的啊!”
“无凭无据,也敢在此胡言乱语!”
李氏死死地捏在手中的帕子这个时候忽然又放松了一些,她抬头去看秦仲庭的侧脸,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但是秦仲庭的面容儒雅俊逸,彷佛依旧是那那年上京街头,她隔着一扇窗户,看到的那个少年郎君一样。
他没有因为王婆子的只言片语就相信王婆子说得话。
李氏忽然觉得一阵快意,这么多年了,她赢了,不是吗?
“事关我母亲的死因,父亲一句无凭无据,居然连诘问夫人的话都没有一句?”
秦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