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对于自己能够拥有很豪华的猫窝很是欢喜,缩在赵子赢的怀里喵喵了两声之后,便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秦晚听着身侧赵子赢清浅的呼吸声,闻到了他身上药香缱绻怡人,倒是觉得有些助眠的作用。
赵子赢的睡姿规整,像是用尺子丈量过一样,他虽然闭着眼,但是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疏离防备的气息有增无减。
这是还没睡着呢,秦晚心里清楚。
她想了想,闭上了眼睛,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沉沉睡去。
比起想方设法让赵子赢放松对她的警惕,还不如顺其自然。
等到身侧的秦晚睡着之后,赵子赢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下来。
奇怪的是,明明夜多噩梦的他,只要是和秦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会不自觉地安睡。
今夜,亦是如此。
赵子赢的枕头下,那把冰冷锋利的匕首依旧静静地安放着。
......
“芸儿今日是怎么了?”
“母亲,那些人竟然敢笑话我。”
“谁敢笑话你?”李氏正在看账,见到秦芸儿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账本关心的问道。
“就是昨日柏国公府的宴席上那些人,娘,等到我的及笄礼的时候一定要办的比柏语真的还要风光,不就是让嘉意县主礼么,娘,到时候我要让定国公主来给给我主礼,就让爹去请,我就不信,整个上京城,能够找到几个让公主主及笄礼的。”
秦芸儿心中把上京城身份最贵的命妇数了一圈,最终看中的还是定国公主。
李氏对秦芸儿这么挑剔的要求并未表现出不赞同,甚至还顺着秦芸儿的话道:
“这些事情交给娘就好了,你放心好了你的及笄礼,娘一定会给你帮的风风光光,让所有人都羡慕你。”
这才差不多,秦芸儿心里舒服了:“那您可记得一定要跟爹说这件事,我听人说,定国公主的府邸非达官显贵不能入,而且去定国公主府必须先要递交拜帖,整个上京城,也只有爹这般身份才能够请得动定国公主。”
女儿的及笄礼大办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定国公主的话......
“好,娘会告诉你爹的,保证谁的及笄礼都风光过不过你去。”
秦芸儿要的就是这句话:“那我可等着了,对了,娘,你不是前些日子才看过账册么,怎么今日还在看?”
李氏闻言得意一笑:“娘在看的是你的嫁妆。”
“我的嫁妆?”
秦芸儿闻言高兴地拿过李氏面前摆着的厚厚的账册,随意地翻开了其中一页。
“娘——这些......都是给我的?”
李氏点点秦芸儿的额头:“当然是给你的,难道你娘还会诓你不成?”
“可是咱们家什么时候有的这些铺子?金玉楼居然也是咱们家的?”
秦芸儿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惊讶道。
秦仲庭本是清流出生,但凡和清流二字有关的,本质都是穷酸,也就是没钱。
李氏的嫁妆不薄,但是也绝不可能拥有这样一份深厚庞杂的账册。
这些,都是顾氏的嫁妆,也应该是秦晚的嫁妆。
当然,因为顾氏死得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交代,而秦晚又只是个婴儿,所以这些东西,几乎全部都落在了李氏的手中。
早些年的时候,李氏为了掩人耳目,对这些嫁妆只是粗略的清点了一番,并未插手太多。
现在顾氏已经被人遗忘,而秦晚又已经入了宫,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嫁妆的事情,这些东西,自然可以改头换面,成为她的东西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秦芸儿看着账本上越翻越惊人的数字,又惊又喜。
这些还只是其中一本账册而已,李氏十分满意,若不是自己有手段,又怎么能够拿到这些账册。
“顾氏那个蠢女人,有姿色有家底又如何,现在她人死万事空,这些东西,自然就成了我们的。”
“娘,你是说,这些都是秦晚那个贱人的娘留下的?”
反正秦芸儿已经到了该学习如何掌家的时候了,李氏便有意透露一些让她知道。
身在后宅,争夺男人的心中很重要,对付女人也一样不能心慈手软。
当年顾弗颜带着十里红妆嫁给了秦仲庭,两人被称赞为郎才女貌的一对,说出去都无不令人艳羡。
只是少年夫妻看着表面繁花似锦,其实内里诸多矛盾,寒门出身的秦仲庭有样貌有才华,在取得功名之后赢取了顾家的嫡女,那时前朝顾氏还在,顾家在上京城是掷地地有声的一姓。
秦仲庭娶了顾家女,虽然顾弗颜性温和且貌美,但是内心的自卑一直都在困扰这秦仲庭。
顾弗颜那般的身家样貌,嫁给皇帝都可以,却偏偏嫁给了他,在经历被馅饼砸晕的喜悦之后,他的心里满是疑问。
直到新婚夜那晚,秦仲庭满面屈辱的掀开了鸳鸯被。
顾弗颜不是处子之身!
这对秦仲庭来说何其羞辱,但是他们已经拜堂成婚,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的脸面又要放在什么地方!
也是因为今夜之后,秦仲庭对顾弗颜一直都是时冷时热,秦仲庭看到顾弗颜和她的表哥独处一室的时候,秦仲庭积攒已久的愤怒也终于到达了爆发的顶峰。
因为这件事,秦仲庭命人把怀着身孕的顾弗颜赶到了别庄上,不愿意再见到顾弗颜。
直到顾府弗颜因为难产而死的时候,顾弗颜都没有见再见到秦仲庭。
而那个顶着他秦仲庭名义上的瘦弱女婴儿却还是被送回了秦府。
而那个女孩,就是秦晚。
之后秦晚秦府的十四年也是尽在李氏的掌握之中,她顺理成章的接手了顾氏留下的嫁妆,占据了所有原本应该属于秦晚的一切。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顾氏留下的?
秦芸儿在听完了李氏的话之后,对秦晚那个早死薄命的娘感到十分惊讶,她出生的时候,顾氏一族的辉煌早已不复,所有秦芸儿也无法想象,一个她连名字都不屑于去记的人,居然会拥有这样丰厚的资产。
“是她留下的,不过现在都在我的手里。”
李氏望着女儿,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