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早就通过记忆了解到了李氏母女都是长着一副恶毒心肠的,见此情形倒是并不讶异。
只不过这秦芸儿小小年纪,手段却阴损的很。
“四小姐,您绕我一条命把,奴婢怎么敢去偷柳姨娘的东西......”
翠丫要是能够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被秦芸儿吼一声就吓得腿软跪下来了。
“你要是不做,那本小姐只好让你这个偷了本小姐手帕的贱婢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偷盗主人的物件是重罪,若是秦芸儿真的有心想要整治她,她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秦芸儿要翠丫去偷柳姨娘的贴身肚兜,用来污蔑柳姨娘。
若是她做成了这件事,柳姨娘也就活到到了。
小小年纪,插手长辈房中事不说,手段还如此阴暗,哪里像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做得事情。
在这方面,秦芸儿的手段倒是十成十继承了她母亲。
“奴婢......”翠丫已经吓傻了,被拖下去打板子弄不好发个高烧,一样也是一命呜呼,她还能怎么办:“奴婢......奴婢听小姐的话......”
终究只能答应。
“行了,既然知道该怎么办,阿不赶紧收拾收拾,今晚之前我要看到东西,知道吗?”
翠丫讷讷点头,小声道:“奴婢......知道了......”
......
秦仲庭此人为官尚且算是有几分建树,但是作为一家之主,属实有些不够看。
只得秦晚留步的是,她好似再秦芸儿的腰上,看到了一块玲珑青玉。
和她记忆里面那个玉佩的样子,极为相似。
她微微眯起眼,在看清楚那玲珑青玉的全貌之后,她再看秦芸儿的眼神,已经带着几分不善了。
秦三小姐的东西本就所剩不多,就唯一一个母亲留下的念想,都要被秦芸儿给霸占。
简直欺人太甚。
......
“皇后娘娘呢?”
朱姑姑被问得一脸蒙:“娘娘不是在寝殿休息吗?”
她们娘娘身娇体弱这个毛病看心情发作,约莫今日就是心情不好,懒得见人,所以一日都未曾离开寝殿。
马姑姑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她们这位主子,也并不是那么喜欢一个人带着的性子啊,怎么一整日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宫中的阴私手段多,常人防不胜防,更何况,现在她们的皇后娘娘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然,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两位姑姑一合计,心里面都开始阴谋论,商量着便要去敲门,但是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门板,里面就传来秦晚慵懒的声音:
“传晚膳吧,本宫饿了。”
谢天谢地,皇后娘娘还好端端的。
寝殿里面的秦晚正在一点点揭开自己特制的面具。
平澹到丢进人堆里面就找不到的少年面孔一点点被剥离,露出一张五官精致且带着缥缈仙气的面容来。
秦晚对自己的脸免疫,她收好人皮面具,用打湿的帕子擦着脸上的药水,心中思量着自己在秦府看到的一切。
她之前便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去了一趟秦府之后,她才发现,岂止是不对,简直就是处处都不合理。
秦仲庭不只是有两个不同妻子生的嫡女,更有庶女,就算是庶女,不管是有娘的还是没有娘的,她们的日子过得都要正常许多。
而秦三小姐在秦府连基本的温饱都要成为问题,否则她也不会因为去厨房找吃的而被秦芸儿责罚。
秦三小姐在秦府活得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还是躲在阴暗里面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随时来捏死她的幼鸟。
一国之相的嫡女,活得像一只惊弓之鸟,如此不堪,难道秦仲庭就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意过吗?
就算没有留意,为何李氏母女这般欺凌秦三小姐,也不见有任何一个人来维护?
这明显不合理,但是这样的情形却伴随着秦三小姐长大,十四年的时间......从无知孩童道豆蔻少女,秦三小姐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苟延残喘般活着......
秦仲庭,秦晚想起这人,他究竟为何故意放任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辱?为何横波院子里一件有关于秦三小姐生母顾弗颜的东西都没有?
就连唯一的遗物,都可以被秦芸儿据为己有?
因为顾弗颜这个死去的正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几乎被全部抹除,秦三小姐对自己生母也是知之甚少,所以秦晚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头绪。
不过她既然有了疑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解决。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秦晚脑子里面还在琢磨这件事,所以当秦为听到外面那一声:
“娘娘,陛下来了——”的时候,秦晚甚至都没有什么反应。
等到朱姑姑都开始咳嗽了,秦晚才抬头:“陛下来了?”
赵子赢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纡尊降贵来看自己来了?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娘娘,今儿是十五。”
朱姑姑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初一十五基本是雷打不动的帝后合宫的日子。
这意义不同于帝王宠幸妃子,而是更具有一种象征意义。
反正若是皇帝不想被下面御史台因为这种私事上折子参,这道程序就完全没有被省略的可能。
秦晚听完之后放心的咬一口小酥肉,例行公事么,她懂的。
今日御膳房做得酥肉不错,外酥里嫩,一口吃下去,齿颊留香。
赵子赢从没有见过对吃饭这么热衷的女子。
可是秦晚就是能够做到吃的坦然自在且一丝不苟。
今宝公公捧着奏折跟着赵子赢来的景和宫,到了地儿之后,赵子赢一个眼神,他便开始布置起了景和宫的书桉。
用来给赵子赢处理公务。
对于赵子赢来说,帝后合宫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看折子而已。
“陛下,您今日晚膳还未用,要不老奴让人在景和宫内传膳吧?”
秦晚看了一眼在她殿内进进出出的人,又瞥了一眼赵子赢略显苍白病态的脸,喝了下嘴边的羹汤后道:“不用那么麻烦了,让人送上一副碗快来,我和陛下两个人吃。”
赵子赢对擅作主张的秦晚投去了不满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