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觐见朝拜的众多命妇自己心里面也打着鼓呢,从前是中宫无主,就只有一个太后,所以自然是应该去慈宁宫的。
但,如今陛下已经大婚,皇后怎么说也是秦相爷的嫡女,别的不说,若是这婆媳不和,那她们做由头斗法这让她们该怎么办?
郑家如今已经是朝不保夕,要是和太后亲近了,得罪了陛下,又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至于皇后,虽然听说性子软弱了些,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在命妇们发愁的时候,她们也终于得到了本次觐见她们要去的是皇后的景和宫,而非太后的慈宁宫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她们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说这秦相府那边我们要不要去走动走动?”
上京城的某一处官员后宅内,一个中年男子不太确定的开口问道。
当初选后,所有家中有适龄女儿的都避之不及,只有秦仲庭推出了自己的女儿,那时候大家内心都不看好小皇帝,这女儿就算为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福泽没带回家,就先带来了杀头之祸可就来不及了。
但是现在却有不少人在暗地里说秦仲庭是只老狐狸,这两日观陛下在朝堂上的作风,雷厉风行,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秦相送出去的这个女儿现在不见得让他获得多少明面上的好处,但是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岳父,肯定是会有几分优带的。
他寻思着,既然如此,不如多和秦相府那边走动走动,刷个存在感先。
结果听到他这么问的夫人却不屑一笑道:“从前不见你对秦相多积极,现在这是怎么了?”
“哎呀我的好夫人,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家,前日陛下在早朝当场命人杖毙了玩忽职守勾结反贼的五城兵马司侍郎,那惨叫声叫的人心发毛,我看咱们这位陛下,虽然生的弱些,却比先帝的雷霆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平日交际也不少,可知晓秦相那夫人为人如何?”
这是想让他的夫人走后宅交际的路子和秦仲庭搭上关系了。
那夫人笑他临时抱佛脚,接着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透了他的心,只听他夫人道: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入宫的那位虽然是嫡女却是秦相原配夫人留下的,外面都说这位原配夫人留下的孩子天生愚钝,相貌平平,所以这么多年来,现在的继夫人都没有让她出门见过人,你只当人家是后娘人善体贴人,想着顺着秦相夫人的路子和宫里的皇后说说话,却怎么也不想想,为何当时入宫的秦三小姐而非秦四小姐!”
是啊,秦相有四个女儿,两个庶女就算了,可是他还有两个年纪相彷的嫡女呢,为何入宫的是秦三小姐?
“......可到底秦三小姐出自秦相府......总不能六亲不认吧?”
那夫人彷佛不相信自己丈夫做官这么多年,居然这么蠢,摇头道:“后宅的事情你们男人知道什么,就看上京城的那些个名门闺秀哪个不出来交际,怎么可能学那小家子气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最基本的交际都没有,就这一点,就可以推断出几分秦相那继夫人是个什么心肠的人,况且秦三小姐生下来就没了娘,秦相一个大男人,夫人死了转头就取了新的,秦三小姐在家中能过到什么好日子?”
“......再说了,什么六亲不认,如今只要陛下还在,秦三小姐这个皇后便是实实在在的,她如今都是皇后了,你难道还以为她会孝敬继母不成?”
男人被自己夫人说得恍然大悟,把这番话理了理,又品出一点别的意思:“......那皇后娘娘对秦相......?”
夫人云澹风轻一笑:“六丫头如今几岁了老爷还记得么?”这是男人曾经极为宠爱的一个小妾难产剩下的庶女。
男人被问噎了,瞬间没了话。
......
那夫人再也懒得搭理丈夫,转身就出去了,呵呵,男人......负心薄情乃是本性,他哪里还记得六丫头如今多大了,后院里新添的姨娘正宠着呢。
如此可知,那秦三小姐如今的皇后娘娘在秦相的心中也不见得有几分怜惜。
当初秦相送她入宫的时候,皇后的这个位置可没有人稀罕呢。
除了秦相,不管女儿死活就把人送到了宫里。
所以,这件事,对秦家来说,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景和宫里的马姑姑也正在因为安排命妇的流程向秦晚请示呢。
“皇后娘娘,秦相夫人那的位置明日可要多派两个人照顾?”
秦晚:“怎么还有她?”
马姑姑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心想我的小祖宗,我单单只是知道这是您的继母,哪里知道您对她这么不耐烦啊,再说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您名义上的继母,她来了,您一点优待都不给,这不是给人说闲话么。
但是对着秦晚,马姑姑也只能是低眉顺眼道:“以秦相爷的身份,内卷自然是要来觐见您的。”
“哦,”秦晚头也不抬的看自己从皇宫的藏书阁找出来的一份剑谱随便道:“那你就给她安排一个我看不见的位置好了。”
马姑姑:娘娘,您真的不是在刁难奴婢吗?这么安排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可是娘娘这么做不太妥当......”
“行了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秦晚以前摸得最多的还是热武器,冷兵器喜欢是喜欢,但是用的并不多,现在得到了这份剑谱,她很有一种跃跃越试的感觉。
被秦晚挥苍蝇一样挥走的马姑姑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这差可怎么办幼。
死道友不死贫道,出了内殿大门,马姑姑脚下生风就去找朱姑姑了。
安排席位坐次这种事给朱姑姑这种心眼多的在合适不过了。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换一盏茶吧。”
朱姑姑走后,耳边清净了好一会儿的秦晚忽然听到一道柔柔的声音。
她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粉色的宫装衣角,是那个叫做玉梳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