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寻了一个僻静的客栈一连躺了半个来月江漓漓才觉得自己恢复了元气,堪堪走下床练了半天的刀,就只感觉自己的修为仍旧是没有半点长进,当即就有些恼火,一脚踢碎了摆放在院子里的一盆花。
“你看你这人,没事你踢翻我的花做什么?端得是无理取闹。”成如是原先正端着一碗面条咕噜噜地吃着,听着动静之后连忙迎了上来,极为心疼地抱着这盆花,一脸委屈。
“不就是一盆花么?算得了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成?”江漓漓冷哼了一声,转头走进了房间。
“话也不是这么说不是,”成如是将这盆花照料好之后跟在江漓漓身后给他讲道理,“你看看,这花草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原本活得好好的,你非要给他们踢一脚做什么?踢了这一脚你也不能心情好许多。不论花草,你看这地上爬的蚂蚁,天上飞的麻雀,它们也都是有感情有血肉的。。。”
被成如是折腾得有些烦了,江漓漓转过头来讥讽道:“成啊,大善人,有本事你以后别吃鱼肉啊,都是有生命的你能下的去嘴?不说鱼肉,这瓜果也是有生命的,你也别吃啊!最好连大米饭也别吃,饿死你个狗玩意儿!”
成如是哑口,语气极弱地辩解道:“你看看,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这物竞天择。。。。”
“成了成了,别说了。”张伟抱着酒葫芦笑呵呵地冲着成如是说道:“你能给江小子讲道理?你与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本就是一件最没有道理的事儿!倒不如省省口水用来润喉。对了你那碗面条还吃吗?不吃的话。。。。。”
“滚滚滚!我就晓得你惦记着我那碗面,没安好心思!”成如是冲着张伟摆摆手,一溜烟跑过去继续哧溜着自己的面条。
张伟哈哈笑了两声,摸了摸颔下乱糟糟的胡须,转过头俩望着江漓漓正欲说话之时,江漓漓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张伟咂咂嘴,心想自己这个和事佬怎么就变成一个恶人了?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低下头来继续吃酒。
张伟的酒才只是刚入喉咙,就听见又有一声大骂,“喂喂喂,你们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走不走啦?你看那个和尚,他都养起花来了,气不气人!”
说话的是阴使,阴使着急着回冥地鬼王城给城主大人送宝物,可因为江漓漓的伤势,便一直没开始行程。说自己将冥地的消息告知江漓漓,而自己且先回冥地报信吧,江漓漓却不答应,说是怕他跑了,硬是要将他绑在一条绳上。
阴使也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天黑偷偷溜走,在这里住了第五天之后,阴使实在是等不了了,正欲趁着天黑溜走之时,被夜空之中一道金芒给吓住了,灰溜溜地跑回了家里。
“你才是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我日你大爷的,个狗眼看人低、狗眼不识泰山的批玩意儿!”成如是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就开骂了,“带着一个黑斗篷就当自己是前辈高人了?你怎么不顶个盘子在头上,说自己是大仙人?”
阴使气得嘴唇只哆嗦,咬牙切齿,“你敢这么同我说话?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了怎么了?你这孤魂野鬼!听见没有?老子骂你是孤魂野鬼呢!”
成如是一把将手里这碗面砸在桌子上,指着阴使的鼻子骂,“来来来,有本事你来打你爷爷啊!”
阴使哇呀呀一声怪叫,余光瞥见了笑眯眯看着这里的张伟,硬生生地将心里的火气压住,道了一声你等着之后跑进房间里边去了。
成如是哼哼两声,朝着阴使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喃喃道:“怪不得江漓漓这么喜欢骂人,原来如此,我的天,超爽的!”
此时张伟想起一件事儿,“对了,原先你说的那薛阿狸,是谁?”
成如是顿时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问一问罢了,怎么,还说不得?”
成如是紧张兮兮地左右环顾了一眼,又小跑出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才回道:“说不得。”
张伟吞了一口酒,“有什么说不得的?难不成还有什么麻烦事儿?”
成如是极为郑重地点点头。
正从房间里边换了一身新外套的江漓漓听到了这两人的说话声,顿时心中也起了好奇心,“喂,成叫花,说起来你是怎么从那薛阿狸手里逃出来的?”
成如是便道:“其实我也不晓得,那天我也不晓得怎么,她就告诉我冥地的消息了,就说冥地之中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随后就放我走了。”
“那她去哪里了?还在那鬼城?”
成如是耸耸肩,“倒是没有留在鬼城,而是走了,只不过我不晓得她去哪里了。就看见她放我走了之后就变成了一只小。。。。咳咳,咬着毛线球一个眨眼就没见影子了。”
江漓漓若有所思,张伟却不乐意了,“个狗日的你不是说说不得吗?”
成如是耿直回道:“江漓漓又不是外人。”
张伟更加恼火,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吼道:“老子就是外人了?”
成如是张张嘴,却将自己喉咙里边的话给压了下去,最后撇过头去望着其他地方。
意味不言而喻。
这时候忽而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江漓漓先是眉头一挑,随后与成如是对望了一眼之后,“你去!”
“凭什么叫我去?”成如是有些担忧,“莫非是鬼魅呢?”
“你怕什么?不就是开个门么?如今大白天的哪里有鬼魅敢横行?”江漓漓皱着眉头,“况且我和张伟都在这里,就算有鬼魅也不是事!”
只觉江漓漓说的话好像是有些道理,成如是略微犹豫之后点了点头,又长吸了一口气,随即小走到院门前,扯开嗓子喊话,“谁啊!”
门外便传来了回话声:“鄙人乃是蒋先,前来拜见几位公子。”
成如是愣了愣,他对通识博闻的蒋先其实印象蛮不错的,只是一时之间他有些摸不清楚蒋先怎么突兀跑到这里来,便问道:“干嘛?”
蒋先笑了两声之后隔着门回道:“这日是太子殿下登基的良辰吉日,便请几位公子一道去观看那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
成如是其实对这登基大典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心想谁做皇帝还不是一个样儿,反正不干他的事。但如今蒋先这位太子殿下的红人亲自上门邀请,又因为他与蒋先之
间的关系没有交恶,不好拒绝,心想自己只管将这等子事交给江漓漓就好,于是嘴里只道“还是暂且进来坐坐,蒋先生远道而来,在下若是不给先生倒上一壶好茶岂不是没有规矩?此事稍后在论也不迟。”
蒋先张张嘴正欲说自己就是来报个信,可看着成如是满脸的热情,便也只好踩着台阶往院子里边走去。
一进院子就看见直勾勾盯着他的江漓漓,蒋先也见怪不怪,朝着江漓漓行了一礼之后余光瞥见了躺在门槛上的张伟,愣了愣之后恭敬道:“阁下就是那大仙师吧!曾见仙师风采,在下心中万分敬仰。”
张伟吃吃笑,吞了一口酒之后转头看着江漓漓打趣道:“你瞧瞧看,旁人都说我是大仙师,也就你们这俩玩意儿不将老子当回事儿!”
江漓漓嗤笑道:“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都是升玄境的修为,你修炼的还是专门克制鬼物的本事,竟然连一个老不死的僵尸都打不过!你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张伟不大乐意了,“这哪里能这么说?我修炼的本事能克制鬼修不假,可那老不死的玩意儿谁知道他在升玄境修炼了多久?我一个刚入升玄境能与那个老王八比吗?再说了,那老王八壳子还占据了天时地利,打不过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你就吹吧你,反正就是没有本事的玩意儿,如果老子是升玄境的话一刀就能要了那老王八的命!”
“这你不还是第四山么?还有脸说我?”
“滚,你这王八犊子!”
“好啊江漓漓,我原先还没听出来,你拐弯抹角地骂我是那老王八的种呢!”
。。。。。。
站在一旁的蒋先脸色一阵青白,刘蝉好歹也是他韩国的国君,在这两个人嘴里却一口一个老王八,你这叫蒋先如何听得过耳?
成如是端着茶走过来安慰道:“无妨,习惯了就好。”
这面蒋先苦笑了一声,端着茶才只是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这碗茶,只道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又叮嘱了成如是一句到时候记得一定要来观典之后快步离去了。
成如是愣住了,叫了几声却没叫住蒋先,脸色就苦了,心想,“得,难不成还要去参加那个无聊的登基大典不成?”
正准备问过江漓漓一声,却看见江漓漓已经跑进房间里边去了,再眨眼时江漓漓已经提着包裹大步走了出来。
“干嘛?”成如是还未曾反应过来。
“走啊,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呆一辈子不成?”江漓漓哼道:“老子看着张伟那厮就烦,早些走心里早些清净。”
张伟得意洋洋,低头吃酒。
“那登基大典怎么办?”成如是连忙问道。
“关我屁事!”
成如是张张嘴之后也笑了,心想放别人一次鸽子其实感觉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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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传来了小儿的歌声,“呼啦啦啦,游子离乡喽!呼啦啦啦,远游去喽!呼呼哈,该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