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采苓说到做到,当天就回了月蝉宫,照顾付芜荑事无巨细,跑前跑后,事必躬亲,连付芜荑都觉得她有些太过严谨了:“采苓,草药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现在也没出什么事,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不会,姐姐一定不能出差错。”付采苓摇摇头,这是她心目中唯一的亲人,她一定要保她周全。
“你告诉姐姐。”付芜荑拉住她在旁边坐下:“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其实比起这后宫中的小手段,”付采苓说出了心里一直的担忧:“我更担心皇上。”
“白芍,”付芜荑连忙让她嘘声,喊住白芍:“这里暂时不用人服侍,让所有人都下去吧,你也下去。”
“是。”
看着众人离开,付芜荑才开口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付采苓告诉她:“我那日在馨春宫外跪了半个时辰,闻到宫殿里传出的香味,和魏贵妃身上的香味,里面分明有麝香,麝香入体,便再无生育可能。可那明明是皇上对魏贵妃独一份的恩宠,是御赐之物啊?可是她还当宝贝一样供着,每日熏点,身边也无一人敢告诉她。”
付芜荑闻言,反倒没有很吃惊,只是沉默了一会,微微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嫁入了王府,便可不用思虑这些勾心斗角,没想到你还要为了我来劳神。”
“姐姐?”付采苓有些意想不到:“你的意思是?”
“魏贵妃最喜香料,会自己制香,为了制出更好的香,她早已通读医书,她又怎么会分辨不出小小的麝香。”付芜荑盯着月蝉宫的大门,面上有些悲色:“只因为那是圣上的恩赐,是获得盛宠的代价,只有服从,不得反抗。”
“姐姐……”付采苓一时感慨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握住她的手,聊以慰藉。
“这后宫之人,哪个不是活的既明白又糊涂,有人对改变不了的事,身不由己的事,会装作糊涂,眼里只看得到好的事情。有人则因为明白自己的痛楚,便会去伤害同在牢笼中的其他同类,想把其他人也拖进自己的深渊。”
付芜荑说话的语气仍像平时那般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付采苓从没想过,会从她口中听到的。
“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吗?”付芜荑看穿了她的心思:“我选的便是难得糊涂的活法啊。所以草药的事,既然我没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大家同为宫中姐妹,都是可怜人,不想再徒增困苦。”
“好,我答应你,不去追究那人的责任。”付采苓点头:“只是,到底谁是罪魁祸首,我还是要查出来,只有查出来,我们才能有所提防,不至于再受其害。”
“好。”付芜荑同意了:“只是你平日里做事高调,已经引起很多人注目了,行事要万分小心才好。”
“嗯。”付采苓应允。
付芜荑转念,温柔的拉过付采苓的手:“你呀,如今身在福中,便只管想着自己的福便是,不被整日为我忧心。”
“身在福中吗?”付采苓有些犹豫,这些话只能说给付芜荑听:“姐姐,其实,我还没有和王爷同过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