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一?!”白静翕有些不敢,他在付芜荑和皇上眼里,乃至是太后、乳母和其他皇子皇女们眼里,都是这最最乖巧,最最听话,最最懂事的一个。付芜荑总是这样夸他,让他越发不敢向付芜荑哭诉,怕自己再也得不到她的夸奖。
奈何他只喜欢书本里的世界,而白慕一打会跑起,就整天往练武场去,他那里拗得过白慕一,只能被他拽着往月蝉宫去。
“先别哭了。”走在路上,白静翕还是不住的哭,白慕一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他一句:“省点力气,到月蝉宫再哭,想让这路上的宫人们也跟着把你当笑话看吗?”
“不……”白静翕硬咬着嘴唇,止住了哭声,眼泪还是不住的落。有时候白慕一都觉得好奇,白静翕的泪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就好像跟永远不会流尽一样。
快步走到月蝉宫,宫人们看见六皇子和临安王爷之子,连忙福身行礼。白慕一拉着白静翕进去的时候,付和铃已经率先禀退了所有的宫人,只剩自己在房中照顾付芜荑。
关上门之后,白静翕看着躺在床上的付芜荑,再也忍不住,将心中这段时间憋藏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
付和铃看着十分心疼,伸手拿手绢去帮他擦,余光却瞥见白慕一是满脸的嫌弃。
在这一片母子相聚的感人场景中,实在是太煞风景,付和铃朝他挥挥手:“你先出去等着吧。”
白慕一仿佛解脱了一般,转身就要出去,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问她:“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先让素文带我回去吗?”
真是一刻也闲不住,付和铃瞪了他一眼,小声跟他说:“不行,你给惹哭的,难道不负责哄好吗?!”
“娘亲这叫过河拆桥。”白慕一撇撇嘴跑了出去。
付和铃摇摇头,回头安慰着白静翕:“六皇子别担心,丽妃娘娘身体已经好了,她现在只是睡着了,等她睡醒了,就会像从前一样来抱一抱六皇子,亲手哄六皇子入睡了。”
听了这话,白静翕又是委屈了几分,哭得更是停不下来。自从付芜荑生病以来,他就被强制性搬出了月蝉宫,搬到了皇子所。皇上如今膝下健在的,就两位皇子,二皇子还没了娘亲,这让见不着自己娘亲的白静翕更是每日忧心,小小年纪却满面愁容。
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是付和铃的眼睛,却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付芜荑的表情。白静翕是她最疼爱最在意的人,她哪怕可以瞒得过自己,却瞒不过自己的感情。
终于,付和铃觉察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解开了这么多天的疑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白静翕哭了这么久,终于哭累了,又想起皇上的嘱咐来了,哭的断断续续的跟付和铃说:“姨……姨娘,父皇说了,不要来叨扰母妃,我……我这样……”
“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付和铃看着无比心疼,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把他抱进了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