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痘没有什么特效的治疗办法,只能是对症处理及预防皮肤继发感染,保持清洁,避免抓搔。加强护理,帮她勤换衣服,勤剪指甲,防止抓破水痘继发感染。将她与其他人隔离开来,防止传染。
有太医院在,送来煎好的药汤,付和铃看了,都没有什么问题,也省下了她的很多心思,好让她能够全心全意的去照顾付芜荑。衣不解带的坐在床边,不断的拧着毛巾去帮她降温。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因为这水痘刺痒难忍,付芜荑总是忍不住去抓,烧的头脑都有些不清醒,昏昏沉沉的听不进付和铃的劝说,难以控制。付和铃只能去拿棉花,去沾那白酒,一刻也不停的轻轻往她的水痘上沾,好让酒精挥发开来的这一点清凉的感觉,让付芜荑勉强不要那么难捱,还得仔细不能将水痘搓破了。
付和铃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在床边伺候了整整一天一夜,都不知乏累。付芜荑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看着她满眼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也是心疼无比,强撑出一个笑容,让她先去歇息一下。
付和铃哪里有休息的心思,不肯离开她半步。那个被调来宫女,看着付和铃的样子,也怕她会撑不住,累坏了身子,都是千金贵体,做的事却比自己还要劳累,自己还好好的休息了一晚呢,连忙跟着劝:“王妃放心,这里还有奴才呢,奴才一定会尽力服侍的,王妃还得先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能再来照顾丽妃娘娘啊。”
话已至此,付和铃也不想付芜荑自己病的难受,还要再分出心力来担心她,只能点点头应下来:“好,我就在偏殿,有什么事就喊我。”
“好,去了。”付芜荑挤出一个微笑回应,她看着付和铃这个样子,实在心疼。
付和铃出了付芜荑的房门,被外头落日的余晖晃了一下,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十分劳累了,起来的时候差点眼前一黑,扶着门框才没有跌倒。
刚走到偏殿门外,却看到宝璐在月蝉宫门口,垫着脚尖往里张望。付和铃怕宝璐被传染,昨天刚来的时候,知道了具体情况,就让她回去了,怎么这会子跑来了?
付和铃走过去,远远的问她:“不知道你回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宝璐看见她终于出现,神情很是焦急:“求王妃让奴才进去吧!奴才有要事要禀报!”
看她的神情,该不会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吧?付和铃想了想,还是自己出去比较保险:“你先等一下,我换了衣服马上出去。”
这身衣服一直穿着照顾付芜荑,付和铃不敢不小心,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仔细的洗净了双手和脸,这才走出去,走出去也不敢靠的太近,站远了一些问宝璐:“说吧,什么事?”
宝璐却是面色十分纠结和悲痛的样子,将她拉到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王妃,奴才有罪,奴才犯了一件错事!”
“好好的,怎么突然跪着?”付和铃皱眉:“你能做什么错事?”
“奴才受桑染威胁,帮她假传王妃的话,用王妃的名义将王爷喊到月苑,准备了阴招,想要和王爷有夫妻之实,想要嫁入王府!奴才没用,惶惶不可终日,现在才赶上王妃禀报,王妃现在随我回府吧!”宝璐顾不上其他的了,一口气说完。丽妃娘娘突然病重,付和铃一直在宫里照顾她,误打误撞的正中了桑染的下怀,宝璐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他也痛恨自己为何如此怯懦,背叛了王妃帮她,可她实在是胆怯不敢直接出面,思来想去,只敢来告诉付和铃,让她将桑染撞了个正着,到时王妃一定会处置她,自己就再也没有后患了。
“还有这样的事?”付和铃眉头都拧到一块儿去了,这个桑染,都吃过教训了,怎么还不知悔改?白麓清这个香饽饽怎么就这么抢手?老有人觊觎他,桑染连林相忆帮她挑的夫君都不要,一定要想办法进入王府,哪怕是以十分不光彩的方式。
付和铃真是纳了闷儿了,但是现在也不是去思考桑染动机的时候,宝璐没有必要跟她撒这种谎,桑染一定是真的。
付和铃起身就想回去,可是付芜荑这里她又不放心,生病的人本就脆弱,她还答应了付芜荑,她会一直在偏殿候着,会一直守护着付芜荑,万一待会她回去了,付芜荑想见她的时候找不到她,该要伤心了。
可是府里的事又不能不管,桑染既然要做这样的事,必定在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主意,她本来又是林相忆身边的红人,被南山郡主那么看重,说的话,吩咐下来的事情,府里那些下人应该也不会去怀疑。也不能说是她不信任白麓清,只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万一又向若竹那样,稀里糊涂的被迷晕了,就算没有过夫妻之实,看着做出来的样子,白麓清也会认得。这也怪不得白麓清,毕竟就算是当初的若竹,就是百般说过不愿意入王府的人。今日的桑染更甚,如果没有宝璐这番话,到了明天早上,事情真的成了,付和铃只怕也会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就算是他们俩深更半夜独处一室,付和铃都不会有半点其他的想法,白麓清也是如此,不会多加防备了。
原因就等揪着桑染的脖子,亲自问她吧,付和铃嘱咐了宝璐:“那你在这儿守着,如果丽妃娘娘问起,就说我临时有事,马上会回来。丽妃娘娘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也要及时向我禀报,知道吗?”
“嗯,知道。”宝璐急忙点点头,回到月蝉宫等着,一刻也不敢离开。自己已经犯了这么大的错了,不能连王妃吩咐的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夜幕很快四合,宝璐看着付芜荑房间里突然发出东西碎裂的声响,映在窗栏上的烛光也猛的偏移。
因为付和铃的关照,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月蝉宫里面如今没有什么其他人,这一幕只被宝璐看到了。
宝璐生怕是付芜荑出了什么事,又怕是自己误会,不敢出去喊人兴师动众,只能走上前去,轻轻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那个照顾的宫女拿起一个枕头,结结实实的捂在付芜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