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和铃直截了当的说道:“薄香不想本王妃手上沾血,她如今也嫁了如意郎君,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只是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这件糟心的事。可是,你做了这样的事,本王妃是万万不能再容得下你。”
“念在你用心照顾慕一的份上,本王妃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付和铃说着,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个纸包,将纸包里的药粉,当着若竹的面,倒到若竹面前的茶碗里:“这是无药可救的毒药,喝下它,或者离开王府,你自己选。”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吗?自己这个以卵击石的伎俩,到底是没能在她的心里生出多少涟漪。自己那些日日夜夜,回想怀念着的相处日子,在他那儿也是没能勾起对自己的半分怜悯。若竹苦笑着,毅然决然的端起茶杯,看着淡黄色的药粉融化在茶水里,蒸腾起的雾气一下就融进眼睛里,若竹眨了一下眼,便又滴落回茶杯里。
付和铃也不阻拦她的选择,面无表情的看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妃可否再听若竹说几句话?”既然已经到如此地步,若竹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了,付和铃点点头,让她说。
若竹抬起头,想让自己最后的目光看得真切,婆娑的泪眼,却让看在眼睛里的付和铃都包裹上一层光斑。若竹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哽咽出来:“王妃可能不会相信吧,若竹其实从来都是打心眼儿里的敬爱和感谢王妃,若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加害与王妃,若竹更是不想看见王妃伤心。若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明明王妃之前对若竹那么好,给了若竹全新的人生,为什么最后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薄香和宝璐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站在你的身边,而我却没有这个资格?为什么你救了我,却又抛下我?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并没有死,知道你还会好好的回到我的面前,却只有我不知道?只有我难过的肝肠寸断?你明明就,明明就……”
若竹说的很慢,才不至于自己呜咽出声,会说不成连贯的词句,但说到最后,越说越多,越是要将心中的所有怨气都抛出来了。若竹低头沉吟了片刻,想说的差不多都说了,还是抹了眼泪,不想让自己哭得太难看。
付和铃面上仍然是紧绷着,不让自己有什么表情,眼睛里涌动的神色,却在告诉别人,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不忍和难过。付和铃此刻无比的庆幸,自己是在晚上来做这件事,暖橘色的火光,让她的大半张脸都隐在暗处,让她得以隐藏起自己的情绪,让此刻的场景也不至于显得太过悲切。
若竹最后深深的看了付和铃一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药粉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至于让她难以下咽,只是让若竹觉得有些可惜了,这可是她精心烹制的,本想要拿去向付和铃讨一句足以让自己欣喜许久的夸奖,现在看来,是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