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叔手指放在方牧心的手腕上已经有有一会儿了，却迟迟未曾开口说话，反而面色越发凝重起来，连开口和他打趣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会吧……”被大夫这么看着，哪怕是明知自己没事的人，心里也会开始发虚的。更何况是，今日本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方牧心，脸上的笑慢慢变得僵硬了：“师叔？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付采苓也觉得有些不对，七师叔不说，她就拉过方牧心的另一只手，想要自己看看。还没等把手放在他手腕上，付采苓的手忽然被七师叔打落。付采苓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七师叔，七师叔一边故作沉重的跟她说：“你在干什么？难道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一边拼命向她挤眉弄眼。

付采苓立马意会，看样子七师叔是要吓唬他，连忙送开他。

七师叔又诊了一会，方牧心已经急的不行了，他这才开口：“牧心啊，师叔已经尽力了。”

“我……”方牧心一下炸了：“师叔，你好歹也做点什么，才能说这句话吧？怎么能一开始就给宣布最终结果了？”

“不是师叔诓你啊，”七师叔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语重心长：“你身中奇毒，如今毒性已进入血脉之中，你的五脏六腑都会慢慢开始溶解，纵使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师叔只能尽自己所能，尽量延缓毒性的发作，而你要切记，万万不可再运功，不然只会加速毒性的蔓延。”

七师叔这人虽然平时怪了点，总会研究些莫名其妙的药，但从来没拿这种事开过玩笑。说这话时的神情和眼神都极其认真和难过，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不忍，说完便再不忍直接面对方牧心，将头偏向一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方牧心本来还心存一丝侥幸，以为他是在吓唬自己，结果付采苓配合着七师叔，一下子挤出眼泪来，握住他的手，趴在他的床边，无语凝噎。这让方牧心一下子就慌了，心情被付采苓带了节奏，脑海中控制不住的便去想自己还未满十七，便要英年早逝，声音都有些发起抖来：“师叔，你认真的吗？你不要吓我啊，你再好好看看……”

这让方牧心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多天一直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今天不过是被打了两掌，就牵引出了他身患奇毒了？！方牧心抓着七师叔的胳膊求他：“师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会身中奇毒了呢？我……我什么时候中的毒啊？”

七师叔的眼里也泛着泪花：“江湖险恶，你可曾被人暗算过？”

“有！”付采苓猛的点头，在旁边添油加醋：“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就你的那次，你不就是说被小人暗算，如果正面和你来战，江湖中少有敌手吗？”

“是……”方牧心记的那次，那次便是被记恨武林盟的仇家，使了阴招，让他中了毒才节节败退，肚子上的疤现在还很明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