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从来没有像今天早晨这样害怕过。
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他有着一张刚毅而又令人生畏的脸。
爬上他的床,是无数个女人的梦想,可此刻,沈悦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滚下他的床,并在他醒来之前消失在这个房间。
沈悦分明记得昨晚男友陆嘉明约她见面,她提前到了,在楼下包厢里喝了一杯红酒后,接下来的事,她就记不清了……
只有此时身体上的疼痛提醒着沈悦,昨晚她曾一夜风流......
一口气逃到酒店大堂,沈悦心慌未定,一遍又一遍拨通陆嘉明的电话,可回应她的都只有那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悦,你真的在这?”沈悦正急的额头冒汗,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沈悦一抬头,慌得手机差点飞了出去,陆嘉明的妈妈宋子珊一身珠光宝气,正威严地立在她面前。
“过来坐吧,我有话跟你谈。”宋子珊一改初次见面对沈悦的和善,沉着脸命令道。
沈悦不安地跟着宋子珊上了停在外面的豪车,一坐下,宋子珊伸手就递过来一张支票:“这是10万块钱,拿着它离开我儿子,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悦心里有愧,结巴着拒绝,“您不是已经同意我和嘉明结婚了吗?”
宋子珊一张脸保养的十分精致,一丝冷笑拂过:“结婚?亏你还说得出口,嘉明说你劈腿,我还不信,想不到一大早果然看见你从酒店里出来。”
“嘉明不想再见你,这10万块是他留给你的分手费。”宋子珊脸上满满的都是对沈悦的厌恶。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悦激动地就要下车:“这只是个误会...嘉明不会这样对我的,我现在就去找他解释。”
“就你现在这幅残花败柳样,你觉得你还有脸去见我儿子吗?”
宋子珊提高了声音,警告的眼神盯着沈悦,沈悦想到刚才逃离的那一幕,沮丧地跌坐了下来。
“昨夜你喝醉酒,爬进其他男人房间的那副浪样,嘉明亲眼看见。”宋子珊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沈悦脸上扫了扫,“他已经对你失望透顶,昨天夜里就上了飞机去美国了,两三年内是不会回来了。”
沈悦惊讶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头撞在车门上,大脑一片混乱,她努力回忆昨晚的经历,却没有一丝头绪,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宋子珊,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宋子珊鄙夷地连连摇头:“想不到你是这样不知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亏嘉明对你那么好!你真是让我失望,真是有人生没人教养。”
沈悦刚想开口,宋子珊却不耐烦道:“看在你妈常年躺在医院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就带着这张支票,老老实实地从我的车上滚下去,安安静静地消失在嘉明的世界里。”
一提到妈妈,沈悦开始冷静下来,知道已经没有了解释的必要,她咬了咬牙,将快溢出的泪给逼了回去,在宋子珊没失去耐心之前,识趣地主动滚下了她的车。
“走。”宋子珊墨镜一戴,看都没再看沈悦一眼,吩咐司机消失在马路中间。
从车里扔出来的那张支票,此刻被风卷着粘在沈悦的脚面,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沈悦,感谢你送我的绿帽子,让我终于能下定决心离开你。”手机里一阵震动,陆嘉明的信息及时地扎疼了沈悦的双眼。
沈悦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摔了手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路上的行人纷纷对她侧目,直到她哭累了,默默地捡起了手机和那张带着羞辱的支票,看着支票上陆嘉明的亲笔签名,将它揉成一团塞进了包里。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屏幕已经碎了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沈悦一看是医院打来的,顿时更慌了。
“沈小姐,你母亲突然休克,正在抢救,请速到医院签字交费。”
沈悦顾不上悲伤,抹了一把眼泪,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打起精神往医院赶去。
两年前,妈妈因为忍受不了小三登堂入室的嚣张,纵身从楼上跳下,从此就只能昏迷在病床上,巨额的医药费让沈悦举步维艰,没有男人愿意接近她,即使有,也在知道她的处境后很快拜拜了。
直到陆嘉明的出现,像一抹阳光点亮沈悦的人生,他从未曾嫌弃过她的家庭,给了沈悦很多的支持和鼓励,成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
今天早上,一切都成了一场噩梦,梦中醒来,沈悦失去了宝贵的第一次、失去了初恋、失去了希望,只能再一次孤零零地独自面对沉重的现实......
“由于长期卧床用药,你母亲的心脏已经日益衰竭,即使这次抢救过来,也维持不了多久,唯一的希望就是器官移植。”
“现在我们正好有一例合适的心脏来源,对方尿毒症晚期,愿意捐献心脏......但病人提出需要给他一百万,留给他的家人过日子,沈小姐,机会不等人,早点筹集费用给你母亲做移植吧。”
手术室外,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悦的肩膀,这两年来,他知道沈悦有多么的不容易。
看着被推进手术室的妈妈,即使一百万对沈悦来说是天文数字,她也毫不犹豫地点头。
沈悦焦急地等了一个上午,直到“手术中”的灯终于熄了,妈妈抢救过来被送入重症监护病房,沈悦的一颗心总算暂时松了下来。
在病床前陪伴妈妈到黄昏,沈悦才失魂落魄地出了医院,一边走一边边想着怎么筹到一百万。
一出医院的大门,沈悦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点了根烟依靠在车门上,烟雾中,他幽冷的目光穿过层层障碍,准确无误地搜寻着沈悦的身影。
沈悦差点忘了怎么走路,心慌的像被大鼓重重地捶了几下,歪歪斜斜地朝他挪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