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电脑修好了!终于可以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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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菖蒲带着一脸的疑惑走了。
我站在雪里,不觉雪花落了满身。轻一侧头,五王站在身旁,望着长街尽头的那个孤愤的背影,原来人都散了。
“虎豹之子,必为帝国栋梁,可惜此时还没有老国师那般的深谋远略……”他语气间仿佛有些叹惋,我刚想说话,他便移过目光,问我,“我以为蝶公主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没有想到竟还在继续着使命,赵初国境地已至此,你还不放弃吗?”
我跟以前一样?我有点生气,这是怎么话说的,“五王,此话怎讲?”
“三哥身患重疾,恐已时日无多,你何苦还要利用他?”
时日无多?我不知道,他竟已沉疾如此?我一脸错愕,“我利用他?”
“南下运银购官粮,本就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每每派出大内高手都不一定能够安全运到,朝中各官员都避之不及,你若真心为了三哥好的话,为什么还要他去请这个旨?”
我目光跳动,他年轻到稚嫩的脸上很是平静。我突然发现并不能小看他,他年纪虽小,却对很多事情洞悉非常,他真的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散漫不羁,对帝位无欲无求吗?
背后一声莺语,打断了我俩的谈话,“五王殿下!”
原来是如婳。她又向我微微屈膝,“见过蝶公主殿下!”
“如婳姑娘不必多礼!”我伸手虚扶了她一下,她依然是那般低眉颔首的模样,站在五王身侧,五王的面色缓和了许多,轻声吩咐,“你到我车上去等,夜风冷,当心吹伤了身子!”
如婳应了一声,款款走向马车,我想我的神情一定很古怪,五王这个正太要把如婳带到家里去,他狎妓?难怪这位歌姬这么大牌,原来她是王爷的人哪……他看出了我的想法,握拳在嘴边清咳一下,问:“蝶公主可否有兴致到我府上再听一曲?”
V#¥%…,我又不傻,大半夜的跑去当电灯泡?“呵呵,不了不了,改天再去叨扰。五王,告辞……”
我路过他的马车时,特意看了眼,没想到如婳也正看着我,细细的眼中眼波流转,愁如哀鹿,我心里不禁一丝了然,五王是个性格慈和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女子,定是怜惜的,烟花女子命运多舛,能够有这样一位王爷袒护她,也是她的幸运。
我的马车辚辚启动,五王站在雪中目送我离开,那一刻我又想起了我前世的亲人,这个世界,只有他能够让我想起亲人,也许真的内心没有野望的人,才会给人温暖敦厚的感觉。
才刚刚入冬,就这样天寒地冻,沧海国的位置如果用我前世中国的版图来看的话,应该是在东北三省和山东省的位置,而帝京则是大连的位置。散戏时分,已是天色黢黑,古代又没有路灯,只靠马车前的一盏羊皮纸灯照亮,除了落雪的声音,再听不到一点响动。所有的宅子都悄无声息地沉寂在睡眠中,我吩咐车夫,“别从大门走了,天怪冷的,不叫他们了,我们从后门进。”
车夫应着,把车赶向后门。虽然我的那些个仆从都是沧海王派来监视我的,可平日里也待我不错,尽心尽力服侍我,而且一旦我回府,都会按照礼节起来忙前忙后,这么大冷天,我不愿再折腾他们,于是决定悄悄回家算了。
车子驶进后门,旁边便是马厩,我就在这里下车,步行走回上房。我出门是不带丫头的,光有一个车夫监视我就够了,可是车夫不允许进入上房的院子,难得一点空隙是我一个人……不过谁知道呢?我老是觉得背后有人,暗中监视也难说。
刚刚走进上房的院子,屋里亮着一盏微弱的光,丫头们还没休息,但估计等不到我已经睡着了,我轻轻走进房门,却看见旁边黑影一闪,朝院墙跑去。我心里一惊,并未出声,而是跟了上去。那黑影不像是有多高武功的,竟然爬个墙还费了半天功夫,我脚下一跃,手掰住墙头就跳了上去,挡在他面前。
他没留神我竟然会如鬼魅般出现,大惊失措之下,脚下一个趔趄,掉到墙下,发出一阵惨叫。这一下不要紧,府里的人都跑出来,赶到这边。我轻轻跳下来时,两个家人已经将那人扭住了,撕下蒙面布,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我府里的文书岑小九吗?
“大胆奴才,看主子不在,竟敢跑到上房来偷东西!”老管家一声喝问,那岑小九浑身发抖。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他,他扭了脚,却顾不来,双手虽被扭住,却使劲地往后藏什么,我大声问:“有鞭子吗?取了来!”
老管家浑身一凛,粗声道:“有!二猫子,快给主子拿鞭子去——”
旁边的二猫子一溜烟就跑了,岑小九抖得牙齿咯噔噔响,满面惧色看着我,却并不求饶。我冷冷一笑,二猫子将鞭子递到我手里,我吩咐他搬一把椅子来,我要在院子里审犯人。
老管家上来道:“主子,您身子单薄,让老奴来替您审他吧——”
“不用,老管家,你带着众人回去睡觉,只留婆婆一人就好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是什么用意,我眯起眼睛,冷冷地问:“怎么,没听见吗?当我说话是什么?这上房是这么好进来的吗?都下去!”
就算他们不是我的人,但毕竟我是主子,都发怒了还没人听是不可能的,而且蝶公主恶名在外,他们也怕得罪了我,落得杀身之祸。便都听话地下去了。只留下婆婆站在我身边,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鞭子。
岑小九跪在地上,不住地看我,满眼故作的勇敢。我冷厉地问他,“说吧,什么人派你来的!”
“蝶公主,小的看见您房里有珍奇古玩,想偷一件出去卖了还赌债,既然被您抓到了,随您怎么惩罚,小的无半句怨言——”
“哼哼,还敢胡说!”我将手里的鞭子啪地甩在地下,他立刻凛了一下,却讶异地看我为何没有抽到他身上。“这府里都没有人与你说话,你和谁欠下的赌债?”
“嗯……蝶公主,怎么没人跟我说话……”
“这满院子都是沧海王陛下的人,可你却不是,谁都不养鸽子,就你养了一窝,你来我房里是偷珍奇古玩吗?有没有珍奇古玩我自己还不知道?哼哼,告诉你,那竹筒里的丝帛我一直带在身上,你手里拿的竹筒也就是个空的而已——”
岑小九在一瞬间崩塌,跌坐在地上,我又将鞭子抽得啪啪响,每抽一下,他就耸一下身子,明明是个文弱书生,却还要被派来做这种卧底的工作,他的主子也是个头脑不灵光的。
“岑小九,说吧,你的主人是谁?这飞鸽传信又是传给谁的?”
他饶是已经吓得不行了,还是嘴硬,“蝶公主,要杀就杀,您不用问了!”
我靠在椅背上,绽起一抹笑意,“好啊,你讨死我就成全你,你在平安里的八十老母也去陪你死,可好?”
岑小九一听脸色变了,声泪俱下,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冷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孝子,可我蝶公主不是,我的手段你也应该听到过,给你半个时辰作决定,不然明早先去与你老母告别,再自己上路!”
我嗖地转身,岑小九拉住我的裙角,哭成一个泪人,“殿下,我说,我全说,求殿下绕过我老母亲。”
我的心骤然落下来,看了一眼墙头上那黑黢黢的夜色,朗声问:“快说!是谁?”
“是二王榉殿下——”
夜风清寒,岑小九面如死灰,伏在我脚下兀自发抖,我的戏唱完了,低声道:“起来吧,小九!”
他抬起头,红着双眼,口中呵着白气,“蝶殿下不杀我,榉殿下也会杀的,我死了不要紧,只是连累我的老娘!”他仰天长哭,“娘,儿子不孝啊——”
我心里凄然,低声道:“你母亲不会有事的!起来回去睡觉,二猫子,进来扶他出去,不许他死,否则你就陪他一起上路!”
二猫子战战兢兢的跑进来架起呆若木鸡的岑小九,一路出去。婆婆迎上来为我披上一件棉衣,眼中闪烁几下,没有说话。我默不作声,在这些人的面前,我该有个样子了。
屋内温暖如春,婆婆将一碗枣茶递到我手上,絮絮地说:“殿下何必装出那个样子来?该打听的事情不都让那位墨将军打听到了么?”
我慢慢啜饮那带着一丝甜味的茶水,婆婆又将洗漱的水帮我备好了,接过我手里的茶碗,将纯棉的布巾递过来。我却问她,“婆婆的女儿是什么样子?你也不说说,我如何替你找她?”
她叹了一口气,“分开的早,我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小鼻子小眼的,谁知道长大会变得怎样,殿下,你睡吧!”
夜很漫长,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无数次感到孤单。我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一个梦境,我在漫天大雪中站着,倔强地等待着一个人,可雪花慢慢变成了梨花,清香满鼻,渐渐的又好像是桂花,我等的那个人不来,我一直站着,孤独到害怕……可是我突然在满是雪花的迷雾中看到了韩风的脸,他是一副病容,对我说,蝶儿,我已时日无多……我心里大痛,泪水溢了出来……
我醒过来,曙色微明,雪已停了。火盆里的炭火熄了,空气很寒冷,我却一身汗。穿上长衫,又披了一件大斗篷,我出了正屋的院子朝后面的客房走去,正巧,苏丑儿在院子中摘选药材,看到我,先是一愣,忽又笑了,“这么一大早就来看我,心里想我了吗?”
我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恢复了以前的明媚,或者仅仅只是恢复了一点点,我也觉得欣慰,便与他打趣道:“怎么你整晚不睡,就为了弄这些药材,难道你真想做沧海第一名医?”
他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不以为然地说:“木真子本来就是第一名医,他是我便是,蝶公主来我这里,不怕我害你吗?”
我一撇嘴,淡淡地说:“害便害了,若要真的再被你害了,我制能怪自己太相信你——”
他回头看了看我,露出感激的神色。我坐在他小院中的木椅上,环顾这个院落和房屋,这次布置得总算还像那么回事了,信任,便是一点一滴的互相积累。
他终于停下工作,走过来,认真地看着我问:“来找我一定有事,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
“丑儿,去给三王枫殿下看看病!”
……他沉默了半晌,神色间有隐隐的为难。我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样!”
他摇摇头,“不是的,蝶公主,我是要死之人,本不惧生死,但你若心里喜欢槿殿下,便不可对其他人这般体贴;你今日的处境,已不比从前,只能靠着一棵大树乘凉,你可明白?”
我垂下眼睛,淡然笑笑,“丑儿,我若说我心里的人实际上是枫殿下呢?”
他看了我良久,终于移开目光,望向天边渐亮的微云,自嘲道:“原来如此,我还竟然为了报复沧海槿差点枉害了你的性命……”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阻止他往下说,看看天色,“略略收拾一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去三王府,好么?”
他微微一笑,漾起一片温暖,微明的天光里,依然红衣如火,可是他内功尽失。薄薄一层衣衫并不能抵御寒冷,脸色清白,嘴唇略有些发紫。我卸下婆婆给我做的火狐斗篷来递给他,“喏,穿上!”
可他并不接,而是转过身去,继续拨弄那些药材。“这么名贵的衣服,不当给我这个废人。”
“就算是我为枫殿下给的出诊费了。”
可他咬咬嘴唇,闪身走回屋内去,将我一人落在寒冷的晨风中。我怎么没想到,他的内心也是如此的高傲和坚强,他不会没有衣服穿,而是不愿意去袒露或者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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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人在马车上放了一个大火盆,添足了炭火,燃得很旺。苏丑儿看看那炭火,突然朗声笑了,说道:“蝶公主,我又不是不足月的小孩子,这样可不要把我热死了?”
他本是个性格明朗的人,不会将心事和情绪藏在心里太久。
三王府已近在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