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有兆固这个天堑作为我们的优势,但是我们的反攻也定然无法完全展开,只能够和北朔展开消耗战。而北朔有五十万大军,于我们,这明显不利。”发言的是左军将军石曼龄。
“石将军所言有理。”沧海槿点头表示赞同,却又一转口,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若我们能将敌军引入兆固外的狭长山谷之内,我们再采取火攻,北朔兵便是插翅也难逃!”
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北朔带兵的是冷风扬,他既然能训练出草原雄鹰这样一支部队,这样简单的计谋,怕是没那么容易让他上当。这一番说辞,我也只是在心里思忖,并未开口说出来。聪明如沧海槿者,想来也是能考虑到这点的。他不是马谡,断不可能会因为刚愎自用而犯下如此的错误。
“但我们毕竟是在东边位置,一旦北朔兵发现我们采取火攻,必然会火速撤离,这样一来我们也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否决了沧海槿发言的,是从刚才起就貌似一直在认真思考问题的楚垠。
但是很快的,原兆固寨守将赵景云,又驳回了楚垠的疑问。“要想将北朔大军堵在山谷中,也并非难事。只要我们能派人在他们进入后,将西边的入口处炸掉堵住,他们便是我瓮中之鳖,任我鱼肉。”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楚垠又很快提出了新的疑问。“但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掩人耳目,成功地将派出的人隐藏在西边的入口?”
赵景云露出自信的笑容,“楚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兆固的北边虽然是盘桓的山脉,但是因为地动的一些原因,竟然天然形成了一个秘密通道,从我沧海直通到赵初。这条通道,还是四年前一个猎户意外间发现的。如果我们派出精兵从这条通道秘密潜出,我们的计谋便可成功。”
“的确。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将北朔兵困在峡谷内,而是如何将他们引进来,以及确定他们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不会攻过来。”
……
他们几个男人在那里讨论战斗方法,而我则只是呆在一旁听他们讲。对于兵法我了解得并不多,我还是只听不说会更好,免得一开口就惹出笑话来。我曾经虽是警察,但是警察不需要学习兵法,我还没有自大到因为我是现代人,就认为我会比古人聪明。
沧海槿他们最终的讨论结果,是暂时按兵不动,先查探清楚敌军的详细情形。而这一“按兵不动”,竟然就是整整两个月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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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的沧海与赵初交界处附近一个小镇里,两个蓬头垢面的乞丐龟缩在一个破败的角落里。原本经过北朔对赵初的侵袭,这个小镇基本已被掠夺一空,这一两个月来,竟然又徒然地增加了不少乞丐——有从赵初中部过来的,也有从兆固逃过来的。在这战争的敏感时期,显然从兆固出来的人,都是惹人怀疑的。
环视周围,没有见到巡逻的北朔士兵,蹲在角落的两个乞丐,便开始低声交谈。
“将军,我们已经过来整整七天了,除了散布兆固寨中瘟疫盛行外,至今还什么都还没做呢。”说话的,是原来划到左军的参军江子明。而他口中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我罗蝶。虽然我只是一名女子,但是这次与北朔战争的目的,其中也有帮我复国的意思,故而沧海枫当初也给了我一个将军的身份。唯一名不副实的,大概就只有我明显没有其他的几个将军所有的实权,尤其是没有沧海槿和楚垠的权力大。
随手将自己的头发拨拉得更为凌乱,我低声回答:“散布谣言就是大事情。”两个月前我们讨论出的结果,单单是将北朔兵引进我们的陷阱这还不够,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削掉一些北朔的主将实力,同时增加将他们引入陷阱的成功性。所以,现在我和江子明才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我们是利用兆固北面的隐山谷而秘密潜过来的。只不过,我比上一批人要更晚潜过来,或者说这是我私下定的主意,随意抓了个能力还算不错的人,跟在上一批人的后面,悄悄潜伏过来。
“周围这些乞丐大部分都是我们的士兵吧?”江子明半是疑问,半是肯定地说。
“对,但是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么就是没有看到沧海槿呢?”沧海槿在最先潜过来的那一批人中。我和江子明到达这边也有七天了,可是我却是仍然没有见到沧海槿。现在我倒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不小心被北朔兵抓住了。
而正在我担心之时,江子明却吐出了意外之语。“我昨天看见沧海将军了,他与其他乞丐抢狗食,结果被群殴了。”
“你确定是他吗?他可是四王子呐!”沧海槿抢狗食结果被群殴?恩~这条八卦新闻不错呢,或许等返回兆固后,我可以拿这件事来好好要挟他一下。他欠了我那么多的帐,也该找个机会慢慢地还了。
“怎么不是他?他现在也是扮的乞丐,要演得非常像也不容易,我看到沧海将军咬着牙自己把手脚捆绑起来,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别人打成筛子的冲动。”
“这么说沧海槿也打人了?结果如何,没有引起北朔兵的怀疑吧?”依沧海槿的性格和能力,我还真担心他有吸引他人的本事。最佳的证明就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我就总是会很倒霉!所以这次,我要先却认一下他的安全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踢了那人一小脚,结果立时毙命,好在大家都以为那人是心脏病突发病死的,谁都不相信是一个乞丐踢死的。”江子明侃侃而谈,显而易见,是对沧海槿有如此的经历而高兴。
“呵,原来沧海槿这丫的,还有表演的才能,真是帝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回过头,我兴味盎然地看着江子明,“看见他被群殴的还有多少人?他知不知道你看见了,或者说是他有没有发现你?”
“没有,他被群殴的时候我站得远,他应该是没有看见。”
如果是这样的话……呵,死妖男沧海槿,你也有把柄抓在我手上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捉弄欺负我!
再仔细看了一下江子明,刚才一直强调要他戴在外面的军刀,他竟然又悄悄地塞进衣服里面了。我只得不耐烦开口:“把你的刀拿出来戴上,不要藏在衣服里面!”
“可是将军,你真觉得我们扮成乞丐还戴着刀合适吗?”耐不过责备的眼神,江子明一边辩解,一边慢吞吞地把短刀拿出来,然后配在腰间。
“非常合适!”我理所当然地点头回答。这可是我的计谋,怎么可能不合适?“还有,我再说一遍,不、许、再、叫、我,将,军!”
“可是,公主!”似是还有更多的话想辩驳我,于是他急急开口,却又再度被我打断。
“也不能叫公主,王二,你应该叫我阿花。”王二和阿花,这样听起来才会像两个乞丐的名字嘛。虽说我的计划不是真要扮作乞丐,可为了故事的真实性,有些情节安排还是是必要的。
“可是阿花好像狗的名字啊!哎哟!”江子明的头上被我重重敲了一下,敢说我取的名字像狗,我当然得教训他一下。于是他只得艰难地说:“阿花,前面好像来了一队草原兵,我们是不是应该躲一躲?”
“嗯——躲什么躲?该执行计划了!”我突然站起来顶着一窝碰头乱发冲到道路中央大声喊:“王二哥,草原兵来了,快跑!”然后拉着江子明的手便沿着街道往前跑,再三步一回头,确认身后的草原兵有追上来。
果然,如我预计的一样,草原兵叽里呱啦地跟在后面追,眼看我们就要被他们追上了,结果还是在我们的“拼命”逃亡之下,让他们整整追了三条街,这才把我们堵在了一个死巷子里。
眼看逃生无望,江子明随即状似脱力地摔倒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悄悄地说:“阿花,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真要就怎么让他们捉住?你可是公主啊!”
不满地悄悄瞪了他一眼,我亦低声回答:“子明同学,要演得像一点!”我小声说完,然后立刻发出恐惧的尖叫声,活像看见了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小姐。
“哇哩哇啦哇哩哇啦——”一瞬间,草原兵的靴子在我们的四周围成了一片密密匝匝的篱笆,把我们刚才逃过来的路,围得一个密不透风。这时候,一个貌似长官的人走过来,用右脚踢了江子明一脚,之后又朝我看了几眼,说了一通蛮语,便不耐烦地挥手打发一个小兵跑步离开了。
“长官,我们是逃难的——逃——难——的——”江子明冲着他比比划划,可那个人始终听不懂。北朔算得上是像突厥一类的少数民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说中原话。他们中的大多数,会说的都还只是他们的本族语言。因此听不懂江子明在说什么,这情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一会儿之后,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兵又领来一个文官模样的人,长着两撇长长的小翘胡子,面容消瘦,看起来颇像是个翻译官。果然,他走过来用十分生硬的中原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沧海帝国的奸细?如果是奸细的话你们已经让我们瓮中捉鳖,赶快束手就擒!不要垂死挣扎,不然我们就要釜底抽薪,赶尽杀绝……”
不行了,被这个翻译官的一通乱用成语,我快忍不住要笑场了。伸出手狠狠地揪在江子明的大腿上,我这才强忍住没有笑出来。不过我估计,现在江子明的大腿上怕是多了一块淤青了。
“长官,我们是南季旧国过来逃难的。”江子明瑟瑟索索地说。不知道的以为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的草原兵而害怕,只有我知道,他也是憋笑憋的,以及被我揪得痛了,忍出来的。这是眼前这连成语都不会用的北朔军人,怕是永远也看不出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