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定下计划,沧海槿还是派遣一一支百人的小队拉着大部分的空下来的运粮车往来的方向赶去,只留下了五分之一的车辆装模作样的空运送粮草继续前行。只是那些粮草都不在运粮车上,而是化整为零被分作了无数小袋,临时作为增加士兵锻炼量的负重袋背在了士兵的身上。让草原兵当真以为,就连那随军的运粮车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伪装成满载的。
我的好心全被当做驴肝肺了,沧海槿执意要亲自带队,然后再伺机反攻——当然还要获得草原兵与北朔的联络方法,说是这样能增加可信度,旁边的一众副将竟无人反对!他们是太相信沧海槿的能力了,还是根本毫不关心他的生死问题?无奈地叹口气,我亦提出了我的要求。“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就让我也加入吧。”
“胡闹!你跟去干什么?”一听我的话,沧海槿便入被踩到尾巴的猫,就差没从坐垫上跳起来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极力反对。好在现在旁人都已退下,我即使说出一些惊世之语出来也不怕。“你或许行军布阵极为厉害,但你打过丛林战吗?你知道何为游击战术吗?如果换作是我去指挥那二十几个草原兵,你这一百的士兵定然全军覆没而我却不伤一兵一卒!”
“你这不过是危言耸听罢!”沧海槿明显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想他逐鹿院培养出来的一百精兵,绝对是不下于草原雄鹰的好手,一百对上二十,又怎可能这么容易就全军覆没?
“什么危言耸听,分明是你刚愎自用!别忘了,我是从这里先进很多倍的世界复活过来的,还有那火枪的造法也是我传出来的,我刚才所说的也全都是前人在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真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忠言劝诫,竟然说我是危言耸听!
“况且,我也一再说明过,草原兵在这九环山潜伏了这么久,必定熟悉这附近的地势,这里已经可以说是他们的地盘!你认为,你真有办法凭借这区区的一百人就将他们剿杀?而且,我们也并不能保证他们真只有二十几个人,也许他们还安排了一些人马在山上。你这么贸然袭击,是罔顾士兵的生命!”
沧海槿不耐的看我一眼,“你所讲的这些,我自然是有所顾及。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想不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跟着军队走便是。”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太小瞧我,虽然相信我的谋略,却是仍不肯相信我会实战!但我以前看那么多经典的丛林游击战是白看的么?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心不甘情不愿地踱出沧海槿的营帐,此时已是晨光熹微。算了,不管这死妖男了,没有他在,我正好省心。话说……我干嘛要替他担心那么多?要我说,他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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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的锣鼓鸣响,众士兵纷纷起床,整理行囊,准备拔营上路。自然,粮草所做的负重袋也被分发了下去。而沧海槿,也于同时调动一百最精锐的逐浪兵化装成普通的杂兵,拉着空下来的运粮车西行而去。
军队在九环山下的官道上迂回前行,我拉了丑儿一起骑马并排向前。近十万的士兵都是跑步着前进,而我和丑儿却是越行越慢,竟渐渐地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丑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是想现在就逃跑吗?”丑儿是知道我打算偷偷逃离沧海帝国的,所以他会如此认为我也并无意外。
但一记白眼仍是少不了的。“我罗蝶有那么不讲义气么?现在我打算调转方向,去追沧海槿他们!”
“追得上吗?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而且我们和他们是背道而驰,只怕不容易追上。”丑儿并不知道我们商讨出来的计划,当真和士兵们一样以为昨天夜里,粮草被大火烧得只剩下那五分之一的运粮车上,沧海槿这是到临近城镇去紧急调动粮草了。
轻轻看他一眼,我只吐出一句:“他们走得会比较慢,要追上很容易。”说着便猛拍马的后臀,策马狂奔,带起阵阵黄沙,扬长而去。
就沧海槿加上那一百个逐鹿兵,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一百零一号人。永远不要小瞧自己的敌人,这是当年在警校时教官所一再强调的真理,所以我不会把草原想得太简单。就算我的担心会是多余的,但总还是要自己尽力去做了,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才不会心中有愧。
因为拉着数十辆的运粮车,沧海槿他们的踪迹轻而易举就能掌握住。在我快马追踪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终于看见他们丢弃在路旁的运粮车,全部骑上马转向绕道回九环山。这下,他们全都骑上了马。是真的不太好追了。
丑儿看路旁一排的车辆,却不见人和马匹,此时更是惑上加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又是什么计划吧?”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打哈哈绕过去,继续快马加鞭地追寻着地上的马蹄印狂奔。留下身后一副倍受打击表情的丑儿。
又是急行两个时辰,终于从小道回到了九环山。剩下的路可就不能骑马只能步行了。把两匹马都放了,让它们自行寻找食物去。都说老马识途,我自然不用担心这两匹马会走丢,等它们吃饱了,自然会跑回去追上大队或是又回到这里来等我们。若是就这么把它们栓在这里,反而容易被山上的人发现,引起怀疑。
与丑儿装作是上山采药的师兄妹,虽是心中焦急,却又不得不走走停停,顺手采摘一些草药。在这种如同折磨的前行,熬过了又两个时辰,终于是看见了逐鹿兵的影子。
那是八个倚靠着数干坐在地上的逐鹿兵,看样子他们都是因受伤暂时无法行动而停留下来的。还好他们都自己粗略地包扎了一下,要不然,没等敌人来杀死他们,他们就已死于失血过多了。赶紧让丑儿替他们治疗了一下,我开始庆幸刚才采了一些草药带着。这样看来,为防有更多的人受伤,我们有必要多采写能止血去痛的药了。
一给那八个逐鹿兵上完药,询问完沧海槿的去向,我便又拉着丑儿匆匆追去。现在就已经有人受伤,我已不能确信沧海槿真能成功剿杀那些草原兵。方才从受伤的逐鹿兵口中已经探听到,草原兵果然不止二十个,他们的人数,足有七十余人。
顺着逐鹿兵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越过一座山头,到达另外一座山头时,天色已将黑。而一路上,我们再没发现其他的任何人。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该不会是沧海槿他们中埋伏了?一直跟在我身旁的丑儿,也已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路上都在安慰我“吉人自有天相”。可是那死妖男沧海槿又不是什么吉人,他这安慰的话等于是白搭。
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尽管已经走得脚上摩起水泡,但终是不敢停下来歇息,就怕一耽误,就再也见不到那死妖男沧海槿了。沧海槿,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等找到你我非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可!平时欺负我那么多次,不一次性讨回来,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跑了?要想消失也要等我报完仇再说。
心中思绪太多,直到丑儿的提醒,我这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竟是一片毒瘴林。我和丑儿都曾是百毒门门下,自然是不怕这区区毒瘴,但沧海槿他们不同,这毒于他们虽不致命,但也足以影响他们的行动、战力下降。到时候,情况不敢想象!
定了定心神,一再对自己强调,沧海槿和他的逐鹿兵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不会有事。再继续前行数百米,终于又见到人影——是十几个草原兵的尸体,和四个受伤休息的逐鹿兵以及两具逐鹿兵的尸体。
又让丑儿给他们死人粗略治疗了一下,然后才得知沧海槿原来早有防备,在附近找了个熟悉这一带的猎户当向导,因此也早准备了解毒丸避免瘴气中毒。没想到沧海槿想得如此周到,我果然也小瞧了他。心中的那根弦总算绷得也不那么紧了。沧海槿,他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再行数里,终于渐渐听闻兵器相搏的声音。心下暗自高兴,总算是赶上了!与丑儿更加小心地向声音传出的放心疾步走去,不敢弄出一丝声响。我们毕竟只有两人,在还不清楚形势的情况下,万不敢轻易暴露。好在我这具身体的轻功不错,在距离交战点更近后,趁着天色尽黑,拉着丑儿在这漆黑一片的林子里略身靠近战斗中心。
靠的近了,接着刀刃的反光,这才只能看清黑暗中交战中的人影。逐鹿兵全都穿着盔甲,身形很是好认,而那些草原兵既然拌的是山贼,自然是穿布衣的那些了。从身形上看,八十对四十,沧海槿这边形势大好。看来,果然是我多虑了。
低声转头看向丑儿,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只闻气味就能让人昏倒的药?现在风向正好。”
“有是有,但是你要它干嘛?你这药一打开,不止是敌人会倒,就是我方人员也会倒下!”
“倒就倒,反正又不死人,而你又有解药。”笑嘻嘻地从丑儿手中一把抓过他从怀里掏出来的药,打开瓶盖,任晚风将之吹向前方。“丑儿,你说他们多长时间会倒下?”
“你数十声。”
暗数十声,砰砰砰砰砰砰……一串连响,果然人倒了一大片。把药还给丑儿,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寻找沧海槿的“尸体”。终于放倒沧海槿了,我一定好借此机会好好地捉弄他一番。
一路跑过去,也没留意中途踩到了几个人,管他是草原兵还是逐鹿兵,统统无视不管,径自寻找沧海槿。沧海槿貌似没穿盔甲,还好没穿盔甲的人除了他就只剩草原兵,这边人数少些,好找。刚跳到一具穿布衫的身体旁边,正准备蹲下去检查是否是沧海槿之时,一把锋利的剑却是突然搁到了我的脖子上,躺在地上的人已然突然跃到我身后扣住了我的右手。
“说,你是什么人?!”原来沧海槿这死妖男竟然装死!害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终于能够欺负回来一次。
心中诽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竟不耐烦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愣是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红线。再不说话,我这小命就没了。“别动,是我!”
“小蝶?!”声音徒然扬高,但手中的剑倒的确是移开了我的脖子,也松开了我被他扣住的手。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沧海槿误杀了。无视他的疑惑,转头朝丑儿大声喊道:“你先给地上那些穿盔甲的人解药吧,穿布衣的人就不用管了!”
“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你跟踪我们?!”沧海槿的声音低沉而绵长,虽然好听,我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颤,他生气了!他一旦生气起来,听说那场面相当恐怖。
“那个……我不是担心你们么?”心虚地给自己找借口,要换成是他麾下的士兵,我这已经算得上是违抗军令,足够杀头了。“你看你们打了久,还伤了这么多人,都没把草原兵杀完,而我一赶到,就轻松将他们全部放倒了!我这最差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而且啊,如果你想要知道草原兵与北朔的联络方式,就必然会抓活口,可是你昨天晚上也看见了,他们一旦被抓就会自杀,所以还是放倒他们才能活捉。这样一来,我就是功大于过了!”
“哼!”沧海槿冷哼一声,但语气好歹是缓和下来了。然后却又像突然全身无力一般压住了我的后背倒在地上。“喂死妖男沧海槿,你现在可别装死,你给我爬起来,重死了你!”我还以为他是对丑儿的这药有抗力,却没曾想到他不是没中招,而是强行运功抵制药效。
后背被沧海槿压得牢实,我现在可谓是动弹不得,头部稍微一转动,便能感觉到他的脸就贴在我的肩膀上。无奈,我只能又对丑儿大喊:“丑儿,你还是先来把这一个弄醒吧,我都快被他压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