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如瞠目,为什么?随即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地问:跟唐宇杰有关?你想让她以后都记不得他来,从此斩断他们的关系?这会不会有点乘人之危呀。
郑长兴冷笑了笑,不是我不让她记得他,而是她已经忘记他了。
二姐说过,这只是暂时性的,终有一天,她会想起一切,到时她会埋怨你的。
谁也不敢肯定她什么时候会想起来,或者,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再说,你真的觉得他是一个良配,能让小妹幸福?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要对她好,结果呢。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在郑可儿昏迷的第一年,或者出于内疚,唐宇杰的确信守承诺,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一下班总是来探望她,风雨不改,而唐家也主动承担她所有的医药费,在外人看来,唐家也算对得起她了。
只是时间一久,唐家的人就露出真面目了。虽然医药费照付,对于郑可儿却变得漠不关心了,唐宇杰也从天天到医院报到,变为两天,三天,甚至一个星期才来看她一眼。
半年前,唐宇杰被派到美国开分公司,这一去就如脱线风筝了,别说回来看郑可儿,就连问候的电话也没多少个。当然,他总是推托工作忙,所以,才没办法回来。
张慧如叹了口气,那么说来,唐宇杰还不知道可儿苏醒过来的事,唐家也不知道?
郑长兴但笑不语,张慧如便明白了,既然他早就决定分开两人,自然不会让唐家的人知道郑可儿已经苏醒的事。
不过,可儿醒过来这么大的事情,真能瞒得住唐家?
郑长兴冷哼了声:唐家虽然有财有势,但我们郑家也不差,加上二妹的关系,封锁小妹苏醒的事并不困难。当然,唐家若真的关心小妹的话,任我们再耍手段也瞒不住。
言下之意,唐家一直被蒙在鼓里,正好说明他们对郑可儿的漠不关心。
其实,我不让小妹跟唐家有任何瓜葛,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她再因为唐宇杰出事。
此话何解?
郑长兴低头看了看手指,唐皓权近年来,身体越来越不好,唐家现在是罗可欣两母子把持朝政,这也是唐宇杰被流放英国的原因。若我推测没错,不出两年,唐家必定出乱子。
张慧如倒抽一口凉气,你是担心,可儿若跟唐宇杰再在一起,会被卷入唐家内斗?
唐宇杰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到时肯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之于他们最后谁赢谁输,我并不关心,只要小妹不被顽牵连就行。顿了顿,郑长兴抬眸看着张慧如,你会帮我的,对吧?
张慧如郑长兴那深邃的目光注视下,整个人顿感轻飘飘起来,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的。
郑长兴眼底精光一闪,挑了挑眉头,笑呵呵望着张慧如问:那你想我怎么回报你?
张慧如呆了呆,回报?
郑长兴笑容不减,当然,你帮我如此大忙,我自然要好好报答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张慧如傻傻地问,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结巴道:如果,我想郑大哥的拥抱呢?
郑长兴脸上似乎认过一抹讶然,仿佛没料到张慧如会提出这种要求,在他的注视下,她顿感尴尬,后悔自己太过冲动,竟然提出那种要求,也不知道他会怎样看她了,正想说那只是开玩笑罢了,就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只是拥抱而已吗?
张慧如愣了下,这是什么意思?未等她想明白,一张俊脸就在眼前渐渐放大,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郑长兴低头凝视着张慧如,低哑而暧昧地说:真的只是拥抱就够了,不要其他的?下一刻,没等她回过神来,一个轻吻便落在她的额头上。
张慧如睁大眼睛,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仿佛取悦了郑长兴,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他放开她,我的报酬已经支付了,小妹就拜托你了。说罢,便转身走回房去。
目送渐渐远去的郑长兴,伸手抚着刚才被亲的地方,张慧如脸上还是火烧火燎的。
握紧拳头,张慧如暗自决定,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洗脸了!
别告诉我,这几天你一直没有洗脸,难怪我嗅到有一股味道呢,原来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飞机上,郑可儿用手在鼻前挥了挥,一脸嫌弃地挖苦坐在旁边的张慧如。
之前,张慧如是请假回来的,在G市逗留两天,就带着郑可儿搭飞机赶回英国了。
你才臭,我不知有多香,你的嗅觉才有问题!张慧如斜睨了郑可儿一眼,竟敢说她臭!她扑向她,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我若臭的话,现在你也变臭了。
郑可儿笑着求饶,好啦,算我错了,你不臭,你很香,这里最香就是你了。
两人笑闲间,突然感到飞机晃动了下,要不是身上系了安全带,早就整个人飞出走廊去了。
怎么回事?用力握着扶手,稳住身体,郑可儿有些紧张地问。
各位乘客请注意,现在我们遇到气流。机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机内上空回荡着。
听到遇到气流,机上乘客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一时间整架飞机犹如菜市场般吵闹。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才昏迷了两年,别这么快就遇到飞机失事呀。郑可儿自嘲地道。
别乌鸦嘴。张慧如用手掩着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
拉开张慧如封住嘴巴的手,郑可儿哂道:听我把话说完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昏迷两年才醒过来,上天不会这么快就要我的命,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一名空姐走过来,递给她们两份用来写遗嘱的纸跟笔。
盯着手上的信纸,郑可儿脑袋却一片空白,有太多话想说,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转头瞄了眼身旁的张慧如,见她正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想要偷看一眼,她却用手遮住,不让她看。
别偷看,你写自己的。
撇了下嘴角,郑可儿想了想有什么话留给家人,正要提笔记下之际,她感到一阵犹如**劈开脑子般的剧烈疼痛,双手抱着头,咬紧牙关,才没痛呼出声。
忽地,一道人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人影闪得太过,让她没办法瞧清楚他的样子,只是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她,那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你怎么了?想好遗嘱,张慧如才抬起头就看到郑可儿一脸痛苦地抱着头,不禁吓了一跳。
那阵剧痛犹如来时一样,突然又不见了,郑可儿放下手,气喘吁吁地,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浑身无力地靠着椅背,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见郑可儿神色不对,张慧如让空姐拿杯温开水来让她喝下。
我没事了。喝了杯温开水,郑可儿觉得整个人又活过来般,将空杯递回给空组,跟她说了句谢谢。
空姐走开,郑可儿用纸巾抹了抹额际的冷汗,对上张慧如担忧的眼神,朝她安抚般笑了,再次表示她没事。
真的没事?张慧如担心地求证,有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真的没事,可能刚才有点紧张,头便痛了起来,喝了杯开水,好多了。郑可儿想到什么,又道:不过,刚才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张慧如随口问。
刚才,我的头痛得像要裂开时,脑海里突现浮现一个人,可惜,当时痛得太厉害,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不过,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对我很重要。
张慧如脸容一僵,两眼直直地望进郑可儿眼底,同时试探地问:你觉得那人会是谁?
郑可儿歪着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只觉得那人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张慧如一直注视着郑可儿的神情,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心底翻过无数念头,眼珠转了转道:会不会是你暗恋的人?
郑可儿失笑,我哪有什么暗恋的人?
别以为我不记得了,以前读书时,你就曾经暗恋过隔壁班的班花呢。张慧如倜傥道。
郑可儿睨眼,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再说那时我才十岁罢了。一个小屁孩,哪里懂得什么叫喜欢呢。
说着说着,话题就由那个神秘人,转到读书时,她们暗恋的那些事情,没多久,郑可儿便将神秘人的事抛置脑后了。
之后一如郑可儿所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都安然抵达伦敦机场。
从飞机下来,张慧如伸了个懒腰,望着蔚蓝的天空,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有没有这么夸张?别告诉我,经过这次的事件,以后你都不敢再搭飞机了。郑可儿打趣笑道。
如果有另外一种交通工具,可以取替飞机的话,我宁愿就不搭飞机了。张慧如看了看时间,现在赶回宿舍的话,还赶得上吃午餐,走吧。
等等我,别走这么快,就算赶不及回去,那我请你吃饭就行。郑可儿连忙推着行李车追着张慧如,一时没注意旁边有人冲出来,顿时两人的行李车撞在一起,车上的行李便掉满一地。
对不起。跟对方道歉了句,郑可儿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行李。
那是我的,麻烦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