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再过几日便是十五,月圆之夜!这个北冥泽故意定下这个时间,摆明了就是要引诱帝君你上钩。帝君,不能去!这明显是个圈套。”
“圈套?”齐楚不由一嗤,神色破有些不以为然。
他如何能不知道北冥泽此举乃是一个圈套。
明知道这是一个阳谋,但他却不得不去赴。
原因无他,只因此事关系到夙倾的切身安危。
关于夙倾,齐楚容不得,也冒不起任何风险。
只听齐楚一笑后,忽然眯起了那双精致好看的桃花眼,“本君何尝不知此事是个圈套,但我意已决,你们二人也无需在劝。"
“何况——”齐楚突然一顿,面上扬起抹自得的笑意。
“北冥泽敢以阳谋算计本君,本君如何不能以阴谋回他?事情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风痕和风衍二人很是清楚,齐楚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便绝对再无更改的可能。
而他们二人作为最受齐楚重用的人,所能做的便是服从,和没有理由的执行。
风痕面上还有些煎熬。
风衍却很快回道:“帝君,属下知道了。但......"说罢,风衍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外面扫了一眼。
巍峨的紫宸宫宫殿外,驻守着比往常还要多出三倍的士兵。
这些,毫无疑问,乃是出自语族长老团们的手笔。
齐楚一笑,“本君若是想要走,就凭他们?如何能拦得住我?”
话语虽淡,但无形之中却是散发着一股绝对的霸气。
这样的他,仿佛生而为王,贵气天成,让人难以忽视。
“哦?是吗?”
几乎是齐楚话落的同时,外面便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当先而来的那人乃是一头黑白斑驳的发丝,身穿一袭茶褐色绣花长裙,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手执一个蛇形玄色木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干练而又精明的气势。
尤其是她那双眼神,很是锐利。
来的不是他人,正是语族长老团的林大长老。
而林大长老的身后,乃是清一色穿着浅袍子的其余四位长老。
林大长老道:“帝君莫非因为北冥泽放出来的那个消息,要亲自去营救那夙倾?”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齐楚自然不会再做隐瞒,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点头道:“正是。”
此话一落,林大长老怒极反笑,蛇形玄色木杖猛得往地上一拄,喝道:“荒唐!”
这一喝,伴随着林大长老的玄力传来。
看似轻飘飘的一拄,却让那蛇形玄色木杖的底端在赤玄石所铺就的地板上砸出了一层龟裂纹路。
要知道,这赤玄石乃是沧澜境内硬度排得上前列的玄石,却让林大长老这么砸出了裂纹。
由此可见,林大长老的实力,绝对不俗。
林大长老接着道:“此事摆明了是北冥泽为报上次的仇,而精心为帝君你设计的局。若是你真的去了,那就是落入了北冥泽的圈套。这几日的事情,本长老也听说了,据说到了如今,那个夙倾已经写了罪己状,承认了自己是别人派去毒害北冥泽的奸细。说是奸细,但从始至终,那个北冥泽都没有透露过夙倾这个所谓的奸细到底是什么人派过去的。若是帝君你亲自前去营救,岂不是正中了北冥泽的下怀?”
事实的确如此。
虽说夙倾如今的奸细之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众人对于夙倾究竟何人派去的奸细却是一无所知的。
北冥泽这般行事,无非就是知道了齐楚到时候会去。
而他正好用此事借题发挥,到时候,一旦夙倾和齐楚扯上关系,那么北冥泽便可随便地将脏水往齐楚的身上泼。
如此一来,不用人解释,别人也知夙倾这个奸细是谁派过去的了。
届时,除了齐楚,还能是何人?
北冥泽这几年早就相对荒域开战了,但苦于一直寻不到合适的由头。
但倘若次夙倾的事情坐实了,北冥泽自然便也寻到了个合适的理由了。
齐楚道:“林大长老所言,本君并非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夙倾乃是坤诀的宿主,本君绝对不能将之弃之不顾。”
这下轮到长老们吃惊了,“这个夙倾,莫非真是坤诀的宿主?”
方长老也道:“此事,先前帝君昏迷的时候,我也是提过的。但对于此事的真实性,也确实是有些怀疑。”
齐楚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情,本君并没有撒谎的必要。”
这话一落,愈发是让长老们陷入了沉思。
先前长老们对于夙倾不待见,一是因为对夙倾不了解,而是因为夙倾跟北冥泽扯上了关系,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感了。
可随着事情的发展,整个事情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很显然,此事的事情,乃是北冥泽一手策划的一场戏。
而夙倾,在这场戏中毫无疑问的充当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眼下,他们得知这个夙倾真的是坤诀的宿主了,心中便有些犹豫了。
想了想,林大长老道:“若她真是坤诀的宿主,那么此事确实需要好好计议一番了。毕竟,坤诀对于帝君你而言,是绝对不能少的。”
齐楚对林大长老的话颇不赞同,“长老此话差矣,便是没有坤诀,本君也必须前去。”
另一位长老有些不满,“荒唐。帝君明知这是场阴谋,这般执意,那将我荒域置于何地?将荒域的百姓置于何地?”
齐楚一笑,语气颇有些睥睨,“本君既然坐上了帝君这个位置,自然是在其位谋其事,荒域要保,子民要护。但同时——”
齐楚目光定定,有种说不出来的坚定。
“夙倾,本君也要救!”
睥睨,霸道。
明明不张扬,但却处处彰显王者之风。
齐楚的表态已然这般明显了,几位长老若是还不清楚夙倾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算是白活了。
长老们皱了皱眉,而后终于妥协,“这样,这个夙倾我们几人亲自前去营救。帝君如今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做此事。”
齐楚摇头,“不行,北冥泽行事诡谲,喜怒无常,且为人狡诈,本君必须亲自去才放心。”
说罢,对着几位长老道,“本君此次前去,荒域便麻烦几位长老了。”
几位长老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僵持了良久,终于,还是长老那边败下了阵来。
“罢罢罢,此事便听由帝君吩咐吧。”
林大长老看了齐楚一眼,又道:“不过,此事需......."
齐楚听了林大长老的要求,点了点头,“这个要求可以,便按照长老们所言的办法办罢。
……
时间飞逝,五日的光阴眨眼间便过去了。
东域与中域极恶之地的交界处。
此地极为广袤,放眼望去,周遭满是嶙峋的巨石,形态各异。
但那些石头有一个共同点,上面布满坑洼和凹槽,显示着时间和风霜的痕迹。
而在广袤巨石的尽头,有一处声势浩大,极为壮观的瀑布。
那瀑布好似自九天垂下,陡峭得很,一直连绵而来,看不到尽头。
瀑布击起的白浪不住翻飞,瞧着觉得极为渗人,让人忍不住倒抽一个凉气。
这般浩大的瀑布,一旦被卷入,怕是尸骨也难存。
而在离那瀑布不远处,有一道极大的圆形玄色石台。
石台之上满是斑驳的咒语,若是细看,隐隐还能窥得那玄石高台缝隙的丝丝暗红血迹。
此台,名为判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