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一口饮尽壶里的酒,站起身来:“我不过是一个在尘世间迷途的醉汉,地是我的床铺,天是我的棉袄,我这种角色怎么入的了天海老人的法眼。”
天海老人目光如电,直直盯着元丰:“难道你以为老夫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光凭这几句话就要老夫不杀你?”
元丰右手翻出一把剑:“就凭你这么一个糟老头要杀我,还早了三辈子。”
天海老人冷哼一声,浑身爆发出惊人的威势:“说吧,你何门何派,到时候我会亲自将你的尸首带到你的宗派,让你死有葬身之地。”
面对天海老人的威势,元丰彷若未觉:“我这把剑,是神剑宗的剑。”
天海老人瞳孔猛然收缩,身上的惊人威势顿时缩减了几分,但是随即爆发大笑:“好个大言不惭的东西,竟然自称自己是神剑宗的弟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让我告诉你,当今神剑宗宗主遇见老夫也要让老夫三分,哼!”
冷哼落下之际,天海老人抽出腰间的长剑往元丰疾速冲去,天海老人动的同时方鸣动也动了:“天海老怪,你还是改不了以大欺小的脾性啊!”
方鸣动有所动作之后,青柳居士手握拂尘,面带冷笑,追上方鸣动:“方鸣动,你也改不了多管闲事的脾性啊!”
方鸣动眉头大皱,心里的盘算因为青柳居士而大乱。
天海老人还在担心方鸣动搅局,没想到青柳居士竟然在这时候帮了他一把,虽然不了解青柳居士有何意图,但是先杀了眼前这自称自己是神剑宗弟子,胆敢冒犯他威严的落魄小子才是首要之事。
天海老人飞速逼近元丰,元丰手握着剑,面带微笑,丝毫不为天海老人的惊人威势所动。
见元丰在他的威势下不动如山,天海老人心中冷笑,老夫就看你要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天海老人速度飞快,三尺长的银剑往前直指,手腕一抖,舞出几朵剑花,见元丰彷彿吓愣了般一动也不动,真元摧动,剑尖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钻向元丰心口。
随着剑尖已要刺入元丰心口,天海老人脑海中已经在幻想元丰那难以置信中带着后悔的表情,在那个时候,天海老人也已经想好要说什么。
“痴儿,这就是你大言不惭的下场!”
然而天海老人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在他手中银剑将刺入元丰心口的瞬间,元丰身躯一晃,整个人就这么消失在天海老人眼前,而天海老人一击自然也落了空。
天海老人双脚落在元丰原本的位置上,扫视周围,寻找元丰的身影,而元丰的声音这时从他最不希望的地方出现。
元丰站在天海老人的后方,打着哈欠说道:“糟老头,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当今神剑宗宗主,正是我的师弟。”
天海老人反应极快,一转身,长剑往身后刺去,但是这一剑却又落了空,元丰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人要服老,既然都已自封老人,就别出来打打杀杀了,回去享清福吧,否则在徒弟面前丢脸可就难看了。”元丰站在天海老人身后,发出嘲弄的笑声。
天海老人面色一沉,运转全身真元往后转身,长剑顺势往后横斩,意欲一击毙元丰于剑下。
不过元丰总是可以早一步预判天海老人的动作,当天海老人肩膀一动,元丰身躯也随之一转,施展步法,让天海老人这一击又落了空。
天海老人大大冷哼一声:“怎么,神剑宗的人莫非只是藏头露尾的鼠辈?”
元丰陡然哈哈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方才还说神剑宗宗主在你面前还要礼让三分,既然你与神剑宗宗主有所交情,怎么会看不出我现在施展的正是神剑宗双绝之一的凌云击水步!?”
天海老人趁元丰狂笑时猛然发动攻势,虽然元丰步法速度惊人,但天海老人心想,神剑宗可是修真界最强大的宗派之一,就你那披头散发的模样,怎么可能会是神剑宗的门下子弟!?只不过拥有一身快捷的步法就想装神弄鬼,当我天海老人是蠢蛋不成?
天海老人冲向元丰,体内真元疯狂运转,恐怖的威压爆发出来,方才刺向元丰心口的一击未得手,一定是他小看了元丰,不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给元丰活命的机会。
“天海剑法第一式,云海滔滔!”
元丰看着天海老人狂怒杀气的狰狞面容,脸上竟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面对天海老人的剑招,不闪也不避,漠然看着天海老人手中长剑。
不过天海老人这一次竟主动收回剑招,狂热的杀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元丰的眼神彷彿他已是个死人。
元丰露出惊愕的表情,不了解为何杀气腾腾的天海老人突然收回剑招,而这时青柳居士悄然无声的欺近元丰身后,手中的拂尘朝元丰的脖颈甩去。
然而天海老人与青柳居士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同样情形再次上演,眼见拂尘就要捆住元丰脆弱的脖子,青柳居士已经准备好将元丰当场绞死,偏偏在最后一刻元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柳居士心中大惊,原本预想元丰面对天海老人的剑招,一定全神贯注在如何对付或闪避天海老人,绝对不可能注意到从身后接近的自己,但没想到这无声无息的一击竟然落空了!
“老家伙,这么想要我的命啊?”元丰虚空站立在青柳居士的身后,在他耳旁阴沉地细声说道。
青柳居士全身寒毛直竖,背脊发凉,正想逃开,但元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手起,剑落。
青柳居士发出一声惨叫,握着拂尘的右手自肩膀以下被元丰斩断,鲜血狂喷,青柳居士面露痛苦之色,摧动身法连忙逃离元丰。
元丰见青柳居士狼狈地飞窜而去,也不阻挡,手里握着滴着血的剑,散发出宛如魔神般的气势。
“神剑宗,从不畏惧任何向它挑战的人,不过你们记着,任何想要挑战神剑宗权威的人,都要有以性命做为交换的决心。”
元丰轻轻淡淡地说道,但是每一字每一句如同暮鼓晨钟般重重地打击在所有人心中,神剑宗的威名虽然震撼世人,不过总是有人不知好歹,以自己井蛙窥天的眼界妄图挑战。
方鸣动见到元丰炯炯眼神中散发出来的锐气,面带兴奋之色的来到元丰身旁:“你真的是神剑宗的弟子?”
元丰瞥了一眼方鸣动手上的伤,方鸣动注意到元丰的目光,讪笑道:“一不小心就被那老狐狸伤了。兄弟,你方才说当今神剑宗宗主是你的师弟,这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啊。”
元丰露出一抹笑意:“怎么了,神剑宗宗主是我的师弟,这种事竟值得方兄如此吃惊?”
方鸣动发出大笑,诚实地说道:“当然吃惊,神剑宗可是西大陆第一大门派,受到万人景仰,神剑宗宗主更是我们高不可攀的人物,但是你这身打扮跟模样,分明就是一个落魄的酒鬼,任谁都不会想到你竟然是堂堂神剑宗宗主的师兄啊!”
元丰脸上露出笑意,说道:“神剑宗宗主,不过就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我师弟对那个天下人景仰的位置可完全没有兴趣,他更想与我一般,浪迹天涯,当一个不必为杂事烦心的浪人。”
方鸣动再次大笑:“原来如此,你们师兄弟二人可还真是有趣,可是…”话说到一半,方鸣动手上的沉重的大剑如同雷电般对着元丰的头上劈落。
元丰仅仅身躯一侧,便让方鸣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落了空,看着方鸣动,元丰露出一抹难测高深的笑意:“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师兄对我说过的话,我始终仅记在心,世上想利用神剑宗而一举成名的人实在太多了。”
方鸣动一击未成,心中大惊,连忙退开,来到青柳居士与天海老人身旁,这时天海老人已经替青柳居士暂时压下右肩的伤势。
三人并肩而立,六目充满敌意地盯着元丰。
元丰哈哈大笑:“这个景像还真是有趣,方才你们三个势如水火,谁看谁都恨的牙痒痒的,但现在碰到我,却好像水火同源,连枝同气,可真是好笑。”
天海老人似乎也觉得如此作为有失颜面,脸色铁青,发出一声冷哼,但方才元丰展现出来的修为实力却又让他们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在青柳居士与方鸣动两人的袭击都未果之后,虽然不想承认,但天海老人已经可以确定元丰是神剑宗门下弟子,而神剑宗称霸西大陆已久,威名之盛让他们不敢大意,虽然一旁有自己五名弟子在观看,与青柳居士、方鸣动联手有失脸面,不过现在却是不得不的选择。
“你们五个,在底下看戏不成?”天海老人对着底下五名弟子喝道:“把他围起来!”
身为首席弟子的习安礼连忙领命,率领着师弟师妹包围住元丰,不过在看过方才元丰惊人的实力之后,习安礼五人也不敢过于靠近元丰,虚空站立的位置都离元丰二十步以上,握着剑柄的手都冒出了汗。
元丰握着剑,面对八人的目光,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莫非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我?”
青柳居士面色苍白道:“富贵险中求,谅你是神剑宗之人又如何,蚁多咬死象,我就不相信我们联合起来还对付不了你。”
元丰望着方鸣动:“鸣动兄,你也是这么想吗?”
方鸣动嘿嘿笑了几声:“就算是我们几人联手,但是杀了当今神剑宗宗主师兄这一件事一传出去,我照样一战成名。”
“是吗,既然如此也不用多说废话,你们一起上吧,省的我要一个一个杀。”元丰就这么站着,面带微笑,却说着令人森寒的话语。
天海老人重重哼了一声,提剑率先发动攻势,青柳居士与方鸣动不分先后地冲向元丰,而在天海老人的眼神示意之下,习安礼领头,五名天海派弟子也提剑朝元丰飞去。
承受着八人给与的压力,元丰如同山岳般屹立不动,目光如电扫向方鸣动,方鸣动被其目光所震,速度因而慢了三分,接着元丰又看向青柳居士的右肩,一想起方才被元丰斩下的右臂,青柳居士心中产生惧意,前冲的气势一滞,跟方鸣动几乎同时慢了下来。
用眼神让方鸣动与青柳居士产生犹豫的瞬间,元丰再次展现出神剑宗双绝之一的凌云击水步的威力,身躯一转,眨眼之间就缩短与天海老人之间的距离,在天海老人眼睛一花,还来不及反应之前,手中的剑顺着转身之势横斩而出。
天海老人毕竟阅历颇丰,经历的战斗不计其数,身体提前一步做出反应,提剑的右手下意识地阻挡在身前,然而实力的差距,让天海老人这个举动显得多余,“当”的一声,跟随天海老人足有百年的爱剑就这么被元丰一斩而断,而天海老人肚腹处也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