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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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经-尾卷》:神州有山脉,如脊柱横亘于北地,故名曰天脊山脉,其为神州第一高山脉,其北为极北冰原,其南为西极大草原、东极大草原和大戈壁,其山高耸入云,其上冰雪恒覆,其间常有异兽。

《神州志-总卷》:极北冰原以南,西极大草原、东极大草原、大戈壁以北,为神州第一高山脉天脊山脉,如脊柱横亘于神州北地,高耸入云,常年冰雪覆盖,人兽不能行。

《神州志-匈奴卷》:神州历两千九百八十二年,大单于冒顿控制黑森林,降服黑胡,徒其民于大戈壁、大峡谷。

《神州志-蒙古卷》:神州历两千九百八十二年,匈奴控制黑深林,强迁黑胡于大戈壁,几十年后乃有蒙古。

大戈壁。

无为、玄心和阿史德祥云终于离开东极大草原进入大戈壁。

与大草原相比,大戈壁更加荒凉,干涸枯竭的水源,苍黄稀疏的草地,满天飞舞的沙土,凛冽寒冷的狂风,杳无人烟的景象,共同构成了一幅苍凉的画卷。

阿史德祥云眺望远方,紧锁眉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哼!蒙古人?一群低劣、野蛮的东西!”阿史德祥云低语。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讨厌蒙古人似的?”无为狐疑的问向阿史德祥云。

“不!恰恰相反。我喜欢蒙古人。”阿史德祥云笑道。

“为什么?”无为好奇的问。

“因为他们低劣、野蛮,如同野兽一般。”

阿史德祥云的回答着实让无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低劣、野蛮不是应该令人讨厌才对嘛?”

阿史德祥云不再回答无为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的从异空间中取出一杆阿史德氏的狼头纛旗帜,插在身后牵着的战马上。

狼头纛旗帜迎风招展,其上绣着的阿史德氏的族徽雪巨狼栩栩如生。

“你不是说蒙古人很排外吗?为何还要打出自己的旗帜。这样岂不是更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无为完全无法理解阿史德祥云的意图。

阿史德祥云看着无为露出了醉人的微笑,她看向无为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块未被雕琢的璞玉一般。

“蒙古人像野兽一样,全凭本能活动,而野兽的本能就是趋善避恶。”

无为打断了阿史德祥云,抢话道:“不就是欺软怕硬嘛!对于人来说,趋善避恶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不!这无关好坏,也无关善恶。

在大戈壁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无论什么人生活在这里都会变成这样。

我说喜欢他们,是因为像野兽一样的人会懂得敬畏,会懂得敬畏那些真正强大的东西,会懂得敬畏那些必须敬畏的东西。

这是杀戮的力量,是让野兽懂得畏惧的唯一途径。”

阿史德祥云这话的同时,怀着崇敬之心,看向自己氏族的族徽。

“我还是没太听明白。你说的这些和你打出自己的旗帜有什么关系?”无为摸着脑袋,不解的问。

“傻子!蒙古人最害怕匈奴人,你知道为什么吗?”玄心笑骂道。

“为什么?嘿嘿!你知道的,我读书少。”无为憨笑着反问。

“上古时,有一支人族被称为黑胡,他们生活在黑深林里。

后来,匈奴人崛起控制了黑深林,他们将最低劣、最野蛮的那部分黑胡人全部驱赶到环境最恶劣的大戈壁上,把黑胡人的王族与贵族迁徙到大峡谷中,只将那些相对温和的黑胡人留在了原来的领地黑深林。

被驱赶到大戈壁上的黑胡人便成为了后来的蒙古人,被迁徙到大峡谷的黑胡人便成为了后来的鲜卑人,而留在黑深林的黑胡人便成为了后来的女真人。

在这个过程中,最初蒙古人是反抗最激烈的,也是被屠戮最多的,最凄惨时,甚至只剩不到一千男丁。

可是,最有意思的是,后来最顺从匈奴人的,却是当年被屠戮最惨的蒙古人。直到现在,他们还对匈奴人言听计从。

而更有意思的是,在大戈壁、大峡谷和黑森林的交界处,曾经有一个小部族名叫赵胡,倒是对蒙古人非常友善,结果却被蒙古人灭了族。

突厥帝国也曾经统治过大戈壁,同样令蒙古人畏惧,特别是执掌突厥祭祀的阿史德氏,当年总是拿他们生祭呢!

所以,打出阿史德氏的族旗便可以让蒙古人畏惧,从而避免被他们骚扰劫掠。”

玄心详细说明其中的缘由。

“有些畏惧已经印在了他们的灵魂里,这就是蒙古人的民族性格,当他们看见我阿史德氏的族徽时,便会本能的躲避。哼哼!”阿史德祥云再次环顾四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之后,无为、玄心和阿史德祥云在大戈壁上足足走了大半个月,果然没有任何蒙古人敢于骚扰他们。

这半个月来无为有些沮丧,他甚至有些期盼,期盼能有蒙古人来劫掠他们,哪怕是恐吓一下也好。

“小家伙!你很沮丧呀!你在期盼什么?期盼蒙古人来劫掠我们?呵呵!”阿史德祥云看出了无为的小心思。

“人就应该像人,而不是野兽。无论生活的环境有多么恶劣,也不应该这样。”无为情绪很低落,说话的语气却很坚定。

“孩子!你到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一声低语从无为身后传来。

无为、玄心和阿史德祥云顿时心头一惊,同时转身看去。原来,在他们身后的一片枯草边,竟然坐着一名蒙古老妇,他们全都没有发现。

“我说错了吗?”

无为和玄心与阿史德祥云不同,他更在意老妇的话,而忽视了她突兀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可怕事实。

“孩子!你很有趣,你看实物的眼睛有些与众不同呢!你经历过饥饿吗?老妇说的可不是饿了还能去后山采果子、采核桃那种。老妇说的是真正的饥饿,需要吃了自己的孩子才能活命的饥饿。”

老妇颤颤巍巍的问,语气很平静,神情却很怪异。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毛家村当年闹饥荒时,我靠吃核桃度日的?”无为像看见鬼一样看着老妇,惊诧的问。此时,他已经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老妇没有回答无为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满脸的皱纹看起来更加瘆人了。

“你是谁?”阿史德祥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厉声问。

“低劣、野蛮的蒙古人。高贵的突厥大萨满难道看不出来吗?”老妇面带怒色,反讽道。

“你到底是谁?”

阿史德祥云说话间,放出万丈神采,金光护体,进入放神采状态,从异空间中取出蓝木法杖。三头雪巨狼破异空间而出,环伺在老妇身旁。

玄心亦放出万丈神采,金光护体,进入放神采状态,从异空间中取出紫吻。

“对一名老人家,这样不好吧!”无为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莫名的大叫道。

“想打架?老妇可不怕你们呢!”

老妇本来无神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刹那间,巨大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般降临,一只异兽从异空间中伸出一半只巨大的脑袋。

“这是…你不是蒙古人,蒙古人怎么可能降服它?”阿史德祥云还是没有认出老妇,却认出了老妇的灵兽。

玄心紧皱双眉,显然她也认出了那头异兽。

“奶奶的!原来这老人家是真正的强者呀!害得我瞎操心。”无为被老妇的威压压得无法动弹,恶狠狠的骂道。

“老妇是谁并不重要,他们是谁才重要吧!他们…咳咳!”老妇话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顿时,威压消失了,异兽的脑袋也从异空间中缩了回去。

无为、玄心和阿史德祥云被老妇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没有弄明白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算了!算了!算了!”老妇咳嗽完,连说三声‘算了’,然后消失在沙土之中。

老妇的出现使得无为、玄心和阿史德祥云三人间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三人各自沉思着。

“难道是我们毛家村的人?”

“如此强大的蒙古老妇,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她是谁?”

“看来,神州还有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人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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