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鬼、独孤一半!”一个人的绰号,往往与他的性格等方面有着很大的联系。
独孤一半也是当年江湖中的天之骄子,而当他双腿被废后曾一度颓废。即便后来走出了困境,可也依旧养成了他阴暗的性格。只因其出手残忍,而又武功路数奇特,令人难以防备,这才被江湖人灌上了一个“半人半鬼”的称号。
“小子!没想到你还能够认得老鬼我!”独孤一半阴森一笑,暗红的舌头舔了下嘴唇,还真有几分似人似鬼的意味。
“半人半鬼的名头自然响亮,晚辈只可惜无缘一见!”小刀说话颇为客气。
“好说!”
无论是谁,在听到别人的夸赞够都会格外的愉悦,独孤一半也不例外。他对小刀说道:“这个假和尚是我的朋友,还望小友能看在我这老鬼的面上,将此事就此揭过。大家日后见面,自可多多的亲近一二!”独孤一半已多年未曾与人如此客气,想来应该是被小刀夸赞了两句所至。
小刀点点头,说道:“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只是因为他!”小刀伸手一指呆立在一旁的的黑衣年轻人。“我只是不想这个老人家误人子弟而已。如此,我已为这个孩子安排好了归宿,还请让我将他带走。”
这个时候,老人的内息已缓和了很多。而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反驳小刀。“这孩子已拜了师,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小刀闻听,上前一步。而那位老人则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显然是对小刀这一掌还心有余悸。
“咚!”独孤一半的那根铁拐重重的墩在地面上。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警告小刀,不让其在他的面前动手。反观小刀,似乎欣然接受了独孤一半的警告,没有了继续动手的意思。
“嘭!”这一是这个黑衣年轻人今天第二次跪在地上了。上一次是为了拜小刀为师,而这次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谢谢您!”年轻人对小刀道了一声谢。而后又说道:“您是个好人,可却不是能帮到我的人。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会轻易放弃,望您成全!”
小刀还能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无关对错都是自己的选择。小刀只得无奈尊重了年轻人的选择,他似乎已看到了年轻人的未来,那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一个抛却了情爱,只顾走在血腥道路上的杀手!
小刀落寞的走回了镇中。这一切与他本无关系,可他实在无法压下自己内心中的冲动。小刀与其他的所有江湖人都不同,他有自己心中的做事准则,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的!
“这……”回到酒馆的小刀,入目可见的便是十几名黑衣男子。这十几名黑衣男子,并未在小刀追赶老人之际离开。现如今正,他们正躺在地上,双臂背在背后,与双脚绑在一处。这种姿势,让旁人看了都会觉得难受。而这一切,皆是霍鲁的手笔。
“小刀!”眼见得小刀回来,霍鲁向小刀解释了酒馆所发生的一切。“这些人见你离开,等了许久又未曾回来,便动了歪心思。也不知是他们中谁的主意,居然已敬酒的名义过来,企图突然下手劫走她们母子。所以我就出手将他们擒住喽!”
小刀听罢之后并未对黑衣人的此举而恼怒,反而是笑了笑,说道:“他们定然是觉得你好欺负,没成想你是最喜欢的扮猪吃虎的那个!”
听着小刀对自己如此评价,霍鲁也是憨憨一笑。若是不熟悉之人,定然会被他的笑容骗了。
“还想活命吗?”小刀问地上躺着的十几名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躺在地上纷纷点头,样子十分的滑稽。
“再放你们一马,千万别让我再撞见!”
“嗖、嗖、嗖、嗖……”十几根筷子,在小刀的手中激射而出,将捆绑着黑衣人的绳索割断。十几个黑衣人站起身,对小刀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而后,全都提着裤子跑下了楼。此举,又是引得楼上的小刀等人一阵笑声。
原因无他,只因绑着他们的绳索便是他们的腰带,现如今被小刀割断,这十几个大汉只得是提着裤子下楼了!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即刻便走!”小刀有他自己的考虑。此番京城之行,定然不会一路太平,况且还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若不早些启程,恐怕时间会耽误的更多。
…………
马车并不豪华,但却很舒服,定然能胜过之前的风餐露宿。饱餐过后的小男孩,上了马车便已甜甜的睡去。而他的母亲也是被阵阵的困意袭扰着,却还强自保持着清醒。
“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京城很快就到了!”谢姑娘说道。而后,她便出去,与小刀同样的骑马前行,将马车上这不大的空间全部留给了这对母子。
“京城很快就到了!”这位母亲明白,谢姑娘这是在安慰她。这条路若是如此好走,她有何必会哀求小刀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这位母亲也已睡下。连日的疲劳与提心吊胆,已快要将这位母亲压垮,好在她能遇到小刀,在她将要崩溃之前遇到了小刀!
…………
这一次,花道嫦走的是正门。宅院的正门修建的虽然气派,可花道嫦却更喜欢那花园中的景致。
穿过庭院,进入二进院落,迎面便是一扇影壁墙,上刻着一副荷花图。绕过影壁墙便是二进院落,正中的一间房是主人家的待客厅,沈星月姑娘便是在这里招待了花道嫦二人。
厅上的摆设与所有大户人家几近相同。厅上四角都放置着八景灯,正对门的墙壁上是一副苍松迎客,画前摆一张丈八条案,上放“中堂八件”。条案下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半面被条案挡住,余下的半年露出,以供主人家使用。
厅上两则各摆放着四张椅子,作为客位之用。每把椅子中间摆放着一个不大的四方木质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两盘干果和一杯香茶。
沈星月坐在上手的八仙桌旁,而花道嫦与司徒星月则是一左一右,坐在了客位的椅子上。
即便再大的排场,花道嫦对此也不屑一顾。他向来讨厌这套礼节性的东西,现如今他正斜靠在椅子上,口中吃着干果,果核吐的到处都是。只有在他老爹面前,他才能够保持温文尔雅的一面。
对此,两位姑娘皆是暗暗的撇嘴。
三人刚刚落座,便有丫鬟前来,行至沈星月的身边,低声耳语。
花道嫦认得她,正是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丫鬟给他开的花园角门。如今两人再次相见,花道嫦还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回应花道嫦的,则是沈星月一个警告的眼神。
“切!”花道嫦继续吃着干果,品着香茶。
“两位,我已安排了酒宴,片刻便好,请两位在此稍坐!”沈星月起身离开,同行的还有那个迷迷糊糊的小丫鬟。想来是这个小丫鬟有要紧事请沈星月前去处理。
客厅上,只剩下了两个并不熟识之人,气氛一度尴尬。好在,有花道嫦在的地方,定然能够打破尴尬。
花道嫦说道:“姑娘是哪里人士?”
“荆州!”
“好地方!”花道嫦赞道。
“哪里好?”司徒星月在言语上有意的为难花道嫦。
“大禹治水,划天下为九州,其中便有荆州!战国时期称其为江陵,乃楚都所在。若非人杰地灵,又怎能生出楚重瞳那等的英雄!”花道嫦说道。
“真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等见识!”司徒星月确是未曾想到,这个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家伙,竟然会有如此的见解。再次看向花道嫦时,他又继续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知花公子又是哪里人士。”司徒星月问道。也许是花道嫦的言谈有些特别,勾起了司徒星月的兴趣,她竟主动询问起了花道嫦的来历。
“京城!”
“哦!京城!花公子此番是外出游历还是寻亲访友啊?”
“当然是外出游历,整日闷在京城,岂不是将人都闷出病来!”花道嫦说道。
“还真是一个混人的逻辑!”司徒星月心中暗想,可脸上确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痕迹。而后,司徒星月接着与他聊道:“天子脚下,又怎能如此无趣?”
花道嫦说道:“再好的地方,若是带的时间长了,也会变的毫无生趣!听此话,司徒姑娘不曾到过京城吗?”
“我……”司徒星月还未做答,门口处的一个丫鬟便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两位!我家老夫人请两位到内堂一叙。”
“但不知你家老夫人是?”司徒星月心生警惕。
“这位姑娘放心,我家老夫人绝无它意。只是听说我家小姐今日带客人回府,想要见一见二位。”
司徒星月看了一眼花道嫦,隐隐有询问之意。
“既然老夫人如此盛情,我二人便是却之不恭了!头前带路!”花道嫦并不像司徒星月一样,什么事都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