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么赌?”
花道嫦自信的说道:“我猜他绝不是要买白玉佛像那么简单!今晚,我们就去一探究竟,怎么样?”
“那要赌些什么呢?”司徒星月来了兴趣,追问花道嫦这场赌局的赌注。
“若是我赢了,你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你赢了,也可以让我回答你一个问题。”花道嫦说出了他想要的赌注。
听过之后司徒星月满眼的警惕之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你完全可以现在就问啊!何必非要进行一场赌局呢?”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花道嫦依旧要坚持自己的赌局。即便是司徒星月同意回答他的问题,他则一定要进行这场如同玩闹的赌局。
“好!”
最终,两人达成约定。只待天色完全黑下,便要进入兑字街十号,一探究竟。
…………
正如徐俊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外人”!何止是没有外人,一整桌的酒席,只有他们两人享用。
“叮!”酒杯相撞,两人仰头一饮而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白玉酒杯中承载着西域之地进贡的,被冰块震过的葡萄酒,而且对饮之人又是相识多年的老友。此一番景象,却依旧难以压住人心底的不快。
“你怎么了?”小刀问道。出于对徐俊的了解,小刀觉得他有心事。
徐俊会喝酒,而且能喝酒,但他绝不好酒!今日的徐俊,酒到杯干,甚至于比小刀喝得更为猛烈。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有心事。
“咕咚!”白玉酒杯,装满之后足有三两,徐俊一口便将其见底。
“我要成亲了!”徐俊说道。
“成亲?和湘湘姑娘?”小刀问道。
“嗯!”徐俊点点头。
“这是好事啊!”
洞房花烛,那是所有的未婚男女心中所向往的美好一刻。但不知为何,从徐俊的脸上,小刀并未看出任何的喜悦。白天在厅上时,因为谢姑娘在侧,徐俊并未表现的如此明显。现如今,只剩他与小刀二人时,徐俊才敢于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我知道!”徐俊再此饮尽杯中的酒,说道:“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却始终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幸福感,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高兴。”
感情的事情,小刀并不是十分清楚,尤其是关于别人之间感情的事!无奈之下,他只能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听徐俊诉说他内心的苦楚,与想法。
“湘湘是个好姑娘!”徐俊说道:“我和她认识没多久,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她内心充斥着的善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这样呢?”小刀问道。
“可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充斥着政治色彩!”这才是徐俊所担心的。“我出身于魏国公府,将来也必定会是一等公侯,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无奈。”
就这样,徐俊借着这美味的冰镇葡萄酒,诉说着心中的无奈。“我与湘湘相识,全都是我父亲与他父亲之间的介绍,也就是所说的相亲。”
这一点,小刀早已从花道嫦的口中得知。
“湘湘是一个好姑娘,而我也并不在意她商户之女出身,可我不能够忍受的是将来我们之间的婚姻朝不保夕!”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小刀问道。
徐俊反问小刀,“你觉的我们之间在家世上能够相配吗?”
“额……”平心而论,小刀也认为徐俊的家世要比花家高出太多。
“正因为我俩家世如此的悬殊,我才怀疑这桩亲事中掺杂着其他的东西,夹带着利益关系。当有朝一日利益崩溃的时候,我与湘湘又应该如何自处?”
徐俊心中所想,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小刀不知该如何安慰徐俊才好。“你与你父亲说过这些话吗?”
徐俊摇摇头,说道:“我父亲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即便是我也不行。若非是适逢天子寿诞在前,又有蜀王进贡的寿礼被劫一事在后,恐怕我的婚事已天下尽知!”
“你与湘湘姑娘郎才女貌,正是一对!何必再意太多呢?”小刀安慰着说道。
“可若是我父亲与花家反目呢?掺杂着利益的婚姻永远是不靠谱的!”徐俊说道。
…………
“你错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宛若洪钟,直透心神。
小刀本能的站起身,看向声音处。即便魏国公府没绝对安全,小刀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这一声中年人的声音,由一个男子的口中发出。中年人留着一字胡须,鬓角处已出现了些许的青霜白发。男子身高八尺开外,比小刀还要高着一块。他的肩膀略宽,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魁梧。面色黝黑,脸上的肌肉犹如刀砍斧剁一般,由此可见起其坚毅的性格。头顶的长发梳在脑后,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气势非凡。
男子身穿一件紫色袍服,上锈着朵朵祥云。腰间扎一根淡绿色的腰带,上嵌着一块翡翠。
“父亲!”徐俊收拾自己的心情,起身向着男子施礼。
来人是徐俊的父亲,现任魏国公。
“嗯!”魏国公从鼻子中发出一生闷哼。而后,他越过徐俊身边,来到酒桌旁坐下。“请!”魏国公看向小刀,伸手指了指凳子。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显上位者的风范。
人的状态,与他所处的位置息息相关。
世上从不缺乏一夜暴富,或是接着祖上基业大肆挥霍者。这些人,面对普通百姓时也会颐指气使,但绝不会给人一种威严、不可抗拒的印象。而魏国公身处要职,执掌生杀大权,本能的会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即便他面前站着得小刀,也不得不在心底暗叹一声,“果然好气度!”
“多谢!”小刀说道。
魏国公点点头,说道:“俊儿也坐!”
“是!父亲。”徐俊自幼时起,便十分惧怕他的父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有别于那些无所事事,整日提笼遛鸟的富家子弟。
“这位可就是小刀少侠?”魏国公向自己的儿子问道。
“不敢!”小刀客气了一句,回道:“正是在下!”
“好!好!好!”魏国公对其很是赞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果然是青年才俊!俊儿能够和你相识,也算是他的福气。”
魏国公话语中对小刀颇为重视,倒叫徐俊与小刀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既然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小刀则只能是选择装傻充愣。反正今晚的酒局也会很快过去!
“俊儿,你今日所言,为父算都听到了!”
徐俊还想要解释什么,确是被他父亲的话语拦住。“这很好,你也到了应该表达自己想法的年纪了!那么今日,为父就要问你一句话,你只管大胆的回答就是!”魏国公当场教子,显然是未将小刀当做外人。
“父亲请问。”
“我徐家,可曾有过向别人低头?我徐家,需要向别人低头吗?”
“这……”
一句话,问的徐俊哑口无言。同时,又消解了徐俊心头的疑惑。如此简单的两句话,从魏国公的口中说出,分外的让人信服。
聪慧如徐俊、小刀这般,都听出了魏国公话中的意思。徐家,身为一等公侯,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拿子女的婚姻当做交易的筹码。
“可我与湘湘之间?”徐俊还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
“那是因为我曾见过那个姑娘,在她还是一个小丫头的时候!那一年我与你母亲出京游玩,并未大张旗鼓,只有我二人驾马前行,遇见了同样外出游玩离开花元炽一家。我和你母亲当时便喜欢上了那个小丫头,这才给你们在年幼时便定了亲。”魏国公说道。也许是想要解一解口中得干涩,魏国公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仰头一饮而下,样子与徐俊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是孩儿妄加揣测了!”徐俊说道。
“无妨!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儿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挺起胸膛,给世人看到你最自信的一面。”
“谨遵父亲教诲!”
“好了!”魏国公的面色再次变的温和。“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们说话了!若是有空,你可带着小刀少侠到书房,与我这个老头子唠叨几句。”而后,魏国公向着小刀点点头,起身离开。
作为旁观者的小刀,与其坐在一处也是倍感压力。这就是魏国公身上所散发出得“杀气”所致!魏国公虽不像江湖人那样动则血染五步,却能一怒浮尸千里。也就是小刀面对这种气势,换做旁人早就已不堪重负。
“我父亲的书房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心情舒缓后的徐俊说道。
“荣幸之至!”
…………
黑夜,常人皆在休息,而青石镇上就仿佛没有时间概念一般。酒楼处依旧人满为患,出入青石镇的脚步也未曾有过片刻的停歇。如此热闹的景象,对于花道嫦二人来说,极为不利。
做“坏事”一定要在夜间行动!一是因为对方会因为困倦,而使其省去很多麻烦,二是因为可以借助夜色的掩护。可今夜,不但镇上的客人尚且清醒,就连半空的月色也分外的明亮。
这点小意外,还挡不住花道嫦的脚步。一阵闪转腾挪,他便带着司徒星月来到了兑字十号的院内。还未等看明院中的一切,二人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