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罢,少女飘然而至,清新的少女气息让李正兴面红耳赤。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少女的普通话不是很流畅,但声音非常好听。
“谈不上,我只是……”李正兴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要走了,”少女转身面向小河,乌黑的头发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少女的第二句话又让李正兴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的时间也是这个自称阮恩静的女孩,不停的在说话,而李正兴默默的站在那里。
阮恩静来自战火纷飞的南越,是一名受雇于美军的特工,一次任务失败,受到了南越军方的追捕,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家传的迷香,一路潜行来到华夏国境线,她知道南越军方敢追到缅甸,敢杀到老挝,但绝不会跨入华夏抓人。
在边境哨所,阮恩静利用迷香迷晕了哨所的人,顺利潜入境内,本以为安全的阮恩静低估了南越对她的动力,南越军方迅速接洽了我国边防部队,递交了阮恩静的资料,请求入境抓捕。
虽然入境抓捕被我国拒绝了,但还是决定由我军派人抓捕。
“你们的侦察员很厉害,他们已经注意到这里了,你们的营地周围,已经有很多暗哨了,我要离开了,”阮恩静转过身来,看着呆呆的李正兴。
年轻的李正兴还是长得挺清秀,长期的体力劳动铸造了结实匀称的身材。
潜行过来的阮恩静第一天到伐木营地的时候,其实有些发烧,昏昏沉沉的她用迷香迷昏了李正兴和侯连兵,全身无力的她倒在了李正兴旁边,昏睡过去。
等到黎明醒来,阮恩静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是战乱中过来的,见了许多血腥的场面,经常做噩梦,睡不踏实,可这一晚上,却是一个极安稳的睡眠,这样的睡眠对于阮恩静这样的特工那是帮助极大的。
阮恩静看了一下熟睡的李正兴,普通的人,普通的屋子,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么放松呢?这让最近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阮恩静很是诧异。
很快阮恩静就找到了原因,是这个熟睡年轻人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单纯,检朴。
阮恩静还特意闻了一下侯连兵,浓浓的汗臭,差点没把她熏晕。
阮恩静用李正兴的肥皂和毛巾洗漱完毕就准备离开,可她发现身上的迷香快用完了。
阮恩静的祖上是为南越国王调制香料的御用调香师,自古以来南越地处东南亚,气候温暖,物产丰富,不过却是雨林众多,蛇虫鼠蚁横行。
所以,为贵族们调制各种香料的调香师出现了。
有了庞大的贵族支持,调香一道迅速发展起来,各种各样的香料,香囊,调香技法层出不穷。
这其中有驱虫驱蚊,用于正途的熏香,也出现了让人昏迷,让人失忆的暗香。
南越之地也是四战之地,一直征战不休,尤其是近代,那更是打成一锅粥。
闲话少扯,说回正题,阮恩静继承了家族的许多制香之法,凭借这一手神奇的香气,成为让南越头痛的特工。
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立场和背景,混乱的战争年代,阮恩静这样的谈不上好人坏人。
发现了迷香快没有的阮恩静,决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从山林中采够自己需要的药材,制成足够的迷香再离开,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借口,李正兴身上的味道让酷爱调香的阮恩静有些留恋。
这才有了李正兴宿舍的诡异现象,身手敏捷的阮恩静要戏弄两个普通的小伙子,那简直手到擒来,每晚用迷香迷昏李正兴两人,阮恩静就悄悄的躺到李正兴身边,睡个舒服觉。
可惜的是李正兴美人在侧,毫无察觉。
过了几天,李正兴在窗台上放了腊肉馒头,阮恩静可不知道这是李正兴想抓住她了,还以为这是李正兴在向自己表达好感,大方的南越妹子欣然笑纳,留下采摘的水果一枚。
阮恩静白天没事就跟在伐木队周围,她接受过系统的丛林训练,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她,那天眼见伐木队长训斥李正兴,阮恩静不高兴了,偷偷用梨核打中队长脚腕,让无辜的队长摔了一大跤。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默契的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今天部队上的人又来查问,阮恩静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就不能留下来吗?当兵的不是走了吗?”李正兴沉默许久,开口说道。
“他们没走,有很厉害的侦察员就在附近,”阮恩静微笑着望向李正兴身后的密林。
李正兴想起部队上的人离去时的眼神,他知道阮恩静的话没有假。
“为什么用香气把我引出来?”李正兴知道,这也许是他跟阮恩静最后一句谈话了,身后的林中,已经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阮恩静很认真的说道。
“别动,举起手来,”林中扑向数道绿色的身影。
李正兴木然的站在原地,面对人生第一次的被告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一段时间,宿舍的香味,长长的发丝,还有睡梦中身后的细腻感觉,都让李正兴有过幻想和猜测,在最甜蜜的梦中,李正兴曾经见到过一个美丽的女侠。
今晚出来,李正兴既兴奋又担忧,他害怕见到一个奇形怪状的家伙。
直到见到阮恩静的那一刻,李正兴的心才平静下来,虽然不是女侠,但是美丽二字都当之无愧。
面对阮恩静突如其来的告白,李正兴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见钟情,喜欢上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阮恩静。
可“我也喜欢你”这四个字,李正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阮恩静已经一头跃入小河中,除了一圈涟漪,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就在李正兴以为自己的初恋就此结束时,对面的水草丛,一抹亮丽的身影飞快的冲了上岸,清爽的河风传来了少女银铃般的声音:
“我们会再见面的。”
李正兴嘴角的微笑还没有浮出来,他就被一把摁倒在地上,开始了艰苦的被审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