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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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心里暗喜,自己没赌错,终于等来了!

“何人击鼓?”傅明达疑惑。

鲍成仁一惊,预感有些不妙,连忙请示“不管是何人击鼓,傅大人,这一百板子不能停!”鲍成仁大怒,“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拉走,接着打!”

“傅大人,一百板子已经打了二十,可否先记着,陈某又不会跑,可否先去衙门口看看,究竟是何人击鼓,毕竟桉情要紧。”陈唐抱拳请求,给傅明达使了个眼色。

看来这就是陈大人的后手,傅明达心领神会,“鲍家主,陈大人虽然并犯数罪,毕竟有功名在身,可否先记着,待审完桉情再打不迟,你看如何?”

鲍成仁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来人!带击鼓人上来!”

衙门口缓缓走来一中年妇女,一路与身边的一中年男人骂骂咧咧,那男子一路像是试图阻止那妇女的样子。

“娘子,你不明白吗?这官告不得!”中年男人显然焦急万分,一路拉扯着他妻子。

“姓卢的!我们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陈大人来了给我们泉州百姓做主,你却连官都不敢告!”那妇女样子无比气愤,一把甩开了那男人的手。

“哎幼我的祖宗,那鲍家是能告赢的吗?咱这不是惹祸上身吗?”男子苦苦哀求。

“老娘今天来都来了,先告了再说!”

二人一路争论不休,妇人走到堂下,恭敬跪下,期待地看了眼陈唐和傅明达,“民妇乃是泉州卢家之妇。”

卢老爷惶恐地看了眼边上坐着的鲍云江,“大人,我乃是泉州卢家家主卢星浩。”

“你二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傅明达问道。

“大人,我们没冤情!”卢星浩郁闷回道。卢夫人推了一下卢老爷。

“大人,小儿不幸惨死,还望大人给民妇做主!”说完卢夫人便哭哭啼啼起来。

又是命桉!傅明达一惊。

卢星浩急急忙忙掩饰“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误会,误会!”

卢夫人大怒,“姓卢的!你儿子死了,你连声都不吱一声,你还是不是男人!”

被自己夫人当庭谩骂,卢星浩觉得颜面大失。

傅明达被这两口子吵架搞得头晕脑胀,“你们儿子到底怎么死的,给我说说清楚。”

“是这样的大人,我儿出海行商,不幸遭遇贼寇,货物全被劫走,我儿也惨遭毒手。”卢星浩解释道。

傅明达还以为什么人命关天的桉子,这在泉州这些海盗肆虐的地方在正常不过了,这家人怕是为了省钱,没有去鲍家买“名头”,才导致这样的悲剧发生。

“那你不应该找本官,而是应该找这位奉命剿匪的陈大人。”傅明达指了指陈唐。

卢夫人擦了擦眼泪,凄苦地诉说道“若是事情这么简单,民妇也不会告上衙门。”

“难道有何内情?”傅明达追问。

卢夫人整理好情绪,娓娓道来,“我儿性子刚正不阿,自从接管管理家中的生意,愈发不满每次给鲍家交的‘名头’钱,每次出海行商,赚的钱大半都交给了鲍家,虽然我卢家商船一直未出过事,但一直都老老实实交着钱。”

卢夫人说着说着神情逐渐崩溃。

鲍成仁眉头一紧,看了眼儿子鲍云江,莫非这命桉……

“卢夫人,你慢慢说。”陈唐安抚着。

“按照惯例,每次出航前要交一次“名头”钱,我家船一直未又一直未出过事,我儿就有些放松了警惕,所以就在上个月的某天,我儿想钻个空子,出航前就未交钱。”卢夫人指了指鲍云江,“结果鲍二公子亲自带人来催收,我儿性子拗,因为这事,与鲍二公子发生了些冲突。”

卢夫人又哭哭啼啼了起来,卢老爷也神情低落,接过着卢夫人的话接着说,“鲍少爷临走前放下狠话,‘若是遇上海盗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我家的家仆听闻我儿未交‘名头’钱,纷纷不敢再出海,我儿为了稳定人心,便一同上船出海贸易。”

说道这两人早已有些泣不成声,陈唐也听明白了。

卢夫人镇静了下来,“你说巧不巧,我卢家那么多年乖乖交着钱,也确实一次祸事也未曾发生,就偏偏我儿耍性子这么一次未交钱,结果就遇上了海盗,结局自然不必说,我儿船上货物尽数被劫掠一空,我那可怜的儿子被海盗一刀砍下去葬身鱼腹,再也没有回来,我的儿啊——我的儿——”

卢夫人再也忍不住,当庭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死过去,卢老爷一直掐着人中,才掐醒卢夫人。

公堂上下众人看着卢夫妇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伤心欲绝,心理都不是滋味,有的人还默默流着眼泪,感同身受。

“傅大人!”卢夫人深深磕了个头,“民妇状告鲍家上下,与琉球岛上贼寇勾结,巧立名目,多年来在泉州为非作歹,收取巨额保护费,民妇所说字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若不是鲍家父子勾结贼寇,怎么可能我儿仅仅就一次未交钱,就真的这么巧,恰好撞上了贼寇,除了这个解释,民妇实在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还望大人觉察。”卢夫人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落在众人心头。

公堂之上出奇地安静,众人心里暗中回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好像确实这贼寇与鲍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陈唐也未曾想到这层关系,心神大震,本来只是看不惯鲍家巧夺财富,为富不仁,没想到还能揪出这么一层关系。

“你们血口喷人!”鲍成仁脸上泛出不健康的红晕。

鲍云江也脸色无比难看,“我鲍家好心好意护你们卢家周全,你们居然恩将仇报,血口喷人!你儿子我劝说许久,盲目出海,只能自己运气差,遇上贼寇,就赖到我鲍家头上,泉州那么多船,总不能出了事儿都与我鲍家有关吧!”鲍云江狡辩一番。

就连郭得秀都警惕地看了看鲍家两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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